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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对不起。

伴随着室友们的离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季娆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玩着手机,她根本不担心叶诺不来。因为,今天和昨天的情况不同,昨儿个他拉不下面子,今儿个却是自己认真的找了台阶给他下,不存在他尴不尴尬的问题。

“娆娆,我……”叶诺过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季娆强行塞过来的玉米条打断了。低头一看,不小的一包,碗口大小,约摸着大概有一个胳膊那么长的袋子。随即脱口而出的话,也忽然就忘记了。这要吃到什么时候?而且这个东西吃多了口很干,还有……这个摆明就是她喜欢吃的,自己是当真不喜,季娆怕不是要整他。而另一边,既然看着叶诺脸上的表情变过来变过去,季娆原本因为自己先低头这件事情而产生的一些情绪也就消失不见。面上笑眯眯的,双手往后背一背,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揍。

“那个……”季娆忽然开口又忽然停顿,因为在说完两个字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表情也严肃了,让叶诺也忍不住收起了之前的表情,静静看她。而她垂下了眼眸,将目光放在了玉米条上,语速飞快阐述着她要说的一切:“叶诺,对不起。可能对于你来说,你作为男朋友,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女朋友,和一个除你以外的男生关系这么近,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懂你为什么昨天会生气。但是叶诺,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有亲朋好友、有兄弟姐妹,也有很多搭档伙伴。你知道的我喜欢在舞台上,无论是主持还是声乐,甚至是做策划、写稿子,还有和你一起做学院里的晚会。我都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完成,也不可能只跟女孩子在一起,我那天闹腾,或许是我认为你早就想好了这些。”

“我……”叶诺听着,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他想,他不应该让这样子的一个女孩子尴尬的陈述这一切。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给他这样子的机会。

“你先别说话,阿诺,你等我说完,我好不容易能说出来,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了。”第一次,季娆叫了叶诺除开他大名以外的其他称呼,叶诺愣了愣,没来由的便乖顺点头,或许是欣喜,也或许是太突然了些。

“阿诺,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样子的性格,其实很少有特别贴心的同性朋友。大部分的女孩子面上都跟我好,可是她们背后里说话难听极了,他们会说‘季娆啊,她就是很骚啊,每天都要换不停的衣服,肯定是用来勾引男孩子的’,可我真的只是喜欢穿漂亮的衣服而已。有很多人说过我不要听别人说,可是你知道吗?这是我无意间听来的,当时他们就在说,我在旁边,他们不知道而已。我不敢说我周围同性的人都是这样想,但当时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很在乎的。”说完这句季娆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氤氲着泪,却偏偏只湿润了一瞬间,快到叶诺险些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

“那时候真的是小,我当时想,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这么做吧。我就去跟男孩子们玩,再也没有理过那些,来找我玩的女生。也恰恰由此我发现,其实男孩子们不会计较这么多,也不会在意这么多。所以,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某一个阶段,所有的的朋友全部都是男孩子。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尤卓,但是叶诺,和我那些朋友比,可能尤卓都排不上顺序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会如何自处。”说着,季娆将手放在叶诺的臂弯处,反而露出了几分笑容。只是,可能情绪并不高涨,那笑容显得有些奇怪。

“叶诺,我当时有注意到你,我和尤卓在讨论的时候看到你了。我看见你不开心了,也和尤卓说让他先组织大家进行训练。尤卓也说了,男朋友是需要安抚的。真的,我想找你说话来着,我有想向你解释的,可是我就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然后从训练室出来找你,你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碰见文辉他们的时候,他们和我说你回寝室了,就在刚才他们准备出来的时候。我当时意识到,你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知道你冷静冷静就会好,你的性格一向是这样。可是,我再能独当一面,我也是一个女孩子,我真的有想照顾你的情绪的时候,男朋友却连解释都不愿意听,转身就走,我真的很难过。可能,我当时的想法和小时候是一样的‘你既然愿意冷战,那咱们就冷战吧,谁冷战不过过谁呢?’你看,我这样子的想法是不是挺可笑的?”季娆挽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学校外面走,而叶诺却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似高高在上,从来不考虑人世间疾苦的女孩子,会想这么多的东西,会做这么多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他在她心上,真的有不轻的分量。

“今天既然说到这儿了,阿诺,可以的话,我们两个索性把话说开吧。真的,我做不到只和你一个男孩子说话,所以我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去限制你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话,我认为这是最根本的原则。我自己做不到,我就不能强求。但是同样,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一点,那么我们两个人以后闹矛盾,一定不会是少数。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根源还是这件事情。纵然不是尤卓,也有可能是路人甲乙丙丁,甚至是文辉、元晟他们,我们谁都说不准。这将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刺,一直折磨我们。”一路走一路说,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但若是不听内容,二人依旧是和谐画面。两人并排走着,女生挽着男生,男生抱着零食。只是,季娆看不见叶诺的神色,叶诺亦然。他们都不敢,季娆害怕自己看了,他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叶诺害怕此刻扭头,会看到她化不开的忧伤。

“我不会放弃我热爱的舞台,也不会放弃我所有的异性朋友。所以,这件事情可能需要你来妥协。阿诺,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还和其他异性有接触。那……我们就分开吧,至少这样我还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只是观念不合,但是我们的记忆很美好。”眼一闭牙一咬,终于把最狠的话说出来。人生永远充满选择,谁又能说的准自己做的选择伤害的究竟是谁呢?

空气安静了片刻,叶诺单手把季娆拥入怀中,压低了声音,在季娆耳边道:“那从此以后,娆娆你不能因为气我单独和别的男生出去,不能为了气我去做很多事情,好吗?”

“好!那……阿诺,你该去吃饭了。刚才你是从教学楼方向,肯定没有吃东西,吃你最喜欢的鸡块面怎么样?好啦……老板!鸡块面,要一份儿大碗!”季娆回答的爽快,甚至自顾自的推他进了餐馆,点餐做了安排,甚至是打开玉米条的袋子,塞进了他的口中。没错,这后面的转折快得让他转不过神。刚才不是还很难过的样子吗?叶诺不懂,怎么一瞬间就好像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她的情绪变化可真大。

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的女孩子,到底还是喜欢自己的。

“娆娆,对不起。”叶诺咽下口中的玉米条,忽然间就郑重其事的向她说了这样一句。而这一句话才落下,季娆就笑了,很灿烂的那种。又往他口中塞一个玉米条,那样子,大抵就是: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没关系的,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她口上这么说,语气轻快,又低头往自己口中放了零食,可是内心也是一片波涛汹涌。这又何尝不是一场爱的绑架呢?她到底是用分手要挟了他,逼迫他做出了选择。

从头到尾,该说对不起的,也就只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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