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东方,紫气东来,有道是“羽翼光明欺积雪,风神洒落占高秋”,如此吉时恰遇如此圣山,双宗灵剑祭祀典礼正式在今日,在前朝的落鹤山,今日的伦山开启。
这一日,双宗年轻一辈齐聚在伦山之巅,这一日,各国朝贺者自山门相庆,各国的世家也纷纷派遣族内青年携贺礼庆物登山而观。
但是此时还在山脚的姜鼎尚却还是一脸愁容,有些憔悴。
“今天就是剑祭开启的日子了。”
花无眠知道这位泽王在愁什么,自从审问范易行和吴牧以来,已经四次提审,可对他们可能存在的后手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可花无眠没有丝毫想帮他减轻负担的心思,来到这座伦山,心中想起的只有前朝奉唐王朝的词人,郑鹧鸪的《鹤》,这也是这座山为何原名叫“落鹤山”的原因。
“应嫌白鹭无仙骨,长伴渔翁宿苇洲。”
不知为何,花无眠对这最后一句,甚是着迷,低声吟诵了好几遍。
“父王昨夜连夜登山,没有丝毫想见我的意思,唉,流年不利啊。”姜鼎尚虽然是在伦山山脚,可却是在山的侧面,因为“自己”要在下午的时候才来到伦山,所以不方便从正面进山,侯公公是父王钦点的接待使臣的宦官,所以留在了青霞城。
姜鼎尚也不想去打扰这位叔的雅兴,虽然心里惆怅不已,可也只能自己对自己诉苦。不过想到花无眠嘴里那首前朝的诗句,姜鼎尚也想起来了是谁,鹧鸪郑,一位一手建立江南水师的能人,可随着奉唐的覆灭,这支水师也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现在楚国的水师基本安排在青丘城和区吴城,留下这两支水师的目的就是为了征蜀伐韩。
“喂,你这个泽王就只能走侧门啊!而且不是登山,还是爬山。”
姜鼎尚听到这个声音头又疼了几分,也不知道顾君璃怎么想得,让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跟着自己,说是提供最低限度的援助。
“你个私生子,不也最近才被承认吗!”
看着满不在乎的苏怀宇,姜鼎尚也知道自己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对他来说。
“还有啊,你那个叔,白鹭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吗,这么嫌弃它。”
一路上苏怀宇算是把在顾君璃家里受的气,以废话的形式发泄出来了。
“话说,那个大小姐说是让我来帮你的。”
听到此姜鼎尚脑袋上的青筋又多了几根,这几天本来心就烦,这个人还一天到晚跟自己废话,现在又还说着这种无所事事的话,可跟他生气,自己就真不能认真思考自己思维上的漏洞。
“可她说让我看着你怎么找你自己的错误就行了。”
“那你看着不就好了!何必废话!”
“可人怎么可能会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在哪呢?这是我师父说的,反正他总用这句话来说我。”
苏怀宇摊了摊手,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的姜鼎尚,示意他别停下,不然到时候“泽王”到山顶了,姜鼎尚却还在半山腰就不好了。
“他只是在忧心,这场剑祭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苏怀宇惊喜的目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林间走出。
“小师弟!”
苏怀宇兴高采烈地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放元
“呀,多年不见,长高了嘛,也壮实了不少,来,陪大师兄聊聊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还有啊·····”
姜鼎尚也认出此人了,就是在地丘和自己结识,还以一柄宝剑定盟约的那个雪山人,
“不知殿下有没有去看望你亲手栽培的四首乌幼虫呢?”
林放元朝着姜鼎尚微微一笑,一句话就让两人仿佛来到了五年前相识时的模样。
“已经精气散尽,若能活,也不过凡物罢了。”
五年前瑶粟凭福天宝地之利,困住了连怀玉化出的国运,也就锁住了韩国国运,可天地仁伴万物生,如此生生锁住一国人,一国之地的气运,地丘遭到了天地的反噬。地丘风云大变,灵气渐消,风不调,雨难顺,泉水逐渐枯竭,等再过几年,原来繁盛了数百年的福天宝地就此衰落。毕竟,瑶粟不是雪山圣域,比不过他们锁尽神州气运数百年,还依然让四剑峰成为修行宝地的能耐。
正因为地丘的衰落,天地精华的流失,原本可以有无上未来的四首乌幼虫,也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精气流散,而变成了姜鼎尚口中的凡物。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在这。”
姜鼎尚心里知道林放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也从花无眠的嘴里知道了他几乎修为尽废,但是却被一位当世高人带走,应当会有一番造化。
“受人之托而已。”
说着挥了挥衣袖,这在花无眠眼中确信了如今林放元修为还没有复原,或者说可能本人都无心去恢复修为。
想着忽然就感受到林放元投来的目光,却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冷。
“不过我不会一直和你们同行····”
这句话倒是出乎人的意料,姜鼎尚以为林放元会一直陪着自己,然后对自己进行出谋划策。
“小师弟,为什么啊,你走了,谁还能陪我聊天啊。”
“这次前来不过是和你们打招呼,顺便面对面认识一下,好坚定我的想法,至于聊天,你可以换个话题和方式和他们好好聊聊····”
“什么意思····”
花无眠一气直上九层台,剑气也不断溢出剑鞘,就差没把杀意锁定在林放元身上。
“我不会干涉你们的选择,不过我会尽力将一切按我想的方向发展···”
“哦,你想的方向,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对吧!”
林放元转过头看向花无眠后微微一笑,也没做任何辩解
“对!”
“那我们可没理由相信你!”
“你们会赢的,接下来就是你们怎么赢的问题了,大获全胜和濒死险胜,都是赢。”
“有趣,你想说自己的是天道的使者吗,这场戏不过拉开帷幕,你就知道最后的结局了。”姜鼎尚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愤怒,好像天道之下,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得无意义。
“你们的行动便是当下,你们的选择就是将来,没有什么剧本,没有什么天意如此,只是因为你选择了,路,就变了,天行固有常,可天时却无为。所谓的命中注定,不过是安慰的话语罢了。”
林放元微笑着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苏怀宇。
“请帮我将这封信交给连瑜,当然如果她能找到我的话,那就另说了,那,就此别过吧!”
说着就朝姜鼎尚三人鞠了一躬后独自走进山林里,直到被这片密林吞没。
好似一场幻梦,有人见到了心中的师弟,有人知道了自己谋划并没有错,有人更知道此人若能再见,当立即斩杀!
“走吧,去山顶,我们再去研究,确保至少不能是惨胜!”
姜鼎尚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没有顾虑和迷茫,因为他明白,惨胜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