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一首巜春夜喜雨》把夜之春雨的特点描写得绘声绘形,风韵别具,入化传神,是被历代推崇的千古名篇。
晨起,雨霁,客舍青青柳色更新。任平生已早早起来。
难道是好梦不曾留客睡?还是,本就一夜未成寐。
幸而任平生年轻体健又兼内功精湛而深厚,所以并未因连日奔波和吃住的不谐而面露丝毫倦容。他随便叫了些吃的,又吩咐小二哥好好的去喂了下新买的马儿。
任平生已在马上。
他已打定主意,南下——江南。毕竟那里是整件事情的第一起源地,而且,那里还有一个他一定要去见一见的人!八年了!当年离开时她还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都说女大十八变,她是否已变得让自己认不出了呢?想起自己的义妹小桃红,任平生不觉在嘴角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任平生不再避讳自己的行踪,因为他知道已是避无可避了,他已感觉到黑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一路走来,不急不燥,无拘无束,或停或住,或吃或栖,倒也甚是洒脱。不几日便进入了山水氤氲的江南地界。
江南圣地,人杰地灵。
江南好,风景如画里。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往事如烟,触景情生,旧事重上心头,想当年,“烟雨楼"上群雄把酒论剑,意气萧萧凌霄汉;"明月桥"畔佳人邂逅定姻缘,生死相随情意坚。
“烟雨楼”又名"英雄楼",是天下英雄说道论剑的圣地,江湖豪杰但凡来到江南,是无论如何也要到“烟雨楼”瞧上一眼的,久而久之“烟雨楼”便成了江湖人物的聚集地,三教九流各色人物你来我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任平生自然要故地重游一遭这武林圣地。他把第一个所往地就定在了这里。
“烟雨楼”一带是鼎一流的兴盛繁华地,富贵温柔乡。吃的喝的住的玩的无不是世之所精。忽然,一阵酒香扑鼻,任平生不觉精神一振一一一是江南水乡"白酒坊"的"三白酒吗?"。三白者,以江南当地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是名。其酒乡浓郁,酒味醇厚,入口绵净,余香不觉。数百年来风靡江南一带,经久不衰。任平生驻足,抬头间,便看到了一块匾写"山珍海味楼"的奢华大酒楼,酒香便是从楼里传出来的!任平生定睛细瞧,依稀还记得当年这个地方就是个饭馆,只是没有这般豪华罢了。饭馆当年好像是唤作"江南鱼记酒家"的,不仅专营"三白酒",大厨师傅祖传手艺做的一道"松江四腮鲈鱼"绝对是当地一绝。想到那肥嫩鲜美,肉质洁白似雪的江南名吃,任平生竟不觉也口内生津。只是不知今日楼内可还有这道美味?
"客官楼上请!"店小二热情周到地把任平生迎请到楼上。楼内布局精巧,陈设华丽典雅,人头攒动,生意甚是兴隆。任平生找了张面对轩窗的桌子坐下。店小二一边热情招呼。
任平生问小二道:"店里可有"松江四腮鲈鱼"这道菜?
店小二见问,顿时显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说道:“客官,您算是来对地儿了,不是小的夸口,江南第一鱼就数这"松江四腮鲈鱼"!但能把"松江四腮鲈鱼"做得敢称天第一的绝对是我们"山珍海味楼!"
任平生快意的一笑,向小二说道:“好!来一份,你在看着点上几个你们的招牌菜!来上一坛上好的"三白酒"。”
小二吆喝一声:“好??!客官您稍坐!我去给您点菜上酒!"
任平生环视四周,虽尚未到饭时店里却也坐满了客人,开轩面街,街上车来人往,亦是一番兴盛气象。
酒上菜至。任平生自斟自饮,品尝佳肴。心下暗赞:"菜果然是人间美味,酒亦是世之佳酿!江南好!江南好!"
