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战争前的风波不大不小,因为阴谋被无辜牵连进去的土影的直系血亲也成功获救。另外,他们收获颇丰。
马背上的忍者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身后被拖着的人狼狈不堪,先是跟着马跑了一段距离,而后摔了一跤,整个人后仰在地面上飞速前行,在路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那是他们的战利品,一个俘虏,有价值的俘虏。
这种拖着俘虏的方式无论对于平常人还是忍者而言,都是非常残忍的。马行的快,再加上岩隐村周遭陆地的坎坷不平,若是路程远些,回村后俘虏一般都是奄奄一息,背部血肉模糊的只剩白骨了。
然而这次的俘虏似乎与众不同,他面上浮现出的表情中并没有太多的痛苦意味,反而有几分满不在乎的轻蔑。
其他人随后就到,负责保护土影的血亲,在此期间,迪达拉稍稍清醒过来一次,模模糊糊听到黑土正在联系医疗忍者,此外周围的一切都是重影。
“再坚持一阵!”是黑土的声音。
于是迪达拉闭上了眼睛,清醒地活着感受伤口实在太过残忍,但是只有这样背地里的阴谋与恶意才会无处遁形,那是一种如影随形的不安感。
在一片欢呼声中,胜利者回到了村子,马蹄向上一扬,看守俘虏的忍者率先跳下来,将束缚住飞段的铁网掀开,向众人展览。
秘药的功效还没有散去,可是飞段还是无所谓地笑,“你们都会成为邪神大人的祭品。本大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又是一片欢呼声,飞段向声源处望去,看到了刺眼的金黄色发丝。
“英雄!英雄!英雄!英雄!”
那个讨厌的小鬼被一群软弱不求上进的医疗忍者抬着送往医院的方向,他的手软软地从胸前滑落。
“看!他的手上……那是什么?”
人群中突兀地传出小孩子好奇的声音,以至于欢呼与喧闹声在一时间静了。
黑土冷漠地望向发声的方向,然后发现人群中的小孩已经不见了。
她不会天真幼稚到这一声只是出自孩子的无意,周遭气氛变化的太过突然和戏剧性,以至于所有的声音都听起来那么刻意。
到底是谁故意挑起了话题呢。
这一声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都纷纷下意识望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从未见过的怪胎,他的掌心上赫然多出了一张嘴巴!
医疗忍者们大多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光景,其中一个吓了一跳,抬着的板子“啪”地一声落地,连带着落地的还有板子上重伤的人,迪达拉歪过头咳出一口鲜血,虚弱的手捂住自己胸口处的伤口,那里正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吵闹,但是“怪胎”,“血继者”的字眼却仍然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一刻他彻底清醒了,由此,深入骨髓的阴冷感愈发刺骨,他睁开眼睛,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见了黑土望着他的模样。
惊讶,疑惑,不解,愤怒,最后一切都归于黑土式的平静和冷漠。
从小她就不一样,不像他忽而热情高涨,忽而低落阴郁,黑土身上带有一种天真而残忍,开朗又阴沉,这样矛盾的气质。
下一刻钝痛突然变得尖锐,迪达拉又咳出一口鲜血,包扎着伤口处的衣料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
岩隐村的阳光依旧那么的刺眼,刺眼到让他再次跌落到数年前恐惧和阴暗的深渊,也让因为想到战争和死去亲人而突然激愤的人群陷入到仇恨与痛苦组合的旧时梦魇之中。
护送他们回来的强大而沉默的上忍们保持中立的态度,并不介入此事之中。
“处死他!处死他!”
“他是不祥之人!明日的祸害!”
“我的丈夫……就是死于血继者之手啊!”
“他未来一定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
围拥着飞段的人群皆是散了,一只乌鸦轻飘飘停在枯木上,迪达拉扶着伤口慢慢试图爬起来,他失败了,随后便感觉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喂,够了吧。”黑土微笑着看着激愤的人群,走上前,身后的凛拉了她一把,却被甩开,他的表情仍然未变,丝毫不显尴尬,然后定定看着她蹲下来用绷带一点一点重新包裹好迪达拉手心上的嘴。
“忍者大人!他可是血继者!”
黑土却在一瞬间在人群中拉出那个开口说话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泪流满面,看着黑土眼中是掩不住的恐慌,黑土低下头,居高临下,从小便引以为豪的个头在这里显出优势来,阳光下她漆黑的眼眸沉的骇人。
“我说够了!”她赫然爆发,声音不大,似乎里面的威胁意味也是不痛不痒的,但是他们错了。
苦无一进一出,速度之快让人没有任何防备,女人眼底的恐慌彻底凝滞,面色苍白变成了面色死灰,血溅了她一脸,她却没有擦去的意思,面无表情。
“黑土。”鸦雀无声的人群分成两块,中间大野木缓缓走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苦无“啪”地一声落地。
“爷爷?”黑土朝着声音看过去,面无表情,一双黑眸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空的骇人,但是她却无所谓地笑了,“哦,是你啊大野木。你这是要管我?你管的着吗。”
她背过身去,一咬牙跳到了最高的台子上,从那里,背着光,她站在高处俯视着所有人。
“黑土!你要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下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冷冷淡淡的一瞥。
大野木面沉如水,果不其然听到叛逆的直系血亲的下一句话,这句话是当着所有人面上说的,决绝,毫无回转的余地。
黑土慢慢掏出她染血的苦无,对着所有人或诧异,或惊恐,或愤怒,或畏惧的目光,宣告般地大声喊道:“我也是血继者!”
而后,她手中苦无脱手飞出,径直钉到对面楼的牌匾上,硬生生入了七八分,然后那牌匾从苦无钉入的位置为中心开始裂开,然后落地。
仿佛是一种拼了命歇斯底里的震慑,在这一瞬间周遭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