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五十里之外,北木特意等到他们有一些进展之后才来到宫茱告诉她一坊间,是水令熙麒临时搭建的造纸之地。
北木往里看了看,所有人都忙着工序,他施法隐身走进。
本想就这么把造纸秘册给拿走,可他们片刻不离它半步,又有人守着。
该怎么拿走呢?有办法了……
他来到水缸旁,把竹帘用力一推倒入纸浆中,所有的东西全都掉入了木甑子中。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全都倒了?”领事头领看到干了十几日成果,全都付之东流,气得直呼呼。
“我也不知道,东西放得牢牢的,怎么会突然倒地。”工匠道。
“有鬼啊!”突然有人喊道。
他们寻声往后看,只见倒下的东西全都无故飘荡在空中,还发出一阵阵嗡嗡声,几个胆小的人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快逃啊!鬼来了……”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拿,全都落荒而逃。
怎么如此胆小,就这样便被吓退了,北木看着所有人屁滚尿流的惊吓样,笑了好一阵。
北木拿起造纸秘册,主人让我把它毁掉,实在心疼,不过也没办法。
他引起一道火,把册子丢入火中。
“回陛下,金曹有急事觐见。”小肖子道。
不是派他督管造纸一事,现在前来,莫不是已经完事了?“宣。”水令熙麒端坐龙椅。
金曹龄芏一从外急匆匆地赶来,叩首道:“微臣龄芏一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金爱卿如此行色匆匆,出什么事了?”水令熙麒问道。
“回陛下,微臣失职,还请陛下降罪,造纸秘册……被毁了。”龄芏一知道此事不是小事,马上跪下请罪。
“何人干的!”水令熙麒手拍桌案,怒道。
“回陛下,是……是……”龄芏一吞吞吐吐的。
若是让陛下知道是邪灵之物入侵,肯定会被说成是危言耸听,可他的确是亲眼看见的。
“没看到凶手的模样,我等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所有东西包括秘册都毁了。”龄芏一擦着额头的汗珠,有些哆嗦。
“陛下,这是最后一张完整的纸,请陛下过目。”他想起在地上拿到的唯一一张,想必是他落下没看见,不过纸质粗糙,是以丝絮制成,难免有些糙。
他交给小肖子,陛下接过,腹诽道:看来没有碱液和舂捣是制不成像三妹那样好的。
水令熙麒不知该怎么面对宫茱,毕竟他不想再麻烦三妹。
要是她知道东西丢了,会怎样想我,我的面子怎挂得住?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让朕好好想想。”水令熙麒道。
“是,微臣告退。”龄芏一禀退。
重檐庑殿。
“主人,我回来了!”北木刚办完事就往皇宫里走。
“不是跟你说过,皇宫之内不得大声叫嚷。”紫凝正巧坐在石桌上,又碰见他在大呼小叫。
又碰见她了,怎么到哪都是她,北木道:“呦,妹妹,怎么又是你啊。”
开口闭口叫妹妹,就知道占人家便宜,“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一直在皇宫里待着?”
“我是五王妃的恩人,说错了……五王妃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北木道。
“初次见面你就说是报恩来的,怎么现在几个月了,还没有报完恩呢?就算是母鸡孵蛋都熟了,你这恩报的也太久了。”紫凝一直怀疑他待在宫茱身边,伺机而动,图谋不轨。
“我管你信不信,反正主人信我就行,让开!”北木也不管她阻拦,直接绕道。
“站住,何人许你进了,姐姐现在好歹也是五王妃,你不想活了!”紫凝突然冒出一股杀气,看着他。
反正外头没人,我就算动手,她也奈何不了我,北木道:“我就是不想活了,你能怎么样?”
刚准备动手,宫茱走出门道:“北木,休得无礼。”
她刚出门,紫凝就恢复平常,当什么事都没有,走到宫茱身旁:“姐姐,这厮三番五次的扰您清闲,还用报恩来做借口。”
“小凝,你向来待人友善,从不与人争口角,怎么偏偏咬着他不放。”宫茱实在是想不通紫凝为何变得如此迂腐。
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帮你的?说不定是害你来的,我才是那个来帮你的人,紫凝腹诽道。
“北木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俩整日针锋相对,让我夹在中间难办啊,你俩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主人,我可没惹她,每次都是她找茬,我能怎么办?”北木已经十分忍让紫凝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宫茱的朋友的份上,他早就动手了。
“你俩各退一步,若是再被我发现你俩争执,就不用在我身边待着了。”宫茱对他俩发狠话,虽然她并不会这么做。
“姐姐,你别生气了,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他吵了。”紫凝屈服道。
“是啊,从今往后,我们会像亲兄妹一样相亲相爱,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相生相克,相持不下,相安相……”北木把一辈子所学的词都用上了。
“好了,好了,成语是这么用的吗?”宫茱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对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说,那件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一个不剩,全都清了。”北木才说起正经事。
宫茱瞥了一眼紫凝,她道:“哦……那件事啊,没想到你还真上心,辛苦你了,要是没你帮我把那些竹册给挪地方,我还不知往何处放呢,嗯?”
她朝北木眨了眨眼,暗示着他,旁人在侧不方便说什么……
“哦——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北木一下领悟了宫茱所说之意,连忙应道。
可他们却不知有人已经在他们慌乱之中把那本秘册从中调换,北木烧毁的只不过是本赝品而已。
一中年男子拿着从霸陵水坊那儿偷梁换柱得来的造纸秘册,觉得这个定会有什么用处,本来只想偷偷抄写一册。
此人就是窦融,他所属王莽麾下,也是他的手下重臣,是个十足的重情重义之士。
就因为王莽在他破落之时,出手救了他,从此窦融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
辛亏他留了个心眼,要不然这技艺可就要失传了。
“老爷,少夫人生了!”家丁急忙来报。
终于生了,太好了,我窦家终于有后了!窦融一阵欣喜,连忙赶去看他的孙子。
“穆儿。”窦融来到卧房门外,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外焦急地等候。
“爹,你不是在外公干吗?”窦穆很是意外,平常无论发生何事,绝不会耽误公事。
“傻孩子,国事再忙,也比不过我的孙儿,儿媳怎么样了?”窦融看里头没了什么动静,却不见产婆出来。
过了一会,产婆从里面出来,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男娃儿。”
太好了,老天保佑,让我窦家添了个男丁!
俩人急忙跑进去,看到媳妇满面汗珠,甚是幸苦。
“内儿,辛苦你了。”俩人同时开口大喜。
“我看看孙儿。”窦融轻轻的抱起手中的婴儿,特别小心,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还未见过他如此柔情的一面,上一次还是窦穆出生之时。
“我看看。”窦穆接过他,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怦怦直跳,他从未如此紧张。
“夫君,爹,这孩子还没取名呢。”内儿道。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窦勋。”
盼望他长大之后为国家社稷出力,领功当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