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微亮到彻底亮了,莫亦汐还是没有来,楚翔从最初的期望到最后的绝望,从刚开始的希望到后来的失望,满目苍痍的收回了视线,不再盼望,转身就离去。
楚天与楚君向莫大林夫妇辞行后就跟着走了。
楚翔心有不甘的一步一回头的向后看,他多希望她能来送送他,可这一路走来,她,还是没有来:汐儿,哪怕只是送我一程,你也不愿意吗?
楚翔回头望着身后,除了莫玲珠和她爹娘莫大林,张春珠以外,再无他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就那么希望她能来吗?他有什么资格希望她来送他?
“五哥,走了!”楚君催道。
楚翔最终还是在楚君几次三番得催促下,下定决心不再回头的走了:“走吧。”
天还没亮,莫亦汐就悄悄的跑到山顶上去,她看着在进镇口处很是期待的看着前面的他,最后失落的与他们离去。她想去送他,又害怕见到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莫亦汐站在山顶上遥遥的望着他们远去,突然又多希望他往她这儿看,可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他想她去送他,她没有去。现在,她又多希望他能往她这里看,这又算是什么!
莫亦汐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送他,送送他又有什么,就哪怕害怕见到他!
莫亦汐站在山顶上,一动不动,脚似与地连着根深蒂固,她心急如焚的期期艾艾的眺望远处的他,心在痛,难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打击着她的虚伪。
莫亦汐满眼泪光的望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眼泪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他的身影。
莫亦汐在山顶上待到黄昏后,才浑浑噩噩的回家,刚回到家就撞见了莫玲珠,莫玲珠走近她问:“汐儿,今日他走了你怎么没有去送他?”
莫亦汐听了,心里更是难受,倔强的不让眼泪在莫玲珠面前滚落出来,莫不吭声的径直回了房间里,把门关上就床上趴着,心里阵阵灼伤的她难以忍受,颤颤巍巍。
京城。
楚王宫里,皇后娘娘生辰,皇上为她办寿宴,宴请了所有群臣及家眷。
宴席上,除了楚翔和楚天还有楚君没到外,所有文武百官及家眷,楚王宫的各宫嫔妃,皇子、公主都到了,就连真君、楚娇颜、袁珊、何临也都到了。
袁珊当初本不愿来的,但在她爹的劝说下还是来了,她不想因自己让她爹给人留下什么小把柄来大题小做。
从袁珊到席上坐下后就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可任她怎么找都没有他的身影:他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会没有出现在宴席上?
不止楚翔,还有楚天、楚君也没有,虽然有人察觉到了,但还是没有谁愿意当这出头草,都怕死。
宴席还没有散,袁珊就假借出去透透气就离席了。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连是什么时候来到御花园的都不知道,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何临。
“袁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何临深深地凝视着她,心里一直都记得很多年前她给他的警告。
袁珊点点头:“嗯!”声音是如此的轻。
“可以一起走走吗?”
两人漫步在御花园里,气氛很是尴尬。
何临看了她一眼边走边说:“这么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你也变了,可以看出来你比以前过的不错。”袁珊很是从容淡定道。
何临看着前面,深深叹了口气:“是啊!经历的事多了,也就懂得了许多。想想以前的自己,就觉得自己太懦弱自卑了。”
袁珊听出了他话里的心酸,便看向他:“你有心事?”
何临望向她:“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她不知道,而且她已有自己喜欢的人。”
何临将目光移向远方,说不出的落寞:“后来我知道了她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直都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那时我就好想告诉她,我可以给她幸福,让她快乐。但是由于我的懦弱与自卑,让我失去了她,我知道自己懦弱自卑,但我还是希望她能给我保护她爱她的机会。”
何临将炽热的目光看向袁珊,似想告诉她他的心意。
袁珊被他那灼热的眼神吓的心惊肉跳,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忙错开他的眼睛,笑道:“如果那位姑娘要是知道你这么爱着她的话,她或许会愿意给你机会吧。”
何临眼里满是期待的凝视着她:“那如果是你,你愿意给我那个保护你爱你的机会吗?”
袁珊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弄得愣愣的,脑袋有些混沌。
何临期待的注视着她,屏住呼吸,生怕她会拒绝。
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夜很静很静,连风吹动着花草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袁珊调整情绪后,对他淡淡道别:“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珊儿。”何临反应敏捷,一把将她拉入怀里,轻柔的抱着。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受的苦,心里疼痛难忍,可他又不知该如何。他自知他与她之间的差距,何况还有那道婚约圣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那不是他该想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个人从未回来过,也从未想过她的处境。一走就是十几年,让她空等了他十几年,到头来还是等不到他的人。
难道说帝王家的人都是如此不讲理,只顾着自己,从不顾及别人。
当年,他本是敬畏那个人的,同时也可怜他,只是现在,他却很恨他,恨那个人霸占着她却不珍惜她,害她失去那份骄傲和年少的芳华,让她不再当年。
那个人凭什么霸占着她却要伤害她,他凭什么!
袁珊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到了,愣是没反应过来。
“珊儿,别等了,那个人当年将你抛弃,就说明他从来都不在乎你。”何临颤巍巍道。
袁珊的心抖了一下,哽咽着将眼眶里的泪珠赶出眼外,伸手推开何临,笑道:“不管他在不在乎我,我只知道我是皇上赐婚给他的,不管等他多久我也愿意。”
何临痛心的望着她:“他那样对你,害你名誉尽毁,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待他。”
袁珊强迫自己坚强,深吸一口气,对何临恭敬道:“何将军,臣女的爹还在等着臣女回去,臣女该走了。”
袁珊毅然转身离去,将身后的何临置之不理。她一步一步的走,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心不知是在为谁而颤颤巍巍,只知它在滴血,它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