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一愣,道:“是吗,可以唤她过来让王妃吩咐一下。”晴嬷嬷道:“这有何不可,如音,你去将如雪叫来,就说王妃有事吩咐。”
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对,紫鹃紧张的朝外望去,不一时,只见如音身后跟着一个俏丽的丫鬟走了进来,“雪雁。”紫鹃大声叫了起来:“真的是你。”
雪雁看着衣衫鲜亮的紫鹃,有些不相信的捂住了嘴,喜房里的黛玉听到了紫鹃的话,急声道:“紫鹃,我怎么听你刚才喊雪雁呢。”
雪雁惊讶地道:“姑娘就是王妃。”紫鹃激动地点着头,拉着雪雁就进到了喜房,道:“姑娘,真的是雪雁,原来那次我看到的背影真是她。”
黛玉急的刚要掀开帕子,细心的紫鹃忙上前阻止道:“姑娘,别掀。”雪雁忙上前握住黛玉的手道:“姑娘,我在这里,我很好,抄府后我隐约听得她们说姑娘好像被人救出来了,可惜我一个小小的下人身不由己,又随着她们一起被官卖了,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姑娘竟做了王妃,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黛玉点点头,道:“我和紫鹃还担心过你,不知你会怎么样了,没想到你原来在北静王府,就是不知王嬷嬷怎么样了。”
雪雁道:“我们本来是关在一起的,后来官卖时又分开了,也不知她被卖到了那里。”暗暗叹了口气,黛玉幽幽的道:“但愿她能碰到户好人家。”
主仆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别后的话,忽然雪雁想了起来,道:“我们光顾着说话了,姑娘不是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
紫鹃笑道:“好久没吃到你煲的汤了。”雪雁笑着道:“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服侍着黛玉吃了点东西,三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忽然如音进来道:“王妃,王爷被九皇子他们拦下了,九皇子说要听王爷和王妃的琴箫合奏,否则就不让王爷进院子……”
紫鹃无奈的看着黛玉,黛玉轻轻地道:“那王爷说什么。”如音小声道:“王爷没说,只是笑了笑,说王妃自会明白。”
想了一下,黛玉吩咐道:“将我素常用的琴取来。”不一时,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清幽而又嘹亮,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
看着黛玉凝神不动,紫鹃急道:“姑娘,你的琴……”黛玉轻轻地道:“雪雁,你出去说一声‘此箫非彼箫’。”
不一会儿,同样曲调,同样清幽的箫声响了起来,黛玉没有犹豫,欣然和上,不同于上一次的合奏,悠扬的琴箫缠绵而又默契,似乎在低低的倾诉着彼此的心语。
曲子慢慢淡去,紫鹃她们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合奏了醒悟过来,就听外面的丫鬟喊道:“王爷来了。”
不知为何,黛玉的心不知不觉的慌了起来,紫鹃和雪雁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
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水溶面如美玉,清亮如漆的眸子已没有了平日的犀利,接过如意,轻轻的挑开了黛玉的盖头,凝目处,一张清丽而妩媚的玉容带着淡淡的羞涩低下了头。
初次见到正妆红衣下的黛玉,褪去了素日的清灵和伶俐,此时的黛玉妩媚而又婉约,那一双盈盈如水的清眸有一丝羞涩,一丝慌乱,一丝喜悦。
不露痕迹的掩饰住自己的惊艳和喜悦,水溶道:“紫鹃,给王妃换下喜服,服侍王妃用点东西吧。”
一旁的雪雁道:“王妃刚用过了。”
水溶眼神一凌,道:“你是何人。”紫鹃忙上前道:“回王爷,她是随着姑娘从老家来的雪雁,本以为贾府抄家时失散了,不想竟被卖到了王府,凑巧又被晴嬷嬷要来服侍王妃。”
水溶的脸色松了下来,转头望着黛玉挪揄道:“主子还没嫁进王府,不想丫鬟先按了进来,王妃,看来你是早打算非我不嫁了。”
听着紫鹃和雪雁低低的笑声,黛玉不由羞得低下头。
转过身,水溶道:“好了,你们下去吧,没有吩咐就不用服侍了。”
一时间,随着细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房里慢慢静了下来。
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黛玉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见没有动静,不由歪头偷瞥了一眼,却碰上水溶似笑非笑的俊面。
