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言狠狠地羞辱一番后,才转身离开,屋子里终于静了下来,沈初棠再也撑不住了,一把蒙过被子趴在被窝里大声的痛哭。
母亲这样做,无疑是把她心里的最后一丝骨气,也都给磨灭了。
她的身体颤颤巍巍,声音也有些嘶哑,仿佛空气都是窒息的痛。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白天,一直哭来了黑夜。
原来绝望也可以离她这么近。
外面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沈初棠坐了起来静静的望着窗外,然后拿起架子上的风衣...
雨夜,冷风入骨,她像一具空壳一样行驶在街道上,任凭雨水落在她的脸上...
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朦胧一片...
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晃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回响在整个街道,一辆跑车为了避开马路中间的沈初棠,直接撞向了一旁的栏杆...
因为上次悬崖受伤后,每到黑夜眼睛就会渐渐模糊不清,沈初棠被刚才那一幕吓得瘫软在地上,眼里空洞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咣!一个男人气愤的摔了车门,杀气腾腾的走向沈初棠。
“怎么,想死?”
沈初棠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出于恐惧本能的向后退。
“对不起...”
那男人根本不打算接受她这苍白的道歉,自己是正常行驶谁知道一眨眼突然她就冲了过来,自己下意识打方向盘差点冲破栏杆,沉入江中。
“我...真的很抱歉...”
沈初棠摸索着慢慢站了起来,她现在心里也是充满恐惧,因为眼前的一片黑暗让她没有安全感。
那男人看着沈初棠的表现不悦的说: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沈初棠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很抱歉,我看不见...”
那男人一听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说:
“算我倒霉,上车!”
他虽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把沈初棠送到了医院,毕竟大晚上把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丢在那,他还真做不出来。
“...您的损失我一定会赔,请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医院门口,沈初棠对着男人一旁的空气说...
借着医院的灯光,他才看清楚她的模样,虽然她现在一身泥泞狼狈不堪,但是却一脸的清秀,恍惚间有着几分面熟。
“不必了。”
男人并不打算让沈初棠赔偿,毕竟他这辆跑车可是全球限量版,就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拜托,您这样会让我很不安...”
沈初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即使自己已经负债累累,也不在愿意欠别人一分一毫。
那男人盯着她半天,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放在她的口袋里。
这个女人还真是漂亮,可惜了这双眼睛。
沈初棠对她鞠了一躬深表歉意,然后在护士的搀扶下走进了医院。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异样,突然一阵电话铃打断了他的思路。
“喂?”
“江离哥,你不是约好人家去看电影的吗?”
“安妮,我刚才临时出了些意外,现在就来接你。”
叶江离匆匆挂掉电话,但是根本就没了看电影的心思,完全是为了应付乔安妮才去。
电话那头,乔安妮一脸幸福的挂掉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胸口一阵痴痴的傻笑。
可她不知道的是,叶江离对她的新鲜感也一点一点的消失,而她却整天都想着怎样嫁入叶家。
但是,她只不过是叶江离众多情人之间的一个。
“你在给谁打电话?”
乔智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脸面无表情的询问她。
乔安妮吓得连忙转过身,然后把手机背过去说:
“没有啦!”
乔智宇环保着手臂,微微挑了挑眉说:
“我去告诉妈。”
乔智宇说完这句话,就假装要去里屋告状。
“哥!!”
乔安妮一听有些着急的喊住他,然后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是初棠姐啦!”
乔智宇听到沈初棠的名字,果然神色微变,停住了脚步示意安妮继续往下说。
乔安妮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说:
“是初棠姐...想要我陪她去看一场电影...”
乔智宇似乎并未起疑心,毕竟每逢听到沈初棠的名字就会让他乱了分寸。
“她...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自从沈初棠上次离开这里,他心里就一直隐隐的不安,感觉初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从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又不敢对她说些什么。
乔安妮背过身假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掩饰自己的慌张,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
“初棠姐...最近一直忙着准备应聘呢...”
“那她...”
“哥!你不是答应了邻居婶婶,一会去辅导她儿子的功课嘛?”
乔安妮连忙打断了他,在这么问下去自己非露馅不可,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叶江离谈恋爱,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嗯...”
乔智宇轻轻答应了一声,还想问些什么,见乔安妮把头扭向一边带上了耳机,他心里一阵失落只好向门外走去。
乔安妮走到门口,听着乔智宇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掏出粉饼,对着镜子一阵疯狂补妆。
今晚,一定要彻底迷倒他。
医院里,沈初棠孤零零的坐在病床前,公司已经把所有医药费为她报销,并且给她放了一个月的休假,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这个时候不回去,怕是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尽快回去。
然而那天从悬崖边跌落下来的事全都忘了,也忘记了秦若琛冒死救她的事。
昏暗的月光下,她的眼前渐渐又有了些景象。
忽然,她被床前的一束淡蓝色的海棠花给吸引。
她轻轻抱起那束海棠,靠在鼻尖闻了闻,虽然没有半点香气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丝丝香甜。
花束上没有留下送花人的署名,但是今天只有那个讨厌鬼来过病房,难道这是他送的。
沈初棠微微诧异,没想到司慕言居然会送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