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隐约可见被崇山峻岭环抱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的木质草香,是木质吊脚楼用来防蚊驱虫的草药味,身后,端着食物敲门的小伙,在门开后,将食物送到了灵殇的手中,食物的味道随着空气流动,飘到了窗口,恰巧被灵诡闻到。
刚准备开口解释的灵诡,顿觉一阵反胃,下意识捂住嘴,想吐,发出了一阵干呕的声音。
电话那头,宫司屿一听声音不对劲,立刻慌了。
“你怎么了。”
灵诡有些焦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闻到饭菜味都犯恶心,缓了一阵,捏着鼻子,才道:“山里信号差,我妈开盘山公路和飙车似的,你懂那种感觉吗?要死了。”
“晕车?你从不晕车。”宫司屿质疑,低沉问,“而且你们怎么会开车走?在山里开车极慢,还不如飞来得快,开什么车?”
灵诡说是要和阿萝回那个传说中的无量山,那地方没有人烟,神秘无比,能有盘山公路的地方都是开发之后的山区,所以,宫司屿觉得奇怪。
“距那还远得很,问阿萝她也说不出个地名,只能跟着她朝西走,我们暂时在怒山山脉中,目前离独龙市大概一天的路程,妈妈和殇殇都陪我来了,法尔里德也跟来了……一切都好,就是山里信号差,充电器没带,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怕你担心,就给你说一声。”
“诡儿,你在转移话题,没直接回答我,你怎么了?”
“没怎么,估计水土不服,吃不下饭,就想吐……”灵诡靠在窗框旁,半闭眸,有些无力,似早就猜到宫司屿会说让她立刻回去的话,打断道,“我没事,估计睡一觉就好。”
但是,电话中宫司屿的态度极为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就好像他已经料到了什么。
“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立刻回帝都,无量山和阿萝的事放一放,让我见到你;要么原地等我,我立刻去找你,我们之间的共生咒,可以感应到彼此的位置,我知道你在哪,明天我就到,二选一,其他免谈。”
“嘀”一声,手机提示掂量不足,还剩百分之五。
灵诡扶额,叹了口气,本想再次拒绝,可又觉得宫司屿来了没什么不好,她今天反胃想吐了一路,整个人昏昏沉沉,最想见到的就是他,他来,她巴不得呢。
“那好,我等你来……”
“这才乖。”手机那头,宫司屿松了口气。
“封锦玄会一起来吗?幽兰公主和你告诉我的第六帝国代号幽兰的那个神秘创始者,如果是一个人,恐怕和阿萝关系匪浅,今天来之前,师父还给了我一句提示,说能找到幽兰的关键,就在阿萝的身上……封锦玄的身份,和阿萝身上的秘密,恐怕现在不适合让他知道吧?”
这也是为什么灵诡不告诉阿萝,今早封锦玄用宫司屿的手机打了电话过来。
灵诡一直在猜想阿萝身上的那半块玉佩意味着什么。
那本是冥帝之女幽兰公主的玉佩。
冥帝青乌拥有一半,幽兰公主叛逃时带走了另一半,却最后到了阿萝的身上。
阿萝的身世本就扑朔迷离。
灵诡甚至做过几个猜想——
1、阿萝是幽兰公主的遗孤,所以才能活在世上这么久。
2、阿萝恐怕只是一个伪装,实则是幽兰公主本人。
3、幽兰公主机缘巧合下捡到了身为弃婴的阿萝,将她安放在了无量山?
第三个猜测是让灵诡最无法信服的,但是前两个,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我不会让锦玄一起来,我知道幽兰公主的事,是你的秘密任务,所以我们暂时不方便告知别人,等有了眉目,再说也不迟。”
灵诡赶紧望了一眼手机的掂量,“帝司,还剩百分之三的电了。”
“等我来了再走。”
匆匆嘱咐了一句,宫司屿挂了电话。
灵诡握着手机,冷然转身时,特意往不远处昏暗的楼梯口瞄了一眼。
她知道,那里拐角处躲着一个人,正在那偷听。
这栋坐落在深山村寨中的简陋客栈,根本就是个倒斗据点。
只不过,灵诡没兴趣和这帮人周旋,只要对方不来惹他们,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做各的,但若是自己撞上门来非要找死,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了。
房间中,灵殇和法尔里德,以及灵诡的地狱恶霸犬狼吞虎咽的在那吃羊肉。
清瑶姬优雅的坐在窗边,和灵天煲电话粥。
灵诡受不了羊膻味,捏着鼻子,拿了包阿萝卖的酸梅,转身就朝外走,“我去楼下透透气,等房间里没味儿了再回来。”顿了顿,“对了,帝司明天到,我们等他来了再走。”
“嗯?姐夫也要来?”
“嗯。”
“来了好,一起背行李……”法尔里德幽幽道。
“……”
“阿诡,我陪你下去。”阿萝晃着双马尾,跑到灵诡身边,拉住她的手。
灵诡和阿萝下了楼,穿过座无虚席的客栈一楼,走去门外,坐在了石阶上,听着山里的风声和虫鸣鸟叫,偶尔往嘴里塞一颗又酸又甜的梅子,全然无视了身后木门内,一群在那议论纷纷的男女。
他们议论的对象倒不是灵诡,而是,阿萝。
这世上,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有很多种,只不过大多都失传已久,如今流传下来的,没剩多少。
通灵异术,卜卦算命,倒斗挖坟,奇门遁术等等。
而倒斗挖坟这一折阴德的脏活,在不见光的地下暗庄买卖中却极为盛行,很多人倒斗为的是财宝,极少数的人为的是修炼成仙,追求长生不老。
而阿萝浑然不觉的是,因为先前和封锦玄下过好几次大斗,她早已名声在外,一出现在客栈,就被业内的行家给认了出来。
所以,在阿萝抱着灵诡手臂坐在台阶聊得开心时,一个五六十岁穿着唐装,目光阴鹜的老人,和一个古铜色肌肤,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凶悍男人,出现在了阿萝的身后。
“敢问姑娘可是封家少爷的相好阿萝小姐?”
“不是!”阿萝头都没回,摆了摆小手,口气不耐烦。
“阿萝小姐又说笑了,前几个月襄王墓中我们还遇到过,还是您和封少爷出马,救了我们一命……”
“不是不是!说了不是!我姓母名亲,大名母亲!你们认错人了。”
灵诡“噗”一声被呛了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