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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约定之事

草率的向黄栌告别之后,我便使用疾跑术向西南方向跑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去救他!

可是……当我气喘吁吁地加速跑到我的目的地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废墟。

我,还是没有来得及。

冥冥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

“要想修改历史,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世间的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

——————————————————————————————————

身上缠了绷带的黄栌坐在病床边上,深深地看着一脸平和的躺在床上的黄蔷薇,思绪飘到了遥远的曾经。

黄栌自小生长在久离尘世的忘仙村,为了躲避战乱而建立忘仙村在数百年的风雨飘摇中悄然无息的存活了下来。

黄蔷薇是黄栌见到的,第二个自村外而来的人。

与黄蔷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并不是那么的美好,因为当时忘仙村正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火灾。而被反锁在书房中的他,正因为吸入大量浓烟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黄栌的父亲是忘仙村的村长,他对自己的父亲既尊敬又害怕。所以,他从未忤逆过他父亲对他的命令——即使他更热爱舞刀弄剑,也会听话的待在书房里与书堆们进行搏斗。即使他如此听话,他的父亲也并未轻信过他,总是会把书房的门窗紧锁以防止他逃走。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他早已听到了屋外传来的救火声,也看到了屋角的火星,他也无法逃出这束缚了他十年的书房。

正当黄栌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在大火中停止在十六岁生日这一天的时候,书房门便‘碰!’的一声被打开了,接着他便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宛如天神一般降临的黄蔷薇。

那一幕黄栌至今难忘,也不可能忘记,因为当黄蔷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暗自发誓自己将会终身追随她的身影。

那一夜,黄蔷薇用神奇之术救下了忘仙村,不过令黄栌感到十分诧异的是,大部分村民竟然完全不记得了这件事,并且自己也记不清楚黄蔷薇到底是如何把半昏迷状态的他带出的书房的。但是黄栌并没有深究这件事,因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亲近黄蔷薇更重要。所以向来性格淡漠高傲的他,竟然成为了黄蔷薇甩不掉的小跟班之一。

黄蔷薇的脸上总是淡淡地微笑,但是黄栌觉得她的笑容之下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证据就在于——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注视着天空中的星星。

星星很漂亮,黄栌也非常喜欢看星星,可是他不明白星星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黄蔷薇如此深情的注视着。

“或许她能从星星上面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吧?呵呵,你听不懂吧?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当黄栌把心中的疑问向最疼爱他的奶娘提起时,奶娘这样对他说。

虽然奶娘说他现在还不会懂,但是他知道,当他第一次的在夜空下见到她在发呆的时候,他便迷上了夜色了,也因此,他第一次忤逆了父亲对自己的命令——他才不要娶副村长家的刁蛮丫头呢!

男孩子年满十六岁就得娶妻生子,这是忘仙村的老规矩了,并且黄栌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十六岁之后跟那个他十分讨厌的未婚妻司雪婷结为夫妻。因为他觉得反正要一直呆在村中,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

在忘仙村提起司雪婷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司家的大小姐,还因为她的刁蛮任性,所以大家表面不说,心里也觉得黄家那个虽然冷面却待人彬彬有礼的公子真的是倒大霉了,竟然得娶她为妻。

黄家的长兄历代都是忘仙村的村长,司家的长兄历代都是忘仙村的副村长。黄家本不姓黄,之所以改姓黄是因为在数百年前他们本是皇裔。司家本姓也不姓司,之所以改姓司是因为黄家赐姓于他们,并命忠心护主且牺牲了很多的司家与其司掌忘仙村。

黄家感恩司家的奉献,定下了家中接任村长之职的长兄都必须娶司家的长女为妻的家规。数百年来,这项家规一直被严格执行着。

黄栌的父亲黄霄自然是听过司雪婷的传言的,然而他是见过司雪婷的,在他眼中司雪婷一直都是一个温婉如玉般的淑女,所以对于那些传言他向来是嗤之以鼻。因此,当黄栌说自己不愿意娶司雪婷为妻时,他震怒了。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向来听话的黄栌这一次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听自己的话了。所以他开始思考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乖儿子,很快地,他就得出了结论——是因为那个不请自来的女子黄蔷薇。