酒足饭饱,任平生叫小二道:“小二哥!结账!"。小二笑嘻嘻的过来,道:“客官吃好喝好了!”任平生拿出一锭金子问小二道:“够不够!”小二笑而不接,笑道:“这个不用了,您的账已有人结过了!”任平生一惊,随之又一笑道:“有劳小二哥了!你去忙吧!”
任平生并没有追问小二哥是谁代其悄悄付了账,因为他知道那人既然是知而不见的悄悄行事,肯定是暂时不想让其知晓,追问小二多半亦是徒劳,即来之,则安之,有人请吃请喝难到不是美事一桩吗?何不欣然纳之?
任平生正欲离坐下楼,忽听楼道口脚步狼藉,五六个人接连上楼而来,当头一人看着任平生大叫道:“哎呀呀!我的任大侠,我们可追上你了!”
任平生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泰城林霸天林子贵!后面又有三个男子却不曾相识,再后还有两个姑娘,竟是那小姐花解语与丫环小蝶。
任平生呵呵一笑,道:“林少爷久违了!这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还没等那林子贵再搭话,只见丫环小蝶已五步并作两步抢到了任平生面前抢声道:“这难道不更应叫千里有缘来相会吗?”
任平生眼光扫过众人,忽然怔住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眼神,一双脉脉含情水汪汪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花解语怔在原地,仿佛灵魂出窍,呆在凝望里。
这是分明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脑海里倏的便浮现出君萝的影子———君萝的那双眼睛———情人的眼神。
任平生的心“咯噔”一下,他很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她怎么能?他怎么能?
任平生赶紧移开目光,冲小儿道:“小二哥!快找个宽敞地,来大卖买了!这少爷小姐的可都是金贵之人,好生伺候着,少不了你赏!”
林子贵趾高气扬,也应声吆喝道:“这个自然!快快的把好酒好菜都上来!”
小二连连称诺!众人分坐两席,任平生陪林子贵,花解语主仆单列一桌,剩余人众合了一桌。
林子贵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一路之事,或咒骂或叹喜,或追悔或憧憬。花解语静静的坐着,已变得目光平淡面无表情,遥视窗外。不发一语。小蝶一边只是擦桌拭杯奉茶添水,也无过多言语。
任平生打个“呵呵”道:“这个天地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真想不到能在此地得遇故人!幸甚!幸甚!敢问少爷少姐江南之行有何贵干,若在下有能效力之处,必是义不容辞!"
林子贵忙道:“没事没事,我们能有什么贵干,我就是陪表妹出来游游山玩玩水!顺便想跟在任大侠身边见识见识江湖上的风云!这说起来还都是任大侠您引逗起来的,表妹听说您要来江南,才兴起这下江南的兴趣的!你说是不?表妹!”林子贵又转面向花解语道。
任平生转目花解语,却发现花解语已不知何时起就已在盯着自己,四目相交,花解语的眼里又充满了柔情密意。
任平生不敢正视这双眼睛,这个眼神。眼神之战,他无疑已败下阵来!
花解语眼睛一翻,斜了一眼林子贵,漫不经心地道:“是呀!多亏看到任大侠要来江南,才引起我们游江南的兴趣!人皆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也不知名副其实吗?”
任平生苦笑道:“你们是追踪着我而来的!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本事!”
林子贵连忙回道:“我那有这本事,但我这位好兄弟马途却是祖传的追踪高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指着另一桌的一个黑面小伙子道。
任平生心道:“我难道还甩不开你们?一会儿再让你们试试我的手段!也让我看看这有袓传追踪绝技的小伙到底几斤几两!”
酒香肴美,让本已旅途乏累的众人顿时饿意大增,顿时推杯换盏,筷动盘响,大吃大喝起来.....
