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是结束了,可是郭丽美女的跨年提问还没有结束———一年前的时候,也是培训完,所有的学员在结束了中午饭之后,进行了一次私下里的小型交流会,而郭美女所从事的行业,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说“养老介护”工作的,这个词有些别扭,是因为她说,这是从日本传入的,大概就是在老年人的护理工作中,如何正确介入,使老年人的生活,不至于没有生活质量。
因为我自己的父亲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去年的会后,我就热情邀请她到了我的小窝里,喝着龙井茶,认认真真的讨教了关于什么样的护理才能让老人家,更加有质量地度过晚年生活。
她讲了很多,但更多是关于她在她的工作当中的困难,因为她的电脑应用水平太次了,在单位受很多小字辈的欺负,所以我就义不容辞地给她开了短课,教她一些简单、常用的电脑上的程序应用,不教不知道,还真是啥也不会,简直就是无法沟通,我有点理解她嘴里的那些个同事的不耐烦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我还算是耐心的,她也好认真,啥都一行一行,一五一十地记下来,看上去学习态度很端正,但是不清楚她到底学会了没有。
后来又碰了好几次,大概是想有一个自媒体方面的合作意愿,我在“FM香格里拉”平台上有开主播,想和她一起来做个专题,就是关于如何让老人享受到高质量的护理工作的节目,可是按照我们的约定,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把所有相关合作的文件都准备好,发给她了,就差她现身了,……一年过去了,直到在今年的培训会上再次相逢。
她解释说她皮肤过瘾,身体太差了,出不了门,所以爽约了。
仔细看了一下她的脸,皮肤是比较红,有点问题。
这不,今年她说自己单干了,和一些中医上的人一起搞培训,而且已经搞成了,还挣了不少钱,就问我以后,她想挂靠到我这里,行不行。
“我的营业执照里的经营范围里没有医务类的培训业务啊,恐怕不行。你得自己单起一个摊子。可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似乎除了会讲课以外,开公司的所有事项,你都不太懂啊,那怎么行?你还是和你那个中医的人合作吧,让他做他擅长的事,你做你擅长的事,把股份谈好,收你的钱就行了,不要理太多事。”
面对我的建议,她是接受了,然后又提起,等她过了这段,就和我再把那个去年之约续起来。又一次的“信誓旦旦”,又一次的———“惊吓连连”,至少有一点她说的是真的,她的身体是真的差啊!
话说我们又约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3点,我就怕她再次爽约,说得清清楚楚,我会提前从我爸妈家回来,烧好茶,就等她过来,好好合计着如何把去年之约履行掉。
早早从父母家提前了半个小时,我就到家了,接到她的短信说:“已在来的路上了,正在走。”
好吧,于是布置好桌面上的小吃,把水烧着,茶叶也准备好,就等着人到了就开煮。正在去看水开了,要去灌暖瓶呢,有人很急切地敲门,我还以为是她到了,就笑着一边说一边开门:“来啦来啦!”
门一打开,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
“你是不是有一个老师的朋友?她被我的狗吓晕了,就在前面过道,她说你是她朋友,她是来找你的。”
“是的是的。”
情急之下,我只是拿了钥匙,就换鞋关门,跟着小伙子出去向过道口走去。
前面有三个人,一个坐着,两站着,坐着的是郭丽。
过去一看,那两个女孩子正在一个询问她情况,一个捧了一杯热水,要递给她。
“郭丽,你咋了?”
只见她转过来,头缓缓向上抬,把帽子遮挡的视线提高,发现了是我,就一把抱住我,把头歪到我怀里,夹带着哭腔,气都喘不顺地说:“黄琳,是你!你……终于……来了,我是来……找你的,刚才……吓……死我了!那么大的一条狗,一开门,就扑过来,我给吓死了,直接就黑掉了,啥也不知道了,幸亏这个黑衣服的女孩子,要不是她,我就没命了!”
那个黑衣服的女孩子见到我来了,就站起来,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原来是捧水的这位女孩子的家里养了一只9个月大的哈士其,今天趁周日,他们想把狗笼子打扫一下,就把狗放出来了,谁成想,因为她妹妹来玩,小狗就跟着她溜出来了,就想跟她一起进电梯,正好郭丽坐的电梯一开门,要出,这一吓,就把她给吓着当时晕到在地,昏过去了。
然后她们一起把她扶出来,她坐在凳子上,缓过劲儿来就报了我的房门,让她的男朋友来找我。
“没事,我们打120了,车一会儿就到。”
“不去,我一会儿就好了,黄琳,我到你家去。”
“你现在不行啊?人都站不起来,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一边接过狗主人递过来的水,一边对她说:“小妹妹,我知道,你是养狗的人,是有爱心的人,可是你的爱心,可不能害人啊!我看不到你。”
那个女孩子就只好蹲下来,让她看着说:“我……以前是……亲眼见过的,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被一条大狗……直接就咬死了!我真……见过的!……你们有爱心,但你们不能不拴着狗啊!……我还有17岁……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大,要是我……没了,她怎么办?我的老公……以后……怎么办?你说……我要是为什么……正义的事业死了也就算了,可是因为……一条狗,你说我……冤不冤啊!”
看到她都有心开玩笑了,握着她的手也不太发抖了,似乎是平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120急救的医生护士们到了,他们就围了一圈,就等扶她出去。
“我,不去!黄琳,我没事,我去你家躺躺就行了,不去医院。”
说着话,她的手又剧烈地抖动起来,整个人就象是要喘不上气的样子,浑身都坐不住了,要往地上滑。
“不怕不怕,我陪你去医院,会好的,会好的。”
我和一个护士,一人一面,把她扛起来,往前走。
从过道向右一拐,整面的西晒阳光刺眼,可是她却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说:“黄琳,怎么这么黑?我看不见!”
我想,一定是脑中风吧,压迫了视神经引起的短暂失明,就告诉她:“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会没事的。”
进到电梯里,她还是一脸呆木状,我把她的包背好,扶着她向外走,熟悉我的保安都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今天扛出了一个病人。
到路边的救护车,只有不到15米的路,却走得很慢,中间,她不停地说要吐,然后我们就说:你吐吧,不要紧,可以洗的。
可是她坚持要掏出纸巾来再吐。
一直扶到救护车后,尾部早已停好了一副急救担架。我把她放倒,她还紧抓我的手不放。
担架很科学,一起来,平平地就直接推到了车里,我和小伙子都跳进了车的后面,平生第一次,坐进了急救车里。
医生把相关的呼吸机给她安上,只见她还是眼睛呆呆着盯着车顶,口中涌出大量白沫,样子很不好,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