黄蔷薇有恩于忘仙村,且行为诡异,因此即使是村中绝对权威的黄霄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所以,他只好把司雪婷接到了自己家中与自己的儿子相处,意图让自己的儿子与司雪婷朝夕相处后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

司雪婷的刁蛮任性并不只是传言,黄栌是早已知晓的。虽然在他们长大成人之前,黄家与司家没有让他们见过面。但是,村子就这么大,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到避而不见呢?当然了,在司雪婷与黄栌初见之时,双方都是不知道对方身份的。

黄栌第一次见到司雪婷是在六岁那年,那是他第一次偷溜出自己家的大宅子,来到了心心念念地‘外面’的时候。

远远地,他便看到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在狠狠地踹一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小男孩。

“住手!”黄栌想都没有想的就冲了上去,想要制止小女孩的暴行。

司雪婷听到有人让她住手,她并没有立刻停止脚下的动作,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满脸不屑的道,“本大小姐在管教庶出的废材,闲杂人等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听到这话,黄栌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想到书中提到的故事情节会在他的面前出现。

或许是因为黄栌一直没有立刻离开的原因,司雪婷终于停止了脚下的动作,然后径直走到了黄栌的面前,“你是哪里来的贱民?这么盯着本大小姐的美貌看,是不想要自己的眼睛了吗?”

“……”不可思议的话语冲进了黄栌的耳中,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之前被踢的小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拉了拉司雪婷的衣袖,“姐……姐姐。你欺负我就好了,不要去欺负别人。”

司雪婷一脸嫌恶的甩开了小男孩脏兮兮的手,喝道,“呸!我才不是你的姐姐!你个该死的庶出之子,凭什么叫我姐姐?!”

“对……对不起,司大小姐。”小男孩一脸可怜巴巴的道,“我知道错了,请放过这个路人,责罚我吧!”

“哼!你还真够贱的!”司雪婷冷哼了一声,回身给了小男孩一脚,小男孩便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然而这还没完,司雪婷抬起脚便又打算踢小男孩。

看到这一幕,黄栌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连忙上前挡在了小男孩的面前,“你不能这个样子!”接下了司雪婷这狠狠的一脚。

司雪婷冷笑道,“我可是司家大小姐,我想怎样就怎样!”言毕便又打算再踢黄栌一脚,不过幸好的是出门来找黄栌的奶娘出现了。

“哟!这不是雪婷吗?几日不见,这是又变漂亮了许多啊!”

“啊!是小姑姑啊!多日不见,不知道您在黄府可还安好?”原本一脸凶恶的司雪婷瞬间变了个模样,十分温驯的向黄栌的奶娘恭敬的行了个礼。

“小姑姑很好,只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司卫跟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打架,我正在这里劝架呢!”司雪婷恶人先告状的道,言毕还恶狠狠地瞪了黄栌和司卫一眼,意思是你们该说实话我就不会放过你们!

黄栌自然是不会顾虑司雪婷的威胁的,开口便道,“奶娘,她在欺负这个孩子被我撞见了,她便连我也一同踢了一脚。”

听到这话,奶娘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黄栌被踢的地方,“啊!居然都有红印了?”边心疼的揉黄栌被踢的地方,边回头呵斥司雪婷道,“雪婷,这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未来的夫君?”司雪婷愣住了,“小姑姑,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对不起……夫君。”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叫我夫君。”黄栌没好气的道,“我会告诉父亲大人,取消跟你的婚约的。”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取消了婚约的话,那我……那我就嫁不出去了。”司雪婷一脸委屈的道。