任平生陪饮几杯后,便不再饮,只在一边品茶。
酒过三巡,恰在这众人酒足饭饱之际,忽听上楼梯处传来一阵纷杂急促的脚步声,抬目观之,四五个庄客打扮的汉子一个个提刀执剑已到了楼口。当头一汉子环视楼上一周,一抱拳,扬声道:“敝庄刚得到消息,言说烟雨大侠任平生到了此地,不知列位中?”。
"烟雨大侠在此也!"不等那汉子把话说完,坐中一人已拍桌而起!红光满面,酒意微微,抬手指着任平生朗声傲然说道。站起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没心没肺的阔少爷林子贵。
众人皆看向任平生。任平生没有动,微微一笑,平静地道:"我是任平生!"
那问话汉子闻言眉头还是一紧,又仔细打量任平生一番,不冷不热地道:“你果然来了!有种!佩服!”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是"慕荣山庄”的,我们庄主想要会一会阁下!不知阁下哪里方便?"
任平生:“原来是江南"慕荣世家”的人,我也正要拜见慕容老庄主,但闻听庄上有事故,在下不便登门,烦请告知老庄主一声,任平生请老庄主降躯此间来饮上一杯清茶!可否?"
那汉子道声“好”,一摆手,身边两人仿佛心领神会,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那汉子又道:“敝庄离此地虽不甚远,但一去一来约摸也要二三个时辰,望大侠莫急!"
任平生一笑道:“不忙,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们也别干站着了!一起坐下等吧!”
汉子道声好,却不马上落坐.....
任平生也不加多言。
突然,任平生桌下的脚被人蹬了一下,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坐对面的花解语,她正瞪着一双急切的大眼睛等着他!对于任平生与江南慕容世家的恩怨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捉住任平生的眼神,她便压低声音道:“人家来找你算账了,你真有把握把账算清楚,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常话说的好,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我看你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任平生嘴角笑扬:“呵!真没看出来,姑娘家家的还有这般处事之道!佩服!佩服!”
花解语见任平生对自己的话不仅不领情,而且似乎还对自己颇有几分不屑之意!不觉,瞋目励励,牙关切切.....“自以为势的家伙,没人再管你,你就等着被群起攻之吧!你就等死吧!”
任平生:“这就不劳姑娘操心了!”说着还端起了手边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花解语气得一声轻吒:“你?!”
林子贵连忙一边劝说道:“表妹!任大侠是江湖上超一流的人物,要怎么做自是早已成竹于胸,不用你担的!”
将近二个时辰过去了,慕容家留下的人显得越来越着急,来回的踱步,不停的张望。林子贵与花解语一众人也有点坐立不安,不时的向窗外的大街上瞟上两眼。酒席已撤,任平生悠然的自斟自品着茶.....
得得得?得得得?,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且纷乱的马蹄声,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收缰勒马人呼马嘶声...
楼道口已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一位身材槐伟,须发半白,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当先上得楼来。
"庄主!"在楼上的几个慕容家的人同时正形欠身施礼道。
任平生起身相看,四目相对,皆眼光如炬,凛然不乱。
“慕容庄主!”任平生微微颔首,双手抱拳。先时行走江湖时任平生曾与慕容晓渡有过数面之缘,虽非深交,却也算面熟故人,只是今日今情今境下相见,却不知如何开言问候了!
慕容晓渡散漫地一抱拳,略一沉吟,便肃声道:“老夫来见任阁下的目地想来你已明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也无须打曲绕弯,我不管你现身此地意欲何为,今番老夫只要你一句话!”再一沉吟,目光更加灼利,一字字吞吐道:“我子慕容云峰可是丧于汝手?”
楼上陆续又上来了许多人。齐看向任平生:一个个或怒目圆睁,或漂浮不定,或鄙夷不屑,或锐利如刀,或冷竣似冰。
任平生不卑不亢,字字掷地有声:“慕容少主绝非我所加害,少主不幸遇难,任某深感痛惜!”
"你胡说!"你扺赖!""你怂货!你敢做不敢当!"“”杀人偿命!血债血还"慕容晓渡尚未只言片语,其身边人众已叫嚣一片....
任平生不加理会,只盯着慕容晓渡又道:“我任平生自认为没必要跟谁去抵赖!”
