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茶馆里的小妹都是瘦瘦高高，全都穿着汉服，不过因为天气太冷了，她们还套了一件不和谐的红色运动卫衣在上衣外面。屋里也只有那种中间高耸上面有一个象清朝官帽式的下压式圆锥顶盖下方有一处红绸被下面的电暖气吹上来的热风吹得跳动着，模仿着真实火焰的样子的电取暖器，被她们按照客人的需求，移得近一点，只有我们进来，才开了一桌，靠窗户。
依照习惯，我刚要把外衣脱下来，益强劝不要，说这里冷。
果然，虽然服务员小妹把另一个电暖风扇拿过来，插到了我这一边，吹着腿，一下又觉得下面太烫，我就让它不停地摇头；我还是按益强的说法，把外面的大衣又重新穿上，但没有系扣，以表示，这还是在室内。
“冷，是我们这里的特色。”
大家等了半天的那个电话中的销售总监总算是推门进入，他作东，所以很是自黑幽默了一把。
但说实话，正因为冷，这茶桌上摆放的茶杯里，一经倒上茶水，个个都飘出热气腾腾的水雾，倒是很应景，让这里的艺术氛围更加深厚了，只差我们这堆人，应该换上个古装，就可以百分之百地“彻底穿越”了。
我的背后，就是落地窗，窗外仿古屋檐上厚厚的积雪，和这里面的茶气的升腾，对比得更加有味道。
“一会儿还要接一个人过来，不过，咱们先谈，给他留个位置就好了。”销售总监放下手机，接着安排着服务员小妹在我旁边加了一把仿古座椅。
这个销售总监很年轻、干炼，利索的发型，考究的装扮，手腕上的粗大蜜蜡手链应该是每天被盘着的，而中指上的那种绿色玛瑙戒指是有链与手腕上的另一个疑似翡翠手镯在掌心的部位相连接成一体的，就象《大话西游》中朱茵扮演的紫霞仙子的那款类似的样子———这种装饰，总是和限制自由一起进行的，我对于这种带着一点点“性虐”风的饰品通常都会一眼看透，猜得出戴这个的主人，情趣有异于常人：他肯定是那种努力想遏制住自己心底里的那份狂野，表面上总是很谦恭有礼的类似处女座或者是AB型血的人格。
他一边给大家逐个布上茶，一边微笑着介绍着自己：“我叫李刚，负责这里的销售，这里有很多旅行团，是必来的地方，所以那些个导游们，通过他们，只给分给他们一定的利润，他们没有卖不掉的东西，而且量大到你们难以想象，所以，我个人觉得，仅就这一种产品而专门搞一两层楼，有些不划算。”
益强作为大家的“交集”人物，分别一一介绍了各位初见的。
因为冷，我把摆在我面前的一杯小茶杯当成了暖手器，直接捧在掌心放在身前，正好在茶桌之下，结果李刚就总以为服务员少给拿了一个茶杯，反复确认，才发现，他起身一要给逐一添茶时，我的茶杯就又重现了。
“我们不仅是做‘火山泥’的销售中心旗舰店和展示中心，还打算做一个洗火山泥的洗浴中心，这点在乌鲁木齐也是独一无二的，哈密已经有一个了。”孔总说到。
“其实我觉得吧，要是我这边不忙着搞西安的那个400平方公里的大项目，还真是有心把这个事好好弄一弄呢！真的，其实想要把产品做得丰富，简直太容易了。你看，就象我们在这里，既是展示中心，也是地方指定的教育中心，每年都有小学生过来集体参观，我们有一笔50万的政府扶持基金，我们就做了一批小的画夹，每个里面夹一小片硅化木切片，还有胡杨的叶子，你们也知道，胡杨的叶子，那简直就是要多少有多少对吧！而我们也有自己的加工厂，对硅化木切割加工成各种小型的摆件，这些零碎，都能拿出来做进这些画夹里，学生们拿到家里，摆着，多开心！”
看到他讲了小片化的“硅化木”，我才知道，之前益强让我做“天礼系列”原来源于此处。
“还有，我们做那个哈萨克斯坦进口的马油，咱们中国哪有这么多马油，都是进口的，以前流行澳州的绵羊油，现在这个马油呢，我们开发了很多品类，其实也很简单：加点熏衣草，就成了紫霞香型系列了；加点红花，就成了天然胭脂系列的了；加点薄荷，就成了清凉系列的了；……啥不能加啊！点子任凭我们去想，包装设计得再好一点，根本不愁卖；就象咱们新疆的那个酸奶系列，加了点‘巧克力碎沫’，就说成是‘巧克力’化了；加点黄油，就说‘冰淇淋’化了……这不都是‘智商税’吗？令总要是您有心，我也有时间，真想参与一下，您可以包销原泥给我，剩下怎么在这个市场上去玩大，就是我的事了。哈哈……”
听到李刚如吐家珍地叨念出这么多的玩法，的确要比我那天在家里完成作业式的“闭门造车”要可行得多，厉害得多！
只不过，念叨完这些还不够，李刚说到兴趣正高时，他们等的一个人过来了，一个打扮得象个司机一样，操着甘肃口音的男子，就给大家欠身打着招呼落座在了我左边预留的位置上。
“这位是张总，我们在另外一个项目上的合作方。”
李刚交待小妹再过来加一个茶杯，然后又重新加上满满的一壶茶，等着给大家再续。
“程总对我们其实不怎么管，有时他也不太懂，好多时候都是糊里糊涂也听不太明白，就把字给签了，等到后来这个项目回报特别好，财务报上报表时，他才惊讶地问：‘这是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不过，交代给我的，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总能让他放心，所以，现在他基本上对我是放权的，只要我这边能过了，这个项目就基本上算是可以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半小时，看起来，话题越来越跑题了，过来喝茶的这个“插曲”离益强今天预定的中心任务越来越远，他开始有些着急，就打断了李刚的天马行空，起身给在座的先行告退，拉着我先走，就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聊！”
然后给令总说：“我们就回房间，先把方案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