走了一段路,沐歌突然停下,扯了扯身上复杂的绯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才抬起胳膊揉向自己又开始阵阵发胀的脑袋。
“怎了?夫人。”隋陌见状,帮着抬手轻揉着问。
“……昨天也是,脑袋一直发胀……这两日作息也一直很奇怪……反应也变慢了很多……”沐歌断断续续说着些话,摇了摇头,头上的步摇清脆的撞击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沐歌,隋陌有一瞬的出神。
“难受的紧吗?”隋陌捏了捏她的手腕问,奇怪的是,脉象上没有任何问题。
“呐,没事了。你是在给我把脉吗?”沐歌放下扶额的手,看向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嗯,也许我医术不精,没查出什么不对……”隋陌蹩着眉松开手,随即松开道,“前面是定波亭,夫人便在那里等为夫,可好?”
“呐,不是说一定要两个人一起?”
“既然难受,我一人前去便可。”浅笑着看向沐歌,摸了摸她的头。
“夫人身子不适,随夫人去定波亭,小心看护。”看向尾随而后的芷灵芷雪,七刹三人,吩咐道。
“是。”……
安置好沐歌后,隋陌便一人去了奕明宫。
定波亭涂着朱漆,是座规规矩矩的八角顶凉亭,顶和栏都雕有花纹,以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整个亭子延伸到池面,以便更好的观览这片荷花池。它处在御花园偏南一侧,离皇上所居的奕明宫相当之近,离后宫嫔妃所住的地方自然也近一些。
沐歌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着满池妖娆多姿的白粉荷花,不知不觉间便放空了自己,顿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虚空起来,内心营生着现在的一切不现实的想法,顶着一张陌生,曾经又很熟悉的脸,看着周围一群陌生的人,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对自己那般好的丈夫,不过短短两天而已……沐歌从放空的状态突然回神,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若不是刚刚那不明显的血腥味,激起了她刻在骨子里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她竟然没发现自己在游神?沐歌紧紧皱起眉头……
“夫人,御林军正在往这边赶。”隐隐听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也就只有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了,不过这么多御林军赶过来,皇宫出事了?七刹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这位新女主人。
“嗯。”坐在栏杆边的沐歌,支着下巴,淡淡应道,目光却盯着湖面上一节嫩生生的荷花柄。
看着如此淡定的女主人,七刹摸摸鼻子,也不在说话。
御林军赶到定波亭,看到束着妇人髻,身着绯色宫服的妇人,看着眼生。
但是对站在一旁的七刹倒是认识,想来这位就是都督大人新过门的妻子了。为首的长军向沐歌行了一礼。出声问道:“不知都督夫人可否见着一位身着黑衣之人?”
沐歌拉回目光侧头,打量着眼前十几位御林军,并不说话。
芷雪见场面尴尬,上前代答,“我家夫人身体不适,并未注意。不过我们确实未曾见到身着黑衣之人。”
“叨扰了。”长军行了一礼,抬手指使,换了个方向搜去。
沐歌看着离去的御林军面露不屑,手不自觉的点了点栏杆。
转而看向那个逐渐靠近的荷花柄,正好潜到亭子底下,人倒是挺聪明,就是碰上了她。
“嗯~你,去把下面的人,弄上来。”抬首示意七刹。
……
当把人弄上来的时候,七刹还是满脸惊愕,这么近的位置,他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夫人是怎么发现的?
芷灵一脸懵住,而芷雪除以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就非常淡定的在一旁看着。
沐歌看向这个瘫倒在亭内满身杂草的黑衣人,问道,“呐,你叫什么?”
右肱头肌被刺穿,腹部一剑断了根肋骨接近肺叶,左小腿被利器划伤,深有半寸有余,在水里潜游近三十分钟,隐息能力超绝,简直就是天生的佣兵。
黑衣人捂着腹部大口喘息,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妈的,这女人什么来头?居然发现了他?但是…好像又没有要抓他的意思。
“杨言。”不管怎样先从这女人手里脱身。
垂眸看着黑衣人这张边角起皮的假面,一句一顿的开口,“不管你这个名字,是真是假,你要清楚,今天你的命,是我救的。”又错过他,抬眸看向他身后缓步走来的男人,“呐~你要是从这里逃出去,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说完扯起繁杂的宫装起身,朝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