慕容晓渡仿佛一时陷入了沉思,不答不咐。其身边一个身高八尺劲装结束的虬髯大汉突然走出一步,抬手指点着任平生嘶声大叫道:“不管你认与不认!人都必须留下!休想走脱!”
任平生不听则罢,一听此言,心底傲气顿生,剑眉横挑,傲然纵声一字字道:“我任平生要走!你们谁人能挡!”
慕容晓渡见针锋麦茫之势已现,终于开口道:“我深知任大侠的人品武功,也知道你没有为而不认的必要!更明白此事大有蹊跷!但纵使老夫此刻相信了你,但只怕江南众英雄不会服气!老夫所言任大侠自然明白!?”
任平生:“慕容庄主言下之意,任某明白!”
慕容晓渡:“好!”
慕容晓渡略一沉吟,脸上肌肉一颤,冲着任平生朗声道:“江南各路英雄,四方江湖同道都知道任大侠重现江湖了,都想再一览任大侠风釆,现已齐聚"烟雨楼",希望任大侠移驾重上"烟雨楼",煮酒论英雄也好,把剑论英雄也罢,江湖恩怨江湖了,江湖是非江湖决!不知尊意如何?"
"不能去!是鸿门宴!"花解语不等任平生应答突然甩身站起急声道。所有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花解语和任平生身上。
林子贵仿佛一下彻底没了酒意,抢身而起,打个哈哈,边拉花解语坐下边圆场腔说道:“她就一不谙世故的小姑娘,众英雄说话那有她插嘴的份!失言了!失言了,众英雄莫怪!莫怪!”花解语并不领意,一甩手,忿忿地道:“你别碰我!我说的是实话!你没见人家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自认了吗?”一边说一边扫眼任平生看他的反应。
任平生脸色一沉,沉声道:“这是我与江湖朋友之间的事,外人休再干预!”
花解语怔住了,暗道:“外人?外人!他是我的谁?我又算什么?我凭什么去叁言干预?可是...”心中五味杂陈,很是不是滋味!
慕容晓渡的声音又响起:“现在的烟雨楼上想必已群雄毕至,就等任大侠大驾了!”
任平生这次立马一抱拳,扬声回道:“多谢江湖朋友抬爱,平生受宠若惊,这份厚意平生虽愧不敢当,却又却之不恭,只好欣然接受了!”说话间已移身出席,到得行道处,又道:“众位朋友一齐请吧?”
“我也去!”花解语的声音。
任平生一扭头,目光如箭,励声道:“那是江湖英雄的聚会地,岂是你们这些小小之辈前去厮混之地!我们萍水相逢,几面之缘,也算朋友,我劝你们在这江南胜地好好游玩一遭,速速归家,少来掺合这江湖中事!”语气颇有威严。
"多谢好意!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难道就成了你们的不成,我不管它什么英雄大会狗雄大会,本小姐今天非见识一下不可!”花解语樱嘴一撇,直接跟任平生刚上了!
慕容家的人一听到说"狗熊大会",顿怒气上涌,数人不禁叱声道:“你说什么?”,但一看眼前这娇嘀嘀的小姑娘,又觉不妥,一时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起来....
慕容晓渡忙唱诺道:“孔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即是任大侠的朋友,就一齐请吧!”
任平生不想再为这种事多费唇舌,扫了花解语几人一眼,冷冷地道:“随你们便!”定身冲慕容晓渡一扬手,做个"请"式,道:“慕容庄主先请!”
慕容晓渡:“任大侠请!"
任平生不再推辞,恭身一礼,甩身迈步,向楼下走去。慕容晓渡紧随其后,其余人等跟在二人身后呼拉拉一起下的楼来。
楼下门前,马嘶人动,围着一大片人。任平生心下明白:“这多半是慕容世家的家人或寻仇报怨讨命者或闻讯赶来的江南群豪!慕容晓渡虽面上还算平静,但阵势已尽现剑拨驽张之汹湧!今日如分不出个是非曲直,恐怕他们绝不肯罢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先与们好好周旋一番...."