“就你这样的人,嫁不出去算是老天爷对别人厚待了!”不知道何时躲在一旁的几个小孩子中有人突然大喊了这么一句。

“对!你这样的刁妇不该去祸害别人!”其他小孩子也纷纷应和。

“你们……呜哇……你们欺负人!”司雪婷大哭着跑开了……

每次想起司雪婷跑走的那一幕,黄栌都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的畅快,不过很遗憾的是,虽然那时候她哭着跑开了,但是后来她也并没有痛定思痛的改变自己的为人,因为她知道黄栌跟她的婚约是无法取消的,当然了,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司雪婷听说黄栌又想取消跟自己的婚约,她一方面觉得开心,一方面又觉得耻辱。开心的原因是,她知道黄栌在数月前的大火中伤得非常严重,且差点毁容,所以其实自认为貌如天仙的她已经不想跟‘变残’的黄栌结婚。耻辱的原因是,这已经不是黄栌第一次想要退婚了。所以,虽然不甘愿来黄家与黄栌朝夕相对,但是为了一雪前耻,她打算来黄家让黄栌迷上自己,然后再想办法让这份婚约停止……

不过,人算总是没有天算来得快。虽然司雪婷雄心壮志的想要来一雪前耻,但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恶习不是想控制就能够轻易的控制住的。所以,当她把一个看起来像似老佣人的老年妇女端来的已经变凉了的汤狠狠的泼在这个‘老佣人’的脸上之后没多久,她收到了黄家的逐客令以及黄家取消婚约的消息。

司雪婷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一村之主的母亲,黄栌的奶奶会穿戴得如此朴素。

当婚约取消了的消息传达到黄栌的耳中后,他十分开心地跑到黄蔷薇的面前告知了这件事。

这时候的黄蔷薇正忙着研究“如何建一座小型水库发电站”,所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黄栌,不走心的说了一句,“哦?原来那位十分有个性的小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不是未婚妻!她现在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黄栌连忙解释道。

“嗯。”黄蔷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老师,我现在可以跟别人结婚了。”

“小小年纪的,说什么结婚。”

“我已经不小了,都已经十六岁了啊!在我们这里,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哟!”

“嗯,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在我眼睛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并且,按照国家规定,男孩子要年满二十二才可以结婚哦!”

“那么,等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您就会承认我是一个男人了吗?”

“唔……我想想啊……你现在十六,等到二十二岁的话……就是六年以后,六年以后我就是三十六岁了……呵呵,在我眼中,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过,你也确实算是个男人了。”

“您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我再长大几岁,在您眼中,我都只是一个小孩子?”

“可以这样说!”

“可是,实际上我也会长大到您这个年纪的。”

“嗯,没错。”

“所以,不管您怎么觉得,我觉得,等我长大后,我想跟老师您结婚!”

“啊?”黄蔷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你长大后,你想跟我结婚?”

“嗯!”黄栌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是个中年妇女了……不,现在我已经开始步入中年了。”黄蔷薇皱着眉道。

“我不在乎!”黄栌认真的道,“我喜欢老师您!我这辈子就只想跟老师您结婚!”

“……”

“老师?”

“嗯?”

“难道说,您已经结婚了吗?”

“结婚?”黄蔷薇皱了皱眉头,“好像……有过。又好像,没有。唔……不过,好像有人跟我说过,等我到了三十岁他一定会娶我。但是……但是……呃……”

“老师!您怎么了?又头痛了吗?”

“唔……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去想过去的事情,我就会头痛的厉害。”

“那就别去想过去了呀!不是老师您跟我们说的吗?我们不要去怀念过去,要期待未来!”

“不要怀念过去,要期待未来……”黄蔷薇念着这句话苦笑道,“嗯,这样才是对的。”

“那么老师,我可以期待未来吗?”

“当然可以!”

“可以期待未来能跟您结婚吗?”

“这我可说不准。”

“那么老师,您可以跟我做个约定吗?”

“什么约定?”

“等我长大后,如果您还没有结婚的话,您就嫁给我好吗?”

“……”

“好吗?”

看着黄栌期待的眼睛,黄蔷薇忍不住心头一热,然后笑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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