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给我央求他的机会,转身大踏步走出去。
我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十多名身正挺拔的黑衣保镖环围穿梭,我明白,我算是被软禁了。
实在太荒谬了,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的21世纪。可是,纪言泽那样的性子,难道我能去跟他苦口婆心讲法治?便是讲,又讲得过么?法律是上层人的武器盔甲,缴的税多了,便是歪理也向来比别人行得过说得通。
只是手机还在我包包里,他不给我,我妈估计要急得报警,哦不对,她自己就是警察。
费了很大的口舌之力,我才说通房间里打扫的大姐连了座机的线看着我打电话。电话通了,我告诉我妈我就喜欢港大不想去伦敦,我这几天跟同学一起去了离岛度假散心。离岛信号不好,不要再跟我打电话。
我妈还来不及骂我,电话嘟的一声,大姐已经把线切断,说时间到了。
我真是气得不好,想发脾气又没个发的靶头。转身哆哆哆跑上楼,但是因为崴的脚还有些痛,跑也跑得不利索没气势。
电脑也没信号,只剩下个电视能看。我拿遥控器随便切了个台,
屏幕上一群妖魔乱舞鸡飞狗跳。原来是某视频网站举行的女子团体选秀节目,节目组很不容易,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来的100余名美女个个演戏难堪,唱歌走调,跳舞混沌。唯一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提高的,便是她们的拉小团体撕逼本领。
我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观摩,看了很久我发现,那不是女子团体,是男团选秀。
骄阳似火,窗外的桂花树被炙烤的垂头丧气耷拉着枝丫,我胡乱换着频道,认真思索着我跟纪言泽的关系。
首先,我不该拷他公司的资料,不管是什么理由,是我的不对,也显然触了他的逆鳞。
但是,不管是撕我伦敦的机票,还是禁锢我在这儿,实在是他,大大的说不过理去。
我明白,吃得咸鱼抵得渴,拿人的好处,自然是要付出回报代价的。
纪言泽是生意人,便是钱再多得几辈子用不完,总没有做蚀本买卖的喜好。他在我身上花的时间、精力、金钱,除了一时触动的恻隐之心,要人支付代价回报,要我对他马首是瞻,自也是理所应当。
帮他把章疏桐解决掉,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基本算办妥了,其他的,人身自由,他拿着,其实认真算起来,实际价值实在太低。
我的手术、妈妈的诉讼费用,都是不小的数目。但我的数模专业学得不错,在业界也是获得过很多奖项肯定的。他以前就夸过我的黑箱建模,如果准许我出去留学,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把我现在以及以后所有的研究专利都独家给他的公司。即便还清了债务,即便价值增加,也绝不终止加价。
我承认人性的劣根性,当初求他的时候,我觉得无论什么代价都甘之若饴,但现在脱离了紧迫的危急,又希望可以有点讨价还价的回旋余地。
伴君如伴虎,他喜怒不定的性子,我实在疲于揣摩应对,或者说,我实在不想去揣摩应对。我思拊着,我能不能,跟他做个双赢互利的谈判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