“任平生!那就是任平生!”人群中有人忽指点着任平生高声叫嚷起来!"他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任平生!?他就是那烟雨大侠!?就是他在兴风作浪祸乱江湖?就是他制造了最近江湖上的连环血案!就是他...."人群中一阵躁动:
"任你是谁!杀人尝命!",“血债血还!”
有七八个穿白挂皂的挤出人群,当头一白面书生模样的青年指着任平生,苦声道:“姓任的!纵你三头六臂,武功盖世,纵你七嘴八舌,巧舌如簧,试问我江南众豪杰几人能服了你,几人能相信你!”
一语未了,一个"你"字尚未音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娇柔却响亮的女子声从人群外传来:“我相信!”
话音刚落,呼拉拉从外挤进七八个人,有男有女,一妙龄女子一马当先闪身来到人群中央。话正是出自她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她,包括任平生。
任平生全身一振,眼光大亮,笑意立刻像花儿一样在脸庞绽放开来。四目交汇处,似有千言万语诉不尽,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二人不禁相向同时飞步向前....四只手紧紧攥在了一起......晶莹的泪水噙满了妙龄少女的眼睛,但脸上洋溢着的却是不尽的喜悦,嗓音已有些哽咽:"大哥"!
任平生:“红妹!真的是你!你长大了!大哥几乎认不出你了!”小桃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破眶而出,竟低低地抽泣起来....任平生温柔的像一位父亲在呵护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他抬手轻轻为小桃红不断拭擦着在簌簌而下的泪水,"好了,好了!不哭!已经是大姑娘啦!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呢!有好多人在看着呢!人家可笑话了!"
小桃红目不转睛的看着任平生,小俏鼻一皱,终于破啼而笑,撤着娇低声道:“我才不管!谁...谁让你扔下我走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我好想你!...还有大嫂和你们的孩子!”
人群外,花解语痴痴的看着这一幕,不禁呆住了:“原来他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离"烟雨楼"尚有一段路程,早有人牵过马匹,众皆上了马。任平生与小桃红并辔齐进,缓疆徐行,边行边叙说着离别之情,前有开道的,后有压阵追随的,还有无马步行的,他们恰被促拥在了中间,但他们并不以为意,自顾谈笑,仿若无人一般。
慕容晓渡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后压阵。有一匹马挨近慕容晓渡低声向其密语道:“一路上我都做好了布置,不怕他喽!”
慕容晓渡先一点头,又苦笑着一摇头:“只怕是多此一举喽!他如果要走,不会等到现在....唉!就是现在他真要走,也不过是多费几分力气!那天下第一剑岂是善与等闲之辈!你看人那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在的样子!”
花解语一行人也跟了上来,尽管林子贵有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乐意,怎奈其表妹有一颗吃了铁称砣的心,他拗不过,也只得怏怏地跟着!
今日的"烟雨楼"定然会有些特别,而这些所谓的特别也定然会让世人更加清晰地记住它。有人以楼名,自然也有楼以人名!
至亲,知己,红颜,小桃红!小桃红说:“大哥,我猜定你会来这里,半月前我便来这一带等你了!我自学了画术,能大约构画出大哥的样子,我让会里的一些亲信仔细看了画像,然后分散在各处认真等待,终于把你等来了,今天在"山珍海味楼"驻守的一个兄弟发现了您,先付了账,便匆忙来向我报信,我恰也在附近,闻迅跋步,终于再见到大哥了!我知道你不会带大嫂和孩子出来冒险,但我也绝不能看着你孤身奋战,我现在就是你的影子,我要时时刻刻与你共进同退!你休想再甩下我一步!”
小桃红的出现让任平生的心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多了几分淡定,多了几份坦然,更多了无限的信心与勇气!那个愈挫愈勇,一往无前,气贯长虹的任平生真的回来了!
说近不近,论远不远!
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