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被季天舒气的有出气没进气的,直拍着大腿乱蹦,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的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季天舒实在不想和她在这大路上闹,过不了多大会儿就该有人起来忙活了,这人来人往的,即使她不嫌丢人,他还嫌丢人呢!
拉着疏馨就朝家奔去,留下梁老太一个人在原地骂骂咧咧的闹个不停。
不一会儿,季天舒两人走的远了,梁老太也终于安生了,愤愤的走了,这大清早的就戳一肚子气,这一天都不得好过!
梁老太骂过也没忘了自己要去干嘛的,到自家菜园子里摘了些青菜便恨恨的朝家走去。走到半截路遇到了赵老太,梁老太打招呼道:“她婶子这也是去薅菜啊?”
“是啊,梁嫂子你这是咋啦?这一大早谁惹你生气了?”赵老太也客套的问问。
“哼!”别人一问她这心里的气就又上来了,“还不是姓季的那几个白眼狼,刚才我见他和那小蹄子背着一麻袋和一背筐的东西,肯定就是他们打的猎物,见了我也不知道客气客气,我又不会真要他们小辈的东西,你说是不是他婶子?不问也就罢了,还指着我老太婆的鼻子骂祖宗,你说说他们可不就是一群白眼狼吗?!”
赵老太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开始不喜季天舒几人,但她也知道眼前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个一直信奉有便宜不赚,活着也是王八蛋这句“真理”的人啊。
所以,她说的这些个话啊,其中大部分都是瞎编的。
不管怎样,那都是她们家的私事,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这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同村人呢?
别人都“诉苦”了,对方必然会劝解。“哎呀,梁嫂子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看看隔壁村那个张大傻家,亲儿子儿媳妇呢,还不是不管他老娘一口饭吃一口水喝,更何况季家那几个还不是你梁家的人,他给口吃的就算是孝敬你了,不给咱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那我儿子不是白养他们啦。!”梁老太怒道。
“哎哎,梁嫂子,这人走茶凉,一辈人在一茬情。没有那个人了还有什么恩情啊!“
“哼!就说是一群白眼狼吧!”
“好了好了,嫂子也别气了,为这个气坏自己的身子也不值当的。你这都薅好菜了,我还没薅呢,我要赶紧去了。”
“那你赶紧去吧,我也要回去做饭了。”
这边疏馨两人回到家后,季天霂竟然摸索着把粥给煮好了,疏馨又忙洗洗手烙了三张饼,三人吃罢收拾好后,季天舒就一个人赶着从张权叔家借来的车朝镇上奔去。
昨天已和那掌柜的商谈妥当,想来季天舒一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疏馨和季天霂两人留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便商量着去外面走走。
季天霂其实甚少在外活动,其一是他那两兄弟都不是个会这么照顾人的人,只知道自家小弟眼盲体差要静养,自然不晓得需要带他多接触外面的世界。
其二便是平时他俩也忙,忙着维持生活,总不能饿着肚子,自然也没时间陪他出去瞎溜达了。
既然疏馨得了闲空,自然是要挎着他的胳膊出去转转的,人是群居动物,怎么可以长时间离开人群不与人和自然交流呢?
疏馨把门上了锁,挎着季天霂的胳膊沿着弯弯曲曲十八绕的山土路不急不燥的走着。两人也无需什么交流,只感受着对方胳膊的温度和清新自然的风便是人世间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了。
可,季天霂却是很想听她说话的,想听她那和煦春风般的嗓音。
“馨儿,那个猴子的故事你讲完了吗?”
嗯?猴子?
“哦,你说《西游记》吗?还没有呢。”疏馨反应过来了,“你要听吗?我接着给你讲吧!”
“嗯,好。”
“话说唐三藏师徒四人在快走到西梁国国界时,唐三藏骑在白龙马上指着前方城池道:想来那便是西梁女国了,你们到了那之后切记要谨慎规矩,不能紊乱法门教旨。……”
疏馨这边正说在兴头上呢,忽见一身着旧的发白的袈裟的僧人拄着一裂开着口子的竹竿款款而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散发着神性的光泽,直直的望着她,似乎直直奔着她而来的一样,疏馨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都说这僧人道士什么的都是高人,能断人福祸灾害,能晓得人生来死前。
若是真的,她该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那僧人行了礼后便询问疏馨,“女施主可愿帮贫僧一忙?”声音如初春冰层破裂,溪水潺潺涓涓,清澈的能洞察人心一切藏污纳垢的角落。
闻言,季天霂分明感觉到那牵着自己的纤细手指骤地变成了抓,抓的他的手都有些疼了起来。
“嘶~!”
“啊,天,天霂你没事儿吧?我,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不必担心。”
疏馨被季天霂的痛声唤回神来,这才想着要回答那僧人的话,“不知能为师父做些什么?”
“将来将这封信交与最尊贵的人。时机不到还请务必不要打开信。”
“师父,这?”疏馨甚是疑惑,这位师父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怎的莫名其妙的就找上她要给她这封信呢?
“这是贫僧的师父圆寂弥留之际托付我的一件事,女施主若想知道详情,还需等待。其余的事情贫僧也不曾知晓。”年轻僧人合掌表示歉意。
这话说的,疏馨更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位师父的师父要把这封信交到她手里,他那师父怎么知道她是谁的?他又是怎么找来的?疏馨只想问好多句为什么。
一直静默的季天霂也有许多不解,但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间点上询问什么,要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事后再问馨儿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是我?”这是最本质的问题。
“阿弥陀佛,因为你回来了。”
咯噔!“你回来了”四字对于疏馨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心底不由一阵紧缩,心思更是千回百转。
季天霂更懵了,什么她回来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吗?从哪里得来了“回来了”这个结论?
疏馨呵呵一笑,沉声道:“师父莫不是在说笑,小妇人从未离开过,何来“回来”一说?”
面对突然晴转多云的疏馨,那僧人也不恼,“昨日因,明日果。或是前世因,今世果。对此,女施主不必过于执念。”
“好一句昨日因,明日果。前世因,今世果。此页就此翻过。不过看师父紧张这封信的样子应该很重视它的才对,怎么能够在这里就交给我了呢?”除非他能确定这“光天化日”之下是极其安全的,莫非他身怀绝技,武功高强?
果然。
年轻僧人轻抿唇浅笑,“这里是安全的。至于女施主其他的疑问,贫僧已回答过了。若无其他事贫僧就此别过二位了,告辞。”行礼,转身离去。正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疏馨被这个突然而至的和尚弄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他说话条理清晰,她都会以为她遇到了一个疯子。
遇到这么个人,这么件事,疏馨是一点闲逛的心情也没有了,挽着同样心思沉沉的季天霂匆匆回家。
太阳燥燥,空气闷闷。远处的乌云暗泱泱的压迫着天际一团一片一丝一缕的光亮,似要朝着疏馨头顶上的蓝天白云侵蚀而来,势不可挡!
疏馨看的心惊,季天霂虽无法看见但也身有感触,感受到了来自那大自然不可违抗的压抑感。他俩即是担心不久后会有大雨倾盆季天舒会淋雨或陷入山路中不得前进或后退的困境,又是由那僧人的到来忽然感觉这怡然自得的农家田园居所不久就要成为一片废墟。
未来,风雨交加,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