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染漫不经心地在医院的走廊上走着,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逃离,逃离让自己不断受伤的地方。自打回到中国,回到A市,回到有他的地方,好像所有苦痛的回忆都不断地在脑海里涌现,在心底蔓延,最后在心底留下的尽是苦涩不堪的失望。
徐染轻闭上眼,泪水毫无防备地滚落。她微微低了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待会要是回去被萍姨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她又该担心了,所以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再次决堤。
安静的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开门的声音,直直地逼向徐染,这渐近的脚步声,让徐染觉得不安,她停下自己缓慢移动的步子,楼道拐角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放大,她的心跳仿佛也在跟着那急促的步子的节拍变得越来越快,心里也越来越觉得不安。
她该怎么办。
徐染站在原地,内心的不安全表现在她的脸上,面色越来越沉重,眉头也是蹙地越来越紧,恰在此时,一件病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听见门开的声音,徐染下意识的往那间病房看去,一双大长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视野里。他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挂着输液瓶,从徐染那个角度看去,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徐染正欲开口叫他,那人却也恰好往徐染的方向看去,视线相交的那刹那,两人眼中都是片刻惊讶后的欣喜。
徐染慢慢地向在病房门口站着的人靠近,每一个步子似乎都被灌。了铅,她在迟疑,身后是自己深爱过的人,身前是自己莫名想要接近的人,她在犹豫,自己是前进还是后退,亦或是原地不动,每一个步子都是沉重的。
“江……”
“染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真的是他,他的脚步她不会听错。她的不敢面对,不愿面对。成为心中最煎熬的折磨。
真的是她,早已深深烙印在脑海,心里的背影,他不会看错,她的逃离,他的紧随,同样是一种折磨。
是他们,他们之中,一个脸上带着不安与慌乱,一个带着欣喜与犹豫。
此刻,空气都突然安静了。
“江先生,既然你的女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回科室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安静过头的气氛,一个护士从敏休的病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推着敏休吊着挂瓶的小推杆,她将推杆移好位置,走到徐染的面前,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徐染说:“江先生说在病房里太闷,想出去走走,我想有女朋友陪着他会更好,等他快要输完液,记得带他回来换剩下的点滴。”护士对着徐染微微一笑。那年轻的小护士经过;黎少身边的时候,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并未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
“呲……”敏休后背上的伤口有些作痛。
徐染见状赶紧上前询问状况,他一点一点慢慢地推着小推杆,引导着江敏休回病房,不去理会身后的黎少。
此刻,黎少的脸上明显多了些怒意。她的视而不见,她的推却,他该如何应对。
眼看着徐染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里,黎少的拳头捏的越来越紧。“怎么,不介绍介绍身边站着的人吗,还是说他就是就是你迟迟不给我答复的原因。”黎少带着怒气对着徐染说道。
徐染听到黎少的话,脚上的步子一滞,扶着小推杆的手也抓得越来越紧。她抬眼,看到身侧站着的敏休脸上淡淡的笑容。徐染也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她微微侧过头,“黎医生,我想这里并不是你的心外科,上班时间擅离职守,我想这并不好。还有,你刚刚说的,我理解的交代,你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病房的门被关上了,空旷的走廊里只有黎少一个人站着,原先眼中闪烁的光芒在此刻变得异常的暗淡。他慢慢得拖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往消防通道走去,他有些无力得扶着墙,刚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只要有她在,他所有的情绪都会变得不受控制。他懊恼着自己刚刚对徐染说的话,一拳砸在镶嵌着白瓷砖的墙上,那一拳仿佛砸出他所有的怒意,这么一拳,他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来,痛,仿佛又不是那么痛,手背上的伤再痛也不及心口上的痛来得厉害。
“刚刚……”病房里敏休对着徐染说道。
“和你没有关系,我和黎少之间目前的关系只能是这样。”徐染面色沉静地说,她看着敏休的脸,目光逐渐下移,转到敏休挂着点滴的手背上,歉意不断地涌上心头,“对不起,我……”
“你这句对不起,是为昨天晚上的过敏事件,还是为刚刚发生的事而说。”敏休看着徐染的眼睛。
徐染被问得有些疑惑自己刚刚那句对不起自然是为昨晚拉着他去海鲜害他今天住院而说,刚刚的事,她是又做了什么牵扯到他了?
看着徐染脸上的疑惑,敏休只好慢慢开口道:“刚把我牵扯到你们之间,这么快就忘记?看来我的利用价值不高啊”敏休笑道。
“你……刚刚那也是那个护士乱说的,才会引起这么多事情,我……”徐染回想起那个护士说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后背上过敏的伤怎样了?”徐染有意避开刚刚聊及的话题。
了解徐染此刻心里的窘境,敏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也就是一般的过敏,只是我的过敏体质比较特殊点,每次一过敏,还会伴随着发烧,水泠今天去办公室找我的时候,见我脸色状态不好,硬是要拉着我去医院,其实也就是一般的过敏和一般的发烧,水泠她有点小题大做了,不碍事的。”
“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你陪我去吃海鲜,现在害你成这般,都怪我。”徐染歉疚地说,徐染还整个人沉浸在歉疚之中。
病房里也很是安静,也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有节奏地合着拍子。
忽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伴随着带着怒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