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外勤的学生。”陆正言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哨卡的一个士兵,“教官让我去王城办点事情。”
士兵接过学生证,点了点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换洗用的衣服,和一些文件。”陆正言打开箱子给士兵看。
“失礼了。”士兵带上手套,开始在陆正言的箱子里检查起来。
在士兵检查的当会儿,陆正言环顾了下四周,随口问道,“今天的戒备比前两天大赛
的确是太过于森严了,平常用于守卫王城才会用到的外骨骼战甲列队在附近来回走动,原本几乎没什么人的哨卡现在多出了三四倍的士兵,而且看制服似乎是隶属于正规军。这些人平常在这么郊外的地方是基本见不到的。
“抱歉,具体的事项我们不方便透露,但只能说的确听说是出了比较严重的事。”旁边的一个士兵回答道。
陆正言拍了拍一旁正在待命中的一具泰坦,“加厚装甲的泰坦战甲?这种东西都被派过来了对你们来说已经不是‘比较严重’能够形容了的吧?”
“抱歉,请不要乱碰。”士兵伸手想要阻拦陆正言。
“啊!抱歉。”陆正言主动收回了手,朝着士兵笑了笑,“我只是好奇而已。”
士兵一脸狐疑地把检查好的箱子还给一脸笑容的陆正言。陆正言接过箱子,朝着士兵微微行了个礼,朝着预科院门口的大路上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陆正言回过头看向大门的哨卡,之前脸上摆出来的笑容逐渐消失。
“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只派了泰坦这种级别的战甲过来么……”陆正言啧了一声,“而且只有这点数量……”
“算了,只要能派上用场就好。”陆正言一挥手,拦停了一辆从他身边驶过的出租车。
“去帝国巫师学院。”陆正言对司机说道,“我赶时间,请尽量快一点。”
轿车启动,向着远方驶去,留下滚滚的烟尘。
轿车缓缓减速,莱古努力挪动身体朝窗外瞥了一眼,发现轿车在一个很意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空旷的公路旁,一条直通山顶的石梯和山顶上隐约可见的巨大石碑。
莱古记得自己两天前和陆正言回来时有从这里路过,听陆正言说是个圣路德维希著名的旅游胜地之类的地方,具体的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名字叫慰灵碑。不过他现在疑惑的是莉诺安跑到这里来干嘛。难道这位大小姐在去购物前还要来旅游胜地散散心?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莉诺安终于看他不顺眼到了极限,准备把他抛尸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了……
就在莱古胡思乱想的时候,莉诺安已经走下了车,默默地走到石梯之下,伫立。许久,将一束花放在了石梯的第一阶上。
“我过的很好,爸爸。”莉诺安轻声说道,“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依旧很想你。”
山风吹起她的头发,尾辫飞舞,像是细柳在风中舞蹈。
“我仍然在寻找那晚发生的真相,可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也依旧想不起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心理医生和我说,这是因为刺激导致的永久性记忆缺失,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军部的长官们依然经常来我们家里慰问,他们说这是为了向守护这片土地的领主的后代应有的敬意。但我总觉他们来是为了别的事。而且他们也经常和我说,不要再去深究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一位姓斯托达尔克的军部高层的叔叔很照顾我,他私下里和我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被帝国的上层封存为机密,事件相关的文件都被销毁,任何窥探的人都视为犯罪。”
“但是这不对啊,爸爸!为什么是你,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从来只考虑他人的事情……”莉诺安紧咬嘴唇,哽咽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坏人,可为什么,死的却是你……而且直到现在,连凶手都不让人去找……”
“所以啊,爸爸。我在这里向你保证,”莉诺安一抹眼泪,抬头望向山顶的方向,神情坚毅,“就算别人怎么阻止,我也一定会找出杀死你的凶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发誓!”
莱古下巴靠在窗前看着远处站立的莉诺安。由于距离有点远,他听不到莉诺安在说什么。不过从她放花的行动来看,似乎是在祭奠某个人。
“抱歉啊,小姐她虽然有时候因为着急会有些冲动,但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的。”司机先生转过头,对莱古说道。
正被五花大绑的莱古不知该用何种眼神回应司机的这句话。
司机叹了口气,“巴雷尔公爵先生在很多年前去世了,那时小姐还小。可能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现在这样要强的性格吧。”他顿了顿,“不过我们都很高兴小姐能在学校里交到朋友,以后小姐也拜托你们多多关照了。”
你对着一个被你家小姐绑成这样的人说这些话,你良心不痛吗?莱古心说。
不过巴雷尔这个名字,他好像的确在哪听说过。莱古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几天前陆正言似乎和他提过,巴雷尔是莉诺安的姓,而巴雷尔公爵是很多年前这片地区的领主,也是莉诺安的父亲,不过已经去世了。
说起来,他似乎忘记了和莉诺安道歉来着……
要是自己手没被绑着,莱古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自从比赛结束在医院醒来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像是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不过还真是可恶!”司机突然重重地一锤方向盘,“这么多年了,杀害公爵大人的凶人依旧没有抓到。小姐想要自己调查,却还被上面的人阻止,真是太没天理了!”
“呜呜呜……”莱古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说不出话。
“这些年,我们都尽量不想在小姐的面前提起公爵先生,希望她能够渐渐忘掉这些伤痛。”司机又叹了口气,“唉,但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