“颦儿。”水溶微微俯下身子,低声道:“刚才你怎么能听出那箫不是我吹的呢。”黛玉清眸一转,低声道:“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假话。”水溶不加思索的道:“你嘴里的假话就是真话。”见黛玉没做声,水溶道:“好吧,不管假话真话我都听。”
微微直了直身子,黛玉低声道:“那人的箫声懒散而随意,有种让人轻松自在的感觉,不似你这样霸道无理,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水溶低低的笑道:“到如今你还敢损我,哼……”
立起身来,水溶霸道的道:“王妃,过来给我宽衣,我要安歇了。”眼前想起嬷嬷嘱咐的话,黛玉的脸霎时红了一片,情不自禁的心跳几乎隐约可闻了。
见黛玉没有动静,水溶邪魅的一笑,低声道:“颦儿,你没听到吗,‘春宵一刻……’”没容水溶说完,黛玉急急的立起身来,就要往外走,道:“我去唤下人来服侍你宽衣吧。”
一把拉住黛玉,水溶哭笑不得的道:“傻瓜,洞房夜还有要别人帮忙的吗。”把黛玉圈进怀里,看着黛玉羞怯慌乱的表情,水溶不由自主的笑了,低声戏谑的道:“既然你不好意思帮我宽衣,那我不介意帮你宽衣了。”
仰起头,把黛玉紧紧拥进怀里,水溶喃喃的道:“颦儿,你终于成了我的王妃,生也同枕死也同穴,你以后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缓缓的低下头,满意的看着黛玉躲闪羞涩的样子,水溶低低的笑了,道:“颦儿,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可不知你何时也变得胆小了,当初牟尼院救我,乐善王府奚落我时,怎么也没见你这个样子。”
听着耳旁水溶急促的心跳,沉重的呼吸,黛玉小声道:“你还说我,你堂堂北静王爷的心跳恐怕比我还急呢。”
水溶忽的一下搂紧了黛玉,附耳狠狠的道:“你这个刁钻的颦儿,这时候了你还不服软,竟还敢损我,等着,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的心跳的这样急。”
说完,一把拦腰抱起黛玉,层层落下的红绡帐,掩住了那一室的旖旎。
睁开朦胧的双眼,黛玉见帐外的红烛依然还在燃着,听人说,如果洞房的两只红烛能一起从头燃到底,那就寓意两人一定会白头偕老,不知今夜的红烛是否会如愿一起燃尽呢。
轻轻移了移有些酸酸的身子,黛玉忍不住转头望窗外望去,耳旁忽听得水溶喃喃的嘀咕声:“别动,再动当心我管不住自己了。”
脸色一红,黛玉不由自主的悄悄的移了回来,缩了缩被那双蛮横的手臂拥紧的身子,黛玉不由转头望向正在熟睡的水溶,透过红红的烛光,只见水溶风眉入鬓,薄唇紧抿,深邃的双眸轻轻地合上,留下一道长长地眼痕,有一种别样的慵懒和情魅。
正在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水溶忽的一下睁开了双眸,清亮的眸子带着独有的自信和霸道,笑眯眯的道:“颦儿看什么呢,难道昨夜还没看够,还是……”
黛玉羞得忙闭上眼,忍不住往下缩了缩身子,小声道:“没看什么呢,我看看天亮没亮。”
水溶自以为是的道:“又口是心非了,看来以后真的好好给你改改这个毛病,好了,别动了。”见黛玉果然一动不动的缩在自己怀里,水溶情不自禁的笑了,一抹邪魅的神色附上他朦胧的脸。
温热的身躯轻轻地附了上来,水溶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拂过黛玉肤若凝脂的脸庞,看着娇艳如醉的娇妻,水溶低低的笑道:“傻瓜,你不动我更管不了自己了。”
烛光渐渐的暗了下去,两滩残留的烛泪慢慢溶在了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服侍着黛玉梳妆,紫鹃有些紧张的不时瞥一眼身旁的水溶,暗暗嘀咕王爷即使再闲,也不用守在旁看王妃洗梳吧。
终于洗梳好了,紫鹃长长地舒了口气,自打服侍黛玉,紫鹃觉得这是最紧张的一次洗梳。一时,黛玉抬起头来,低声对水溶道:“有没有不妥。”
水溶轻轻的一笑,道:“妆罢低眉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黛玉一听,清眸顾盼,道:“何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水溶呵呵一笑,道:“我的王妃就是与众不同,夸起自己来也理直气壮。”随后俯身低声道:“看来昨夜还没把你调教好,竟然还有力气顶嘴。”
看着黛玉羞涩的低下头,水溶得意的笑了,接着理直气壮的道:“颦儿,来,你给我束发。”黛玉和紫鹃一时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