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有个‘太监’呢!”
“在哪?在哪?”
益强偷偷指了指正在扶着“程疯了”走完最后一节楼梯的那个瘦高女孩子,倒是有点那个意思,这姿势,哈哈,文人嘴利,笑话也够损的。
等到了二楼,就变成了正常的办公室的样子,空出的房间,剩下的家具,可以看得出,之前这里还是一个很标准的办公室。现在,就被令总看中,准备拿下来,变成一个“火山泥”的旗舰体验店,还有销售中心。
如何改造,到底是只拿二层,还是二、三层都要?
“从这个楼梯就可以下到一楼餐厅了吧?”
令总指着这层不再黑暗了的楼梯。
“是的”有人答道。
“那我下去看一下,从这里进客人方不方便。”说干就干,魁梧的令总一个人都要把这楼梯占满了,他自己就直接“蹬蹬蹬”地下去“踩点”去了。
人流的速度、走向、停顿与起步,完全取决于“程疯子”的节奏,各位对着他,都是一派崇拜、尊敬、毕恭毕敬的表情的动作,不敢多说一句话,走错一步路,象一群“林妹妹进大观园”的样子,我却和益强在后面当笑话看。
“这里,我觉得做一个日式餐饮特别好,能填补我们这里的空白。还真的,也不难搞,日式装修也简单,只要几个小妹,就能搞定,不需要花太多人力,日餐也不油腻,搞起来也干净,关键是味道要好、氛围要地道。来这儿消费的人,一般都是人均消费1000元起的,前几年都是这样,看这边,以前是个酒窖,现在生意不好,都撤了,但里面的装修,都是纯正中国风,里面的实木家具,每一个摆件,都是真的,光那一株桃树,没有几十年,长不到这样的高度。这边的人流量,每年来这儿开会的,政府指定过来参观旅游团,都特别多。看,这间屋子,哈萨克斯坦的总统,还有马云,都坐在这儿开过会。”
走进那间装修风格极具异域、油画欧洲实景的会议室,纯实木大船板的桌面、桌上的欧式华丽360度无死角仿真干花摆件,并不太明亮的灯光,整间屋子的气氛,要是坐齐了13个身着中世纪粗麻布的人,就象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画中的长桌。
这么不着调的比喻,我又用暗能量无线发送给了“程疯子”,想看看他的炸炸胡,能否更随着这股气,升得更高些。
“程疯子”刚才还一直戴着的暗色线编帽已经热得摘下,露出了已见谢顶的发型,周围的卷发和胡子还是一起凑成了一副专属于他的鲜明个性的“肖像”造型,他自己画出来的自画像,也是具集这两个元素的。
可能是这人习惯了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不敢吭声,对于我这个刚才一句反问他给噎住的新鲜面孔,他还挺感兴趣的,就一直盯着我说着下面的话,脑袋一会儿晃到益强那边,一边晃到我这里。
“我们新疆嘛就没啥文化,要是多一些象益强那样的有文化的人来,才行!”
他和益强兄弟俩的关系很铁,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这时候,顺便给着益强讲着这个日式餐的前景。
这时,踩点探路完成的令总也回到了二楼,大家就在这相对最为宽阔的主办公室里,接着讨论这里是否继续做成“日餐”。
而我此时,又在腹中向他无线发射了一条新的暗能量:“别忘了益强可是江苏人,让江苏人做日式餐馆,怎么可能!”
在美女“太监”的搀扶下,“程疯子”把帽子重新带好,接着下楼,一边走还一边说:“今天下午之前,把这个走道的灯给我弄亮。”
人群跟着“疯子”走了,留下了令总、益强和我。我们接着从那个黑洞洞的楼梯通道回到三楼的“大肠”里———不,是“溶洞”里。
因为刚才令总的那个对我“呆这儿别跟去”的指令,我没有遵守,所以当三人再坐回到最初落座的茶台上时,刚开始的欢乐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时至中午,令总说:“咱们先去一楼吃饭吧!”
收拾起我的笔记本电脑,今天按照益刚的要求,是带着家把式过来干活的。最后一个收拾完,跟到一楼,这个餐厅并不陌生,几年前,和益刚也在这里吃过饭的。但几年过去,装修却一点也没有变化,这是特殊时期版画文的装修,所以的墙上的图片,都是那个时代的“版画”小人书或电影海报,看上去,还是很经典,红色氛围很浓。
“吃点什么?这是菜单。”
只是服务员都从小姑娘变成了阿庆嫂。
“我挺没出息的,就是吃不烦这个土豆丝,我点这个。”为了防止令总觉得我是过来专程专跨他的,他们既然推让着让我来点,我就先整一个便宜的家常算了事。
“得有肉!”
胖胖的益强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肉的机会,点了一个“东坡肉”;而令总又加了两个肉菜,另外是米饭,这算是完成了点餐。
客人虽然不太多,但是毕竟是饭点了,还是要等一会儿才能上菜。
于是,我就开始表演广式餐前烫碗,把三套塑封好的菜具全部摆在我面前,逐一打开,然后将服务员提来的那盒开水,开始从第一个碗烫起:倒进一个碗,然后把瓷勺和筷子头分别用开水浇过,再把茶杯倒扣着在倒满水的碗里转一圈,意思是把整个杯口都高温消毒过了,再把热水倒到了那个餐盘里,整个装满了,小心翼翼地捧到最近的一个套着塑料垃圾袋的垃圾筐里……如此这般重复了三遍,把三套餐具全部烫过,然后再先后把洗好的整套餐具推到令总和益强前面,再给他们俩的茶杯里认真倒上新茶;最后倒我自己的这一杯。
餐前反正没事,令总看着我的这套全套表演,觉得特别有趣,不由得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这种成人间的细微情感变化,都是那种看破不需说破的。他端着茶杯,一边表示谢意,一边夸奖:“黄总这洗杯子可真够细心的呀!”
“让令总笑见啦!我在广东呆过十年,每次饭前第一件事就是这样洗一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干净了,反正是个心理作用吧!”
益强笑而不语,对他来说,我做啥都不过分,太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