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新疆的变与不变,正是这与内地相隔的时空距离,恰好成了一个事物是否强劲、是否有实力的试金石。
从古代的各种宗教传到这里打架,再到我们的父辈们,不远千里地来到这边疆,他们变的是生活习惯,不变的是乡音;我们从这里出去,看完世界,再回到这里,把几小时航程之外的世界与这里作一对比,变的是人们和特定的环境,不变的是当代不可遏制的现代化发展中的中华盛世正在复兴。
也许我们这一代人,以及我们之前的几代人,一直在做铺垫,都是托起今天这个腾飞复兴中国梦的一块小砖、一片小瓦吧。即使我们做为那个时期的脚手架,终将被拆去不见,但在这之后成长起来的,是全新的高楼大厦。不能只看到高楼的高大上,而心里没有过程中的“脚手架”。
通信业的基础建设,3G、4G、5G时代的“脚手架”,都是由我们这些曾经的通信业者完成的。而在喀什这块土地上,我们的小伙伴们,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就象连光喜,一直在做我之前几年做的通信工程,而海涛正是光喜的甲方,是他们在真正担起了建设通信基础设施的重任。
所以,这次喀什之行,不能不去见二位。
连光喜一听说我来了,非常高兴,立即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也叫上了海涛。
和上次相比,海涛更忙了,但是还是抽空出来,和约定的时间相比,还提前了几分钟在路边车里等着,倒让我很惊喜:“你这么忙,还提前到了,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黄总过来,哪能不重视!”
连光喜还是笑眯眯地,慢声慢语地和我们商量:“去恒昌那边去吃饭吧,那儿有几家还不错的。”
反正有车,也不远,就开去那边找地方。
当车路过移动公司,海涛的老东家时,我就调侃一下:“你还回自己的办公室吗?”
“去呢!现在是我们的业务合作单位,我还常过去,王洋蓝现在坐那儿。”
“就你那个徒弟,我上次结机站的租金款还找他帮过忙呢,真好!你带出来的人,就是不错。”
车终于开到了一处小饭馆,光喜停车,我和海涛先进去踩点儿。
饭馆隔壁是一家小诊所,店招灯光打得很亮,最有意思的是店名:“范亚军小诊所”。
“这名字取的,永远也当不上冠军。”
海涛调侃道。他还是这么好强,啥都想当第一。
推开小饭馆的栅栏玻璃门,里面居然没有空座位。
“生意真好!”
我们只好退出来,再向外走,正好等到了光喜停车走过来。
“没位子,再去别家看看吧。”
“要不去对面?”
“乐活广场下面有几家火锅,去看一下,或者可以。”
“车就停这儿吧,走过去。”
其实在约到海涛之前,刚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和连光喜一起去秦妈火锅,好好吃过一顿了,而那天还碰到一阵小地震,我忙着去拿海鲜,根本没发觉,回头吃得撑撑的,还把非洲妹送给我的蓝色印花全棉围巾给落到座位上了。好在,喀什的治安极好,第二天过去拿,还是妥妥地被塞在前台的一个酒瓶的方隔档内,没有丢掉。
这边的车流很多,喀什的车辆新增速度还挺惊人的,东城的车流比老城区的,似乎更多更密些,过了好半天,才找到两个空档,穿过去。
看到他在前面先行引路穿越,突然又看到了他童真的一面。
唉,这怎么象一个承担了那么大担子的人哟!
从来到喀什,到现在,他都笑谈自己,再也不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了。
对面转了半天,都是小饭局的那种担担面馆,或者是小火锅,也都不太适合,于是我们折回头,还是海涛想起了另一处地方:“咱们还是去温州美食林吧。”
再一次在没有路灯,只有车灯的路面车流中穿回来,从“亚军”诊所的门前,再一次上了车,我们向着今晚的正式用餐地前进。
“你还记得那家吧?”
“当然认识了,几年前还和人家老板一起在KTV合唱过广东歌呢!”
这个温州美食林,就是最早来到喀什的那个河滨路边粤菜馆女老板阿丽的先生,曾经的跑长途大车的司机出身,如今已经独立开立浙江菜几年了,生意还一直不错。
还是第一次和齐总一起来参加首届喀交会的时候,就经海涛介绍过阿丽,一个正宗广州女孩子,如今随父亲来喀什开粤菜馆多年了,当时还用白话和阿丽对过几句,逗得海涛直乐,因为我似乎只会应答:“系呀,系呀!”
一晃9年过去了,我的白话水平,早已降低到了“海呀”的程度吧,反正,再见阿丽,我们是肯定不会再用白话对练了。
但今天去,阿丽的先生并不在,另一位叔叔辈的人在招呼我们。
屋里很冷,还没有暖气,而海涛刚从乌鲁木齐下午的飞机过来,还没来得衣换上一层厚衣服,在进门的小包厢里冻得只好把外衣再扣紧。按理,作为鸟市人,一进门,是要脱掉外衣的。
点了几道菜,份量很大,我还特地点了一样不常吃的干笋炒腊肉,海涛寻找着他的至爱:“肥肠”。
因为太冷,点了一瓶小伊犁老窖,连光喜说车停好了不开回去了,大家说好,就一瓶,取暖而矣,明天,还都各有要事要去做,就不恋战了。
“上次你们聚会,同学们都咋样?”
就三个人的桌,转盘显得多余,我们还得不停转动,菜品比较清淡,标准浙系风味,而海涛就感觉不痛不痒,新疆长大的孩子,都需要来点“重口味硬菜”似乎才能振动得起精神。
“都挺好的,只不过,谈起目前的治安问题,大家各自的角度不同,就发生了一些争执,比如说有人户口不好转走啊,有人必须下乡支教一年,院里没有授课啊等等的,但最后还都有一句归总:‘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大家都是社会中坚了,能在这些政策口子上有一些意见,也都是对的。就是都太强势了,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在自己的单位里,自己说,别人听,而那天,却是一群人都互不相让,同学嘛,直着性子说,结果老把天给聊死,有时我还不得一直一直想办法调气氛啊!”
“要是那样,太没意思了,就算叫我我也不会去参加的。”
“这就不对了,应该多参加,你想想,现在再不参加,等以后老了,死了,谁还有力气有心情来组织同学聚会呢,珍惜吧!”
连光喜出去点菜的功夫,我和海涛就上次同学会的情况交流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