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嘀咕着“第一次尝试失败了,不是很正常嘛”,但池非鱼也没有埋怨风寒朔对她要求太过严格。接下来的三天里,她每日除了做一些普通家仆常做的活之外,便会抽空练习脑海中的那些水系术法。
这主仆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都不爱早起。有时池非鱼先起床,跑去给风寒朔准备洗漱用品时,风寒朔就跟着也起了;偶尔风寒朔也会醒得比池非鱼早,他便坐在棋案旁与自己对弈,等着池非鱼起床以后给他准备洗漱用品。
这些小事,本来之前都是风寒朔直接略过的,醒来以后掐一个诀便把穿衣、洁面、束发这些事全部办了。而现在,他很享受小仙仆为他奔前跑后服务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
“既然我已经有仙仆了,这些事由仙仆来做便是,何必浪费灵力呢。”
池非鱼还记得,风寒朔说这句话时,整个人正轻松自在地半躺在榻上,拿着一本棋谱在看,而池非鱼正“啃哧啃哧”地给他端来盛满清水的银盆。要知道,白银本来就和黄金一样是重金属,盛满水的普通盆就已经不轻了,何况是盛满水的银质水盆。
风寒朔之前两百年都从不收仙仆,觉得身边不需要多什么陌生的人,现在,他才感受到被其他人服侍是多么轻松惬意的事,以及“懒”是一种多么“快乐”的感受。池非鱼每次从风寒朔脸上读到这种“快乐”,都会抽抽嘴角,骂一句“万恶的奴隶制度和封建社会!”
不过,风寒朔也只会在有池非鱼的地方“懒”着,但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他都表现成一个“体恤自己仙仆的好仙主”,像往常一样,能自己掐诀的事就绝不使唤池非鱼。白天他通常都要外出,到了晚上才会回来,继续“快乐”地享受自家仙仆的服侍。
这一天,风寒朔照常给三个徒弟布置了修炼作业,便出了凌云峰。
“呼——”池非鱼看着他飞远的身影,长长吁了一口气。
风寒朔的三个徒弟——越松、常青、肖羽,原本也应该各回各处自己修炼的,但今天他们送走了风寒朔,一转身,便盯着池非鱼看。
池非鱼被盯得有点胆寒:“三位小仙主,有什么事吗?”
三徒弟肖羽“哈”地一声笑开,一双眼睛又完成了两弯月牙:“无事,就是觉得……师父今天可能不回来!”
大徒弟越松与二徒弟常青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三师弟说的没错,以往每月十五的晚上,师父都不回来,今夜,正是十五。”
那太好了,风寒朔不回来,今晚她不就一个人独享偌大的沐雪阁了?一直都没有去过沐雪阁后面的养元池,今晚是不是可以去试试看?——池非鱼心中暗喜。
“这样啊!”池非鱼面上显露出十分失落遗憾的神色,“小仆我会想念仙主大人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嘛!
越松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放心吧,小仙仆,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今晚的。”说着,便往前跨了一步。
池非鱼感觉有些不妙,上次就是差点被大徒弟的温柔表情迷惑了!这次又对她笑得这么温柔,绝对有问题!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今天的风怎么有些凉呢?我还是进屋吧。”
“啪”的一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惊了池非鱼。她回头一看,沐雪阁的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果然有诈!池非鱼突然真的有点想念刚刚飞走的风寒朔了……
“怕什么,小仙仆。”肖羽纵身一跃,落在了池非鱼身后,挡住了她准备后退的脚步,一双月牙眼笑得天真无害,“正好今天师父不会来,哥哥们带你去好地方玩怎么样?”
玩?不会是又要整她吧!池非鱼头和手都摇成了拨浪鼓:“我不去,我不去,我还得看着小小仙主呢!”
“小小仙主?你是说小师妹吧?”肖羽疑惑了片刻,便重新笑得天真无害,“小师妹有师父的结界保护,还需要你看着?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去好地方玩吧!”
池非鱼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右移几步,靠在了沐雪阁前廊的柱子旁:“没有仙主大人的允许,我不能到处乱跑,不然仙主大人知道了,回来会责罚我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常青终于说话了:“师父若真的知道了,你便说是我们三人非要你和我们一起去的,这样师父就算罚,也不会重罚你。”
“是啊是啊,”肖羽狗皮膏药一样地贴过来,凑到池非鱼耳畔,“实话告诉你吧,师父这时候没准就是在陪什么人玩呢!而且师父以往都是第二天的晚上才回来的。师父都出去玩了,我们为何不能出去?”
池非鱼撇撇嘴:因为你是徒弟,不是师父啊……
肖羽见池非鱼没有心动,又继续劝诱道:“我们只要赶在师父明天回来之前回来,他老人家便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了,你之前也只是一个凡人吧?你就不想去看看仙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不容易成了修仙之人,你该不会想一辈子待在昆仑山凌云峰吧?”
还别说,这仙界是什么样,池非鱼还真挺好奇。
这可是一个书里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作者想象的,也就是说想象中的事物、人物、风景都有可能出现!仙界的居民,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们过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池非鱼思索之时,不经意便放松了戒备,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缠上了一根透明的金线,直到金线的那一头——肖羽,猛地扯了一下。
“嘶!”池非鱼吃痛地吸了一口冷气,便发现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
“好了。”越松满意地朝肖羽看了一眼,转身御剑,“还愣着作甚,出发吧。”
池非鱼无可奈何地被金线扯着手腕,想到之前跟着风寒朔御风而行,脚下连实物都没有,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御剑,恐怕也比御风好不到哪去吧?
肖羽已经召唤了他的佩剑素羽,见池非鱼有些害怕,得意地自夸道:“我这别的法术不怎么样,御剑术倒是全昆仑小辈里面排得上名次的。你就放心吧,害怕的话就……拉着我的衣服,绝对安全!”
还能怎样呢?手都已经被金线牵住了。池非鱼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肖羽身后踩上了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