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逸清忘了之前的不快,凑热闹的说一句:“莫亦汐,原来你是你爹娘捡回来的!”
沈妍心讶异的不可置信:“亦汐……真的不是莫大叔和张嫂的女儿?”
任怡灵看着莫亦汐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问莫玲珠:“玲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还是你在骗亦汐!”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了,我骗你们干嘛?”莫玲珠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质疑她不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莫亦汐被程逸清和沈妍心,任怡灵盯的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些心虚,对着莫玲珠激动道:“我才不信!莫玲珠,你想骗我上你的当。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如你愿。”
“你不相信就算了,你不信可以等爹娘回来后去问他们啊!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们在县城回来的路上捡的。”
莫玲珠脸上的那表情那语气,说的莫亦汐都当真了,她倔强的把眼泪逼回眼眶,意识开始混乱不堪,仍旧在自欺欺人,她不相信她所说的是真的,她不相信。
最后,莫亦汐是在程逸清和沈妍心,任怡灵异样的眼光下,狼狈不堪的逃之夭夭的,逃的那样的手足无措。
任怡灵担心的看着莫亦汐跑开的背影,又为难的看向莫玲珠,欲言又止:“玲珠,亦汐她……”
程逸清和沈妍心把莫亦汐的变化尽收眼底,看着莫亦汐跑的那样狼狈,心下一惊,他们是不是都太过分了。
“放心吧,汐儿她不会有事的,刚刚的那些话其实是我说来吓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我爹娘在外面捡的,她和我一样都是我爹娘的孩子。”莫玲珠想起刚刚强忍着笑,就差那么一点她就露馅了,还好还好最后汐儿跑开了,不然露馅了要是她知道了,那不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任怡灵听了,没好气的急道:“你还好意思笑啊!你刚才是没看见亦汐那表情吗?万一她当真了怎么办,万一她想不开了怎么办?”
程逸清和沈妍心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而莫玲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后惊慌道:“要是汐儿她真的当真了,一时想不开……爹娘回来看不到她,那我就死定了!”
莫玲珠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哭了,抓着任怡灵焦急道:“怎么办啊怡灵,逸清,妍心,要是汐儿做傻事了爹娘回来看不到怎么办?”
任怡灵和程逸清,沈妍心异口同声的急忙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找她。”
莫玲珠连忙点头,转身就往莫亦汐消失的地方跑去找:“汐儿你可不能有事啊!都怪姐姐,姐姐不该那样说的,也不该骗你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汐儿……”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刚刚汐儿的表情,她越想越害怕,悔恨交加。
“汐儿……”
“亦汐……”
天地间,只莫岭镇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镇寨,他们在附近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莫亦汐。
天逐渐的黑了,任怡灵和沈妍心怕回去晚了她们的爹娘担心,就先告别了莫玲珠回家。而程逸清选择留了下,继续帮着莫玲珠找莫亦汐,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程逸清见天色已晚,害怕家人担忧,只得回家了,在回家之前,他叫莫玲珠先回家看看,或许莫亦汐早已回家了也不一定。
莫玲珠感激的谢过程逸清后,目送着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看了看早已黑的天,心中更加害怕了,哭的歇斯底里:“汐儿,你去了哪里,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汐儿……”
夜来临,一轮弦月高悬在空中,时而明亮时而灰暗。
莫玲珠始终没有找到莫亦汐,就如程逸清所说,先回家看看,等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却空无一人,莫亦汐依旧没有回来,她瘫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双手环抱着双膝,把头埋在双膝里,悔恨交加的狠狠抽涕。
凉风过处,在山间绕过,水面轻抚,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温柔的,只知道它们是冰冷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们来过,因为它们轻轻的来,然后又悄悄的离去。
只有山里的树,河里的水,世间万物知道它们来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天边的夜色撩人,幽蓝中带着淡淡的凄凉。
莫亦汐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发呆,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焦距。
泪不自觉的从眼里流出来,一遍遍的回记着这些年来,爹娘如何对她的那些画面,又是如何对待玲珠的。
虽然他们也很宠她,但是他们待玲珠却是真的好的没话说,从小到大,玲珠要什么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给她,满足她,只要是她要的。
而她,爹娘只会打她、骂她、怒吼她,每次她想要什么爹娘都会变脸色,不但不会给她,还会责诉她。对她很是严格,只要她让他们不满意不高兴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就会罚她跪在玉兰花树下思过,或罚她去劈柴火、打水。
每次他们买什么回家都是先满足玲珠后再给她,她与玲珠看上了同一个东西,爹娘却叫她给玲珠,她死活不肯,爹娘狠狠的从她怀里拿走,玲珠得到喜欢的东西后就非常的高兴,爹娘还对着她笑,却对她不闻不问不管。
莫亦汐泪眼婆娑的看着天边没有星星的夜幕,笑了,那笑却是苦涩的,还有痛心与悲凉……
待莫亦汐回来时已是深夜,天上的弦月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位置,她回来时莫玲珠早已哭睡着,蜷缩着身子在屋前。
莫亦汐想去叫醒她,最终还是没有,径直回房间里去就躺在床上,仰头呆滞着目光盯着屋顶。
莫亦汐就那样盯着屋顶,渐渐的睡意赶上来,随着眼皮的打架,莫亦汐就进入了梦乡。
屋外,夜里的弦月散发着冷冽的光晕,将屋前的玉兰花树映照的影子摇曳,把莫玲珠的身影倒出。
莫玲珠熟睡中,何时倒躺在地上都没知觉。
直至第二日清晨醒来,莫玲珠睡眼朦胧的望着全然亮了的天空,突然一惊,想都未想就往外跑去。
这时,莫亦汐从屋内出来,静默无声的站在门口,望着莫玲珠的身影很快淡出眼底。她才大胆的踏门而出,站在屋檐下默默无声的望着。
当任怡灵到莫亦汐家来时,刚好看到莫亦汐坐在玉兰花树下的桌子边,忙进去问:“亦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啊!怎么了?”莫亦汐漫不经心的话透着些慵懒。
“你回来了就好,你都不知道昨天玲珠哭的有多伤心,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任怡灵向她走去坐在她旁边。
“活该,怎么没哭死她!”莫亦汐一想起昨天就来气。
任怡灵见此摇头道:“亦汐,玲珠她虽然有错,但她好歹也是你姐姐,你这样咒她实在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