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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暴政制.改

“陛下的心智就犹如那高踞天空的层云,凡人之视线却无法将其穿透。因此正如我无法揣测您的智慧一般,我亦无法揣摩您所建立的城邦之未来。”马基雅维利谦卑地弯腰弓背,用布满皱纹的前额正对君王,“但就算是凡人,也能服侍您与众神。”

“我们将我们所能望见的一切,都记载入肉眼可辨识的材质上,等到时间流逝与缪斯女神们再次青睐某位天才人物时,或许他能从之中窥见神所观望见的事物。”

狄奥多西勾起嘴角,漆黑瞳孔流露了抹赞佩,“不错,人类相对众神犹如一闪即逝的烛火之光。你们当然无法仅靠自己,就总结出各事物间运转的规律。”

马基雅维利见君王已坐回雕花宝座,心中不安稍稍舒缓。

“精彩。”狄奥多西不吝啬地夸赞道,快速翻过这本厚厚的书籍。书中见解虽有些狭隘,但思维体系之博大、对古人记载所做的研究之深厚,令他对此书深感有趣。

起先他粗略翻看了一遍,不相干或不太好的主题无需在意,紧接着狄奥多西合上这本书,大拇指与食指捏合翻开扉页。这回他仔细阅读先前关注的主题,并旁征博引及结合季罗莫拉的情势思考。

马基雅维利献给他的礼物打开了匣子,狄奥多西意识到解决季罗莫拉【穷奢极欲】,所带来的副作用的途径。

共四处切入点!!

首先书中有句话语令他在意——【解决一个弊端的同时必然会产生其他弊端,因此容忍一个弊端的同时,也可能会为你带来某些正需要的好处。】

那么他假设此理念正确,则【穷奢极欲】也会为君王带来某些特质,而正是这些特质使得季罗莫拉如此鹤立鸡群。因此第一个切入点就在于此。

因【季罗莫拉】从头到脚透露一股子穷奢极欲,故大臣们不仅臣服于狄奥多西的个人威严,也陶醉于以君王为首的酒肉池林。

单靠他们自己无法组建这种规模的奢靡享受,恍若整个城邦的平民都围绕自己旋转,他们则成为了城邦的中心。

他们能肆意掠夺他们所想要的,因为君王将此作为职权附属的特权。作为代价他们也需要将部分抢掠而来的物资给予君王,君王所能任意的基础全赖于此。

狄奥多西眼神忽明忽暗,此番想法已脱口而出,马基雅维利深感君王早有此意,竟然布置下如此阴险的局面。

只因整个体系之中,唯有君王这个角色未直接参与其中的任何环节,恍若端坐于皇位上的冠冕,仅凭威严便可得到一切。

掠夺臣民的是身居要职的大臣们,被掠夺物资的是那些可怜的臣民,而君王却只有未及时察觉之罪,那么所有仇恨便与君王无关哩。

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狄奥多西只要再加些调味剂,便可使政体长久安稳。

即——每当臣民被压迫至开始反抗时,就将某些首恶推出来斩首示众,明面上进行一系列整肃行动,暗地里却继续保持视而不见。

于是君王就同时享有大臣和贵族(季罗莫拉暂未形成)的依赖、臣民的信赖,因为双方都需要倚靠君王。

第二处切入点,军队!

从马基雅维利献给他的书籍中,狄奥多西察觉了季罗莫拉潜伏的一个巨大危机。

他本以为笼络军队,以压制他们对某些暴虐行为的反感可行,但从过往历史的对比中,他却深觉此举荒唐。

一旦军纪败坏、道德丧失,那么这支军队不仅派不上任何用场,反倒会对城邦进行损害。因此必须对此保有底线,刻不容缓地维持军队纪律。

第三处切入点,戏剧!

此主题由马基雅维利提出,他认为必须对受压迫者进行某些补偿,否则迟早会因怨恨积累过多而爆发反动。但物质资源总是有限的,否则官员们也不必靠压迫臣民来敛财,可精神资源是无限的啊........

既然受压迫者需要来些发泄途径,那就去看戏剧吧!从此以后季罗莫拉会大力发展戏剧艺术,能容纳上万人的庞大剧院即将从平地叠起,每日都会有免费戏剧供季罗莫拉的臣民们观赏,当然他们必须为此交纳专门税款........

第四处切入点,荣耀!

仇恨可以转移给大臣,发泄途径也已给出,然而这无法激起臣民对季罗莫拉的认同感。不过其实这并不难,马基雅维利在书中故作轻蔑地写道,‘人们总会对某个虚设头衔感到兴奋,因为他们如此爱慕虚荣。他们彼此之间盛赞对方头衔,并时常共同洋洋得意。’。

马基雅维利与君王共同商讨,对此得出结论——给予臣民一种令他们,深觉自己与众不同的名号!

比如【季罗莫拉帝国之子民】、【海上霸主的主人】这些似是而非、不知所谓的名头,而这些概念都可以倚靠戏剧表演,传达入臣民内心,令他们深深为自己的身份倨傲。

狄奥多西则对此更进一步,他要每个季罗莫拉人,抬头便能望见宣誓他与众不同之物。

他要建立奇观!

一座位于高地,从季罗莫拉各处都能望见的建筑,其含义则代表季罗莫拉统御大海,季罗莫拉之子民尊享大海霸主之主人的身份。(季罗莫拉联盟以季罗莫拉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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