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郡主琴技斐然一事,传遍了盛京。更有甚者传言,在北定侯府外听过昭和郡主的琴音,真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超然的琴音还吸引了百鸟前来聆听,昭和郡主也因此被人们称之为盛京第一才女。
时希托腮听着侍女春意从外面听来的故事,百无聊赖。
“奴婢还听说了一件关于太子殿下的事,小姐你想听吗?”
太子殿下?时希歪着头,对春意点点头。
春意就知道她家小姐想听,她也不卖关子了。
“听说太子殿下跑到了千里之外的雪峰,就为了猎雪狐,结果回城的时候遇上了刺客,还受伤了呢!”
听到他受伤了,时希的心悸了一下,他明明看着那么厉害,原来也会受伤的吗?
见时希半天没反应,春意不解。
“小姐,奴婢还以为你会问奴婢太子殿下伤得重不重呢。”
时希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然自家小姐没了兴趣,春意也没有再跟她讲下去。时希让她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她想一个人待会儿了。
希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除了掌纹再无其它。
转眼都快十五年了,依然没有任何将死的征兆,以至于她每天都患得患失,害怕那一天突然降临。
三月十九,乃昭和郡主及笄之日,同她的百日宴一样,盛大的场面丝毫不减当年。
王皇后给足了时希面子,她亲自做了时希的赞者。对于时希来说,实在是受宠若惊。
叶夫人把她的发丝梳成髻,看着女儿从小小的一团到及笄,她眼含热泪,总觉得时光过得太快,一眨眼女儿就长大了。
时希也红了眼眶,她一头扎进叶夫人的怀中,还是如同小的时候伤心了就扑进娘亲的怀抱一样。
“希儿,娘到现在都还在后悔,娘生下你却没有照顾好你,连你的婚事我们都没有选择权,你怪娘吗?”
叶夫人轻轻擦去时希的泪水,她哽咽着,要不是今天,或许她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时希拼命摇头,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委屈,相反,是叶家人给了她温暖,她又怎会怪他们呢?
“娘,希儿从未怪过你们。”
叶夫人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帮她把有些凌乱的发丝又重新梳了上去。
母女俩温存了好一会儿,前厅有事需要叶夫人出面,所以就只剩下时希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春意也是忙前忙后替她准备着一会儿要穿的衣物。
哐当一声,窗边的花盆掉落,窗户大大的开着。
“谁?”
时希很敏锐就察觉到有人闯进来了,没人回答她,她只有站起身来,亲自去看看究竟是谁。
她手中还拿着一支尖利的银钗,虽然她身娇体弱,不过她也不是真正的闺中少女,碰上危险,应对的能力还是有的。
一个欣长的影子在窗边倒映着,时希竟觉得有一些熟悉。
眼看黑影越来越近,时希举起银钗就对着来人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及时抓住了时希的手腕,把她带进了自己怀中。
一股独有的松香传入时希的鼻子,她识得这个味道,是太子殿下……
她缓缓抬头,果然看到安恒戏谑的看着她。
时希微恼,一把推开了他。
安恒也不生气,仍然带着笑意。
“太子殿下怎地跟个贼人一样,随意闯进女子的闺房?”
既然他无礼在先,时希也没打算跟他讲什么礼数。
“你在生气?”
希冷着脸,颇有些气恼,他这是明知故问!
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屈膝礼,“臣女不敢。还请太子殿下移驾宴客厅,臣女这曦阁怕是容不下太子殿下这尊大佛。”
安恒可以不知礼,时希却不能不顾礼数。
安恒轻笑,“昭和妹妹莫怪,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的,送到了我便离开。”
说着,他从身后取出一件雪白的斗篷,熟练的给时希系上了。
他的动作连贯,时希都来不及反应斗篷就上了身。
她不自觉得摸了摸斗篷的质地,上面的毛摸起来特别的舒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太子殿下,这是雪狐皮吗?”
安恒没有说是,也没有否定,时希心里就有答案了。
安恒说到做到,把斗篷送给了时希后就又跳窗走了。
而时希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安恒是因为自己才去千里迢迢的雪峰,是为了给她做一件斗篷才去抓的雪狐,那他受伤也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望着安恒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直到春意进来帮她换衣服。
春意还特别惊讶,她可不曾记得自家小姐还有这么一件斗篷,不过她到底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