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最后一场雪,下的格外密集。时逢年礼将至,本是热闹的皇城街面此刻却鲜有人迹。
从城外飞快奔驰的雕龙马车到了城门口,只是从门帘处伸出一个金色的令牌,城门就已经打开了。雕龙马车很快进了城。
不过没多久,雕龙马车停在了尚书大人刘严阁的府门口。
紧跟马车身后的几只冬鸟扑棱棱地飞散开,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雕龙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斜眼望着飞鸟飞去的方向,从怀里摸出几粒珠儿,洒了出去,不偏不倚,几只冬鸟纵然依然飞远,还是没逃脱死亡的命运,都是被珠儿打中头部,一头栽倒在厚厚地雪里,血液染了一片殷红。
但见那人闪身就进了尚书大人的大门。雕龙马车再次起身,离开了。
容千笑坐在岳父大人的上厅,一边喝着刚斟好的上好龙井。眼神时不时望着屋外雪花仍然飘落的样子,屋外几株梅花傲然而立。花色鲜艳,不免多看了几眼。
来人进了上厅,站在太子身后。不发一声。
“来了。坐下来说话。”容千笑笑着,给对面的琥珀杯斟了一杯茶,头也没回地说着。
来人走过去,缓缓地坐了下来。眼神淡然地望着容千笑,没有应语。
“对付极恶兽的事,你做的很好。谢谢!”
容千笑端起茶,敬对坐的那人。
来人一身紫装,披着紫色披风,带着紫色的鬼畜面具。唯有那双眼睛泛着些许泛红的红光。顺势拿了茶,示意一下。把茶重新放下。
“你不担心叶秋是容子陌的人?”
来人开口说了句。端起茶,轻轻吃了一口。
“叶秋是我的人。”容千笑依然温和地笑着。他面如冠玉的脸上在冬日的寒气里显得很温暖。
从面相看,容千笑这位好看的人是穷凶极恶之徒完全没有迹象。他的好看在整个皇城都是可以有所耳闻的。跟十三皇子容子陌冷然的冰雕脸比起来,这个太子的笑可以用回笑百媚生来形容。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气质温和,没有半点太子殿下的样子。像一个长相好看,气质温谦的那家富裕少年。
若论年纪,容千笑少说也过而立之年,整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八年纪。皮肤看起来温润如玉,谈吐从来都是不急不躁,如今皇朝风云尖上的人物,做起事来像是无关风云,淡然从风。
“可据我了解,叶秋对你成见很深。”
来人言语听出来,有点担心这个太子的处境。
“世人多偏见,叶秋也不免俗。有时候都怀疑,我这个宝是不是压错了。”容千面色温和,笑容春风,从桌面上拿了一个小锦盒,道:“承诺给你的东西。希望你的妹妹能喜欢。”
“什么东西?”来人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下,抬眼望着容千笑,道:“这么贵重?”
“皇城里东西感觉拿不出手,特意差莫寻去玲珑国求取的。不过,还好,成色可以,觉得送女儿家应该会喜欢。”
容千笑看样子跟这人甚是熟悉,尽管来人全副武装,还是能感觉两人并非一般寻常交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有送了,才知道会不会喜欢。”
来人抚摸着那一双清玉般地貔貅,在偌大的手心里,这对清玉貔貅显得格外别致。不免在上面抚摸一阵子。
“这可是玲珑王国的国宝。一般不送人的。你可知这成色?”
容千笑不免又是一笑。摸了一下右手上的玉扳指,继续喝自己的茶。
“这个,我这粗人更不懂了。你别笑我。”来人很坦然。松了一下肩膀。站了起来。把那对玉貔貅放在怀里的兜中,还踏实地摸了一下,生怕掉了一样。
“你都见过你妹妹了,为什么就不能相认呢?”
容千笑起身来到门口和来人并肩,微笑地问道。
“我担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会讨厌。”
来人说完这话,语气明显感觉惆怅许多。对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这种惆怅的表现可不多见。
“天门神兽山四大神灵兽之一吉祥兽?这个身份是不是说出来很尊贵,不是吗?”
容千笑转了一下身,望着来人,笑的很认真。
“我不这么认为。”来人伸手在空中动了一下,缓解一下自己内心不安地情绪,继续说道:“她原本生活的很好,就目前为止,她有叶秋那样疼爱她的哥哥,她身边还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如果一天我告诉她,她是兽人,她是神灵兽化身,是父皇大人派遣她游历练人间的,所谓的渡劫就是神灵兽经历历练达到化圣的过程。这个过程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了,我良心不安。”
“你这样认为,的确有些道理。让一个人知道自己是兽出身的确是不能接受。更要她知道她还有位兽王做哥哥,换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容千笑说这话神情可是乐呵。
“你在取笑我!
来人声音明显沉得很低。
“是嘲笑。”容千笑似乎并不在乎来人的情绪变动,继续说道:“而且,还觉得你作为兽王有点不配。不就认个妹妹嘛,怯懦什么!令妹迟早会发觉自己与人不同,到时候你再告诉她身世,显得不是多余!”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现阶段我还做不到。这事不要再说了,我考虑清楚后商量。”
来人回到座位上。猛然喝了一口茶。茶水微烫,让这人不断伸着舌头。
“这又不是酒。喝茶如饮牛般,像个什么样子。”容千笑回身也回到座位上,拿了一个酒壶,陶玉做就,样子很精致,换了一个杯子,倒了几滴,递到来人面前,“来,尝尝这?”
来人看这寒玉杯里就几滴东西,眉头皱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
“这东西更是尊贵。号称神仙醉。偌大的荣耀王国只有三瓶。寻常人家一滴就能醉三天,觉得你量大,还多倒了些,还在嫌弃!”
容千笑硬是把这神仙醉递到来人手上。端正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喝着。
来人接过,一饮而尽。
不免心情大爽:“好酒!”
就这样,两人一个喝茶,一个饮酒,竟然过了大半天。
刘若岚回到娘家,跟家里人寒暄一番,想去上厅看自家夫婿,刘严阁说,太子殿下吩咐不让人去上厅,甚至偏厅都特意不让安排人在那里。一大家人就只能在后院说话。刘若岚听了,好奇想去看,走到半道,停了下来。回去继续去和母亲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