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白衣儒生连环被杀的案子还没有侦破,现在又出现了唐乐宫这档子事,一桩一件应接不暇,大理寺和巡城卫方面几乎都快焦头烂额了。
至于这几日憋了一肚子气的右相,一看自己有机可趁,心中已经盘算着打一场翻身战了。
待上朝之后,不等大理寺方面的人讲述勾兰院整件事情的详情经过,右相已经先在皇上面前参奏了尉迟少泽和裴无名一本。
之后又是各种挑唆,花式施压,最后皇上一时糊涂,居然又把这件事情压到了大理寺和巡城卫的身上,而且还放下狠话,若十日之内不能破案,严惩不怠。
刚从虎口脱生的尉迟少泽和裴无名,几天的时间又再入狼窝。
二人几乎对右相狠得牙痒痒了,如果条件允许,这两位武功高绝的武林高手,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徒手将右相给撕得稀巴烂。
不过现实是骨感了。
在接到了任务之后,二人连忙第一时间赶到了凶案现场去调察取证。
最后忙活了一整天,却连个凶手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而且对于凶手那花样虐杀的方法,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像裴无名这种一丝不苟的人,让他到勾兰院去办案就已经很是委屈他了。
何况还要在这烟花之地待上一天,那些莺莺燕燕之声,还有难闻的脂粉味,几乎让他内心抓狂。
不过尉迟少泽相对就平静了许多,尽管他也不喜欢这些烟花之地,但却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后,他才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总之就是一个字,干!
最后经过多番调查取证,以及现场目击之人的讲述,所有目标都聚集到了一个陌生的妖媚女子身上。
可惜巡城卫的人翻遍了整个唐乐宫之后,也没有找到那女子的半点踪迹,仿佛她早就已经人间蒸发了一般。
出于十日破案的压力,尉迟少泽只能从大理寺中请来侧写师,将众人所描述的女子长相描绘成画,然后张贴到各大街道上,若有举报者,赏黄金百两!
“尉迟兄,你认为这长相妖媚的女子会是什么人?”
站在唐乐宫外面的街道上,裴无名漫不经心的询问。
“妖人!”
尉迟少泽不假思索噘着小嘴,一脸玩味的分析:“从侧写师所描绘的画像来看,此女子似乎并不像是长安人士。”
“她的穿着,还有她的打扮,倒像是南方的蛮夷之辈。”
“蛮夷?”
裴无名心念一动,猜测道:“从她作案时那五花八门的手法来看,再结合尉迟兄的推断,会不会真的是南方的蛮夷之辈,用了巫蛊之术害人呢?”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性并不是特别大!”
尉迟少泽转身扫视后面的唐乐宫勾兰院一眼,沉声道:“方才在凶案现场,你没有注意到一个疑点?”
“那些被杀的人,全都是酒肉好色之辈,而且他们在死前的一刻,似乎表情并不狰狞,甚至还有人是笑着走向死亡的!”
“注意到了!”
裴无名冷静的点点头,附和道:“确实他们死前的表情,让人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在极乐的过程中走向死亡的,而且死亡的速度很快,仅仅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些树枝贯穿一个人的腹部,并且如同有生命的物体一般缠绕住腹内的所有器官,这应该不是片刻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另外还有头部和七窍全都被树枝填充的死者,似乎表情也不狰狞,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另外,我还在凶案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话的同时裴无名已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从怀里取出一小块白布,然后缓缓摊开。
在那块白布的中间,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根类似发丝的东西,看上去相当的纤细,而且也很柔软,不过令人疑惑的是,这根类似须发的东西,居然是青色的!
“厉害!”
尉迟少泽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望着那根绿色的须发,赞叹道:“无名兄果然明察秋毫,连如此细微的物证都能找到,看来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从你手中这根绿色的须发来看,很显然是凶手在与被害人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无意中留下来的。”
“那么从这根须发的成色来判断,应该不是人类所有。”
“尽管南方的蛮夷在风俗习性方面与我们中原人有着极大的差距,但他们的长相,以及身体特征,却与我们是一致的。”
“正常人的头上不可能有如此深绿的须发,试想一下,头上那一片绿油油的颜色,画面岂不是太美了?”
说到这里就连尉迟少泽都忍不住揶揄的笑出声,估计是从这绿色的头发,联想了其它的事物吧。
“咳咳。”
裴无名假意咳嗽一声,大概是比尉迟少泽要年长几岁的原故,所以对待事物的态度,他也比对方要严谨许多。
轻咳过后,裴无名将那根绿色的头发重新用白布包好,之后又睿智的分析:“少泽,方才你说这头发不是南方蛮夷身上的东西,那么先前我对巫蛊之术的怀疑,也就被推翻了吧?”
“是的。”
尉迟少泽正了正神色,回应道:“这不可能是南方蛮夷之人用巫蛊下毒害人,而且南方蛮夷进入长安城之后,一般都会由守城之人登记在册,以防他们暴动。”
“所以,我想大胆的猜测一下,这一次在唐乐宫行凶之人,会不会是一个妖女?”
“妖女!”
裴无名忍不住当街轻呼一声,随即万分诧异的望着尉迟少泽,一双眼睛简直瞪的跟铜铃似的。
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大胆的假设吧,所以在心理上多少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不过接着他又转念一想,关于妖女的说法,好像也不是不能成立。
“无名,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尉迟少泽站在大街边颇有一些犹豫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