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行动力总是不足。
看到窗外的雪花从最初的小颗粒,换成了我最喜欢的有花瓣的那种大片,雪花飘落的动作随之变得浪漫起来了,节奏如同范小瑄的“雪,一片一片一片”那样。每逢此时,最喜欢就是走在正在下雪的路上,任雪花“一片一片一片”,看到白茫茫的一切,心情也变得如此一般纯洁了。
这是周四的雪,如果是周六或周日的雪,我会这样去欣赏,然而,现在它在周四,我的工作时间里飘下来了,所以,只有收拾起心情,强烈的责任感,让我把精神更多的收回到了工作的内容当中。
早起,一通电话打完,云南的同事运气奇好,移动集采分过来的的量,足以让他明年高枕无忧了,从他那里学到了,应该自己去把握运营商,可是,目前我这里的运营商,全部都和绑定的集成商象兄弟手足一般,如何委身过去?找不到路。
幸亏有音乐,如果没有音乐,此时我该向谁倾诉?
“强伟,是我,黄琳!在公司呢?想问你要一份报价啊,运营商的,还有给代理商的。”
给总助电话,这个项目由他亲自抓。
“明天给你行不行啊?”
“能不能就今天啊?我这儿有点急!给全一点儿,谢谢啊!”
说到这儿,我犹豫了一下,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执照,还是给领导说一声吧:“对了,还有啊,昨天在金总那儿看到了注册名为‘新疆赛吉电子科技有限公司’的执照,正在电信运营商的供应商登陆平台上登记着呢,不知道这个有没啥影响?您给看一下?”
“这样啊,不好吧!工商局怎么可能给他们注册成功呢?”
“不知道啊,明明是看到了,成了啊,是二月份注册成功的。他们金总也从没有亲口提过这事,是我去他办公室在他手下用的电脑前给看到的。”
“好,那我要好好想想。”
打完这通电话,我就开始有些心里突兀了,到底是说了好还是不说好呢?说了以后,公司会认为这家有侵权的嫌疑,从而不给他好价格;而价格不好了,他又不从我这里拿货,又会影响到我的业绩;如果长远讲,可能代理商会退出厂家驻点带来的利益链,我应该此时捣一点儿鬼,可是又觉得不厚道,毕竟新疆市场里之前所有帮着把赛吉的名字打进运营商的,都是金总七年多的功劳,这样“过河拆桥”,不好!再说了,在新疆通信行业这个小圈子里,他是元老,我是新来,如果做出这样的事,我是否能真的立足,还是一回事呢!
反反复复挣扎在对代理商是“捧”还是“踩”的方向上,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对于做渠道,怎么会变得如何无力?是因为新疆人固有的人情味儿在搅和着商业思维?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我并不想搅这趟浑水,所有的决定,只是为了对得起这份工作,还有良心。
看过《神雕侠侣》,16年不开口和人讲话的小龙女,在面对杨过的突然到来时,她开口说:“是过儿吗?”
突然想起这一口,是因为除了打的几个电话以外,一个上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了。老妈突然回来问了一句,想答话,却发现半天没发出声来,使劲咳一下,才让那个“弃置性废用的器官”突然被唤醒,刺激半天,才发出声音,还,很难听。
所以,肯定的是,如果一个人16年不说话,肯定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的。
手机在充电中,报价的传真等待中,思维运转中,我把这段时间用来进行“专业业务学习”,虽然我很明白,卖电脑内存条的人,可能连XP都不会重装;做通信工程的老板也未必是明白3G到底比2G先进了多少,可是我们不同,有研究所的来头,技术上太白痴了,实在愧对这份工作。公司培训资料的陈旧,资讯的闭塞,使我不得不加强自学能力,从疆内的仅有几个网站上拼命吸吮我要的资讯,就象胡杨林的根,唯有向下,再向下,深入,再深入,才能找得到滋养自己的水。
我没有什么优势,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才有可能在家乡的通信圈子里,在这第三波的机会里找到自己的一块蛋糕。
老爸今天做大事了,很久没有做过这么大的事了:去领取了有线局的机顶盒,还交了一年的水费。这一回来吧,就成就感十足地汇报成绩。
而我的专业学习,用了很原始的手段,大声朗读,我怕再不出声,快要不会说话了。哪怕不是交谈,只是读书呢!老妈看到我在读,已在门口伫立半天,我以为她只是好奇地看我在干什么,也没在意,还一鼓劲儿地摇头晃脑狂读不止。
终于,到了这段读完,老妈突然冲进来,读速极快的,和我刚才念书一样快的速度说:“你现在吃不吃饭?”
一歪脑袋,看表,我说:“才一点半啊,两点才应该吃饭的。”
“我要赶上班,我先吃了。”老妈说的“班”,就是去打麻将,占座位。
“好吧,那我就按您老人家的时间走。吃!”
早饭和午饭相隔太短,根本没有胃口,就只象征性的盛了一小口,陪二老共进午餐。
一边掂记着的,广州的同事该上下午班了,可以打电话过去催报价传真了。
我的午饭吃了第一口,时针正好指到1点半,立即放下碗,去给强总打电话。
“好的,马上让市场部给你传过去。”
这下吃起饭来,安心多了。
谁知道,这个“马上”居然过了40分钟,陪二老吃饭的全过程都完成了,都还没有听到传真机的动静。
只好再拨过去,“强总啊,怎么还没有收到呢?”
“啊!早让发了啊,你还没收到?我再去催一下。”
终于,在这通电话之后的一分钟内,传真机动了,我苦等一天的报价终于到位了。
再立马给金总转传过去,这下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有些担心,我说的那个金总还有多注册一个“新疆赛吉”的名字,会不会影响到这个报价?
果然,没过多久,金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黄琳啊,你们的东西怎么这么贵?我都没法卖啊。你想,连5%的差距都没有,我怎么给人家返点?人家杭州微山的比你们便宜太多了,你们就没有竞争优势嘛!”
“这样啊,那我再向领导申请一下吧,看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其实这样也行,不要你降很多,最起码和杭州微山的报价一样就可以啊。我回头把他们的报价也给你传一份。明天传。”
“好的,这事我们一定尽力。”
眼前,仿佛有一个包着厚厚的膜的大球,我看得见里面的动静,也非常清楚自己可以左右里面的一些相对落后的做法,能把那些事做得更好,可是,就是找不到可以打开这层膜的突破口,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切口,我也愿意拼命往里面钻啊!
金总的高度警惕;大亚张总的说起来急,做起来慢,总不肯接电话的风格;还有小郭的有一搭没一档;还有那些不是陪客户去滑雪,就是堵在奔往幸福的路上的私家车里的工程方;……所有这些,就是那层厚厚的膜。
我该怎么办?去找融开膜的办法?还是根本就把自己变成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