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想象得要好,第二天,再去到齐总公司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三张灿烂的笑脸。显然,昨天谈不拢的负面情绪,齐总已做了调整。
而我,一如既往,热情且玩笑连篇。
“今天是赛吉公司15周年的庆典,下午他们全去搞活动了,还不知道领导会不会在呢。”
先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省得一会儿谈起来,又陷入到谈判僵局里。
庞老大在线,这很难得。
“老大,你怎么不去参加公司庆典的活动啊?”
看到我的QQ上闪动着亲切的敬意,庞老大显然心情不错:“我值班。”
“太好了!”当然,我不能让齐总知道领导在线,还必须要让她认为今天下午根本别指望这么快有进展。
一边接着和齐总她们吹水,一边在QQ上很认真的和庞老大认真地讨论到底如何修改对方的合同,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把双方的情绪化都化解掉,是我的职能。
虽然反复说,不要感情用事,可是真地到谈判条款的长长短短的时候,两个对战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情绪化起来。有趣的是,他们双方,都认为对方是狠角色,存心不合作,这种感觉,我必须让他们都冲我讲出来,然后我再削减了双方的火力后,再平和地剔出关键点来,婉转地向双方表达出来,直到连庞老大都说出一句:“我们的目的,是大家都攒钱。”我明白,他把字打错了,是“赚”钱。
直到这时,谈判的气氛变得友好些了,我才给齐总透个话儿,“齐总,我们老大这会儿回到公司了,我谈了一些关于你说的那些要修改的地方,都讲明了需要支持,庞经理也同意,说要大家好好合作,最后都能赚到钱呢!”
“这样才象话嘛!”齐总笑得很牵强,“可是他昨天那一下子把回款期从一天改到30天,我完全不能接受,简直就是不打算好好合作的样子嘛。”
“这样,我给庞经理讲的意见是,大家各退一步,返款期缩短到15天;然后你说的迟返款滞纳金也从你所的百分之一,改为千分之五,因为就算是运营商最多也只收千分之三。我们做的都是大工程,用百分比来计算这种罚金,是比例定得过高了。”
说到这一步时,我还小留了一句注释没说呢,“15天”指的是15个工作日,而不是我们常规自然历的天数。毕竟,我们公司的返款,实际上,肯定没有15天里能返得出来的。必须要让对方清楚,否则到时会很难看。
“我把合同的文本修改,还是交给庞经理亲自写了。”
老林指示,按领导的意思办,我就把球“踢”给领导了。
齐总显然对这种结果比较满意,下一步,立即把时间转移到了专业知识的培训上来了。
之后的时间,我以一对三,面对他们的一再提问,一个个追根求底的问题,开始进行精神分裂的头脑风暴:一边和QQ上难得一见的旧友们叙长问短,一边分出神来,回答他们连珠炮的问题,还得不断地从电脑里找出他们提问所对应的文件和案例来,一一传递。单就传递过去了,还不算完,还得解释,把三个行外的人,变成行内人士———说实话,等到晚上七点的时候,我有些快崩溃了!从早上冲了一袋芝麻糊以外,还什么都没有吃呢。本来也没想呆一整天的,就推说自己吃过午饭了,结果,直到晚上9点半回到家,老妈才开始给我去下面条,而由于过度用脑,缺少粮食的我,开始头痛,我很明确地知道,这种头痛就是来自于饥肠辘辘和用脑过度。
吃完饭,已完全没有精神去陪老妈看电视了。
之后的我,就想,上床睡吧,我需要休息。
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只睡了三个小时,就又清醒过来了,以为快天亮了呢,辗转反侧,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才2点半!没办法,再盯着天花板上路灯投进来的光影,居然又过了一个半小时,4点多了,还是没有睡着。再往后,我就失去了去揣测时间的精力。也不知道何时才真正又睡着了,直到外甥女的电话吓醒我。
“小姨,我要来姥姥家!没意思。”
“不行啊,我要去上班,姥姥去打牌,她也不会陪你玩啊,我是有工作的,不是无业人员,知道吗?今天不是星期天。乖乖去上课!”
心里跳得突突突的,显然身体没有休息好。
我还是重新躺回到床上,再缓一下,等预热好了,再正式起床。
不能犹豫,还是要去齐总办公室里,上QQ,趁元旦到来之前,给所有的老朋友们招呼一声,这是必须要做的事,还有,需要给这段新认识的疆内的朋友们寄送贺年卡,当然,在齐总的建议下,我必须把查查的工作当成重点来做,去给他老妈买乐谱吧。
老年大学专用的乐谱很难找,彻底被这里资源的贫乏打败了;而贺卡,我把书城里的23张成人可用的贺卡全部收完了,喜羊羊的那种,还是留给小孩子们去玩吧。
网上拜年加上手书贺卡,就整整花掉了我大半天的时间。而查查先是不接电话,后是接上后,又吱吱唔唔的,彻底激怒了我。我发现自己的耐心已经完全不够了,我不能容忍条件这么差的家伙,不自知之外,还要在这件关系到我的一生的大事上的表态磨磨叽叽。突然间,我的等待变成了怒火,三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在连说了一串反话后,把查查的电话狠狠挂掉。
可以这么说,这一挂,不仅是电话断了,也同时,断了我对他这个人的所有期待。
这种情绪,在跨年的时候,变得特别难以忍受。
我可以对朋友特别好,可是就不能容忍准备和自己很亲近的人有一点点不合心意的地方。也许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出声,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放弃!
这样一想,我还是让自己在电视跨年晚会的一片欢笑声中,平复了情绪。
可是谁能想到,抵制得了白天的自己,却管不了梦里的自我。新年第一天的凌晨的梦里,很土、很俗,梦到查查突然向我求婚了,居然还掏出了一只银色的戒指套在了我的中指上———我还记得自己,先是在梦里睡得糊里糊涂地问他,你为什么选我睡觉的时候来说这么重要的事?然后还马上跑去给老妈亮着那个戴着银色戒指的中指对妈说:“妈,看,我嫁人了。”
这么恶心人的梦,简直就是在彻底摧毁我对于婚姻的一切美好期望。
天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我和查查的缘份,完了。
新年,一切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