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喝完,季娆也像是累了一样,很快的睡了过去。鹿书珺在旁边却有一些心酸,原本她是不太情愿帮尤卓给季娆送食物的,但想了想这些东西都是热的,很有可能是刚刚他们有过联系,叶诺的信息也足以证明这一点。季娆联系过他,但最后送餐来的却是尤卓。虽然这猜测是不对的,但是不论怎样,季娆的表现都让她觉得难过。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在生病的时候,自己的男朋友陪在身边呢?就算是女生寝室,男生进不来,多一句问候也是好的。
可那样的信儿,又算什么呢?
犹豫再三,鹿书珺没有离开,而是发信息给自己的男朋友,告诉他自己今天不去找他,季娆需要照顾。
“你何苦呢?”叶诺身边,元晟终于忍不住问责。他不是为季娆抱不平,他只是觉得叶诺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自求绝路。但他也知道挚友是在生气,之前没有解决的问题,到现在二度爆发,他们之间可能已经没有最基本的信任了。叶诺现在,用的是最幼稚的办法: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咱们就一起难受着吧。
叶诺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涨的通红,死死的咬着嘴唇,就连双手都握在一起。朱文辉虽然担忧,但是看着她的模样倒有些怒极反笑:“你现在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元晟和我,OK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季娆呢?她只会一个人在宿舍里难过,觉得你不喜欢她了,他根本不知道你也很伤心。这不代表我赞同你做的,说话之前你考虑过没有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
“我考虑过,我是故意的。”朱文辉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诺打断了。看着根本没有抬眼看他们的叶诺,两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震惊。他们以为他只是口不择言,只是直觉上的想让季娆也不好受,却没有想到他是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这个决定。为什么?这是……为了逼季娆和他分手吗?
“疯子,懒得理你!”朱文辉理解不了,转身就走,他觉得他需要冷静一下,再考虑这件事情。又或者他可以去了解一下,季娆的想法。
元晟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追出来,看着朱文辉:“你去我宿舍,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关于他俩。”
“好。”
324寝室,一直到宁凝和艾薇回来,鹿书珺才离开。她没有和她们两个人讲关于叶诺的事情,因为让谁知道是季娆的权利,这是她始终不能插手的。但是她叮嘱了两人,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季娆情绪起伏特别大,让他们多注意些。
“肯定是出事儿了。”艾薇看着宁凝,忽然间就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她肯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我想,他们两个人可能……哎!”宁凝不由得摇摇头,话没说完艾薇也懂了。人们常说祸不单行,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接二连三,就是大家想和解都难。
季娆,也在这个时候悄然转醒:“薇儿,我想喝水。可以帮我倒一下吗?哦对,小鹿走了是吗?”
“好,没问题。”
“对,她走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季娆勉强的扯了唇笑,她很想和善地告诉面前所有的人。她没事儿的,她很好,但是显然的是这对她来讲太难了。因为在她露出最舞台的笑容的时候,表情虽然灿烂,但是眼泪却滑落了。又哭又笑,时常让人们说是滑稽的,但是此刻的季娆却让人没有任何捧腹大笑的欲望。
“不想笑就别笑了,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用这样的。”到底,艾薇还是忍不住了,把水杯递给她的同时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季娆的眼泪就再一次决堤,停也停不下来。
“我好累啊,我真的能等他长大吗?我现在根本都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的包容已经到了极致,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容忍他什么了。”话开了头,就不会很快的结束。宁凝和艾薇静静听着,插不进去一句话。季娆的嘴一张一合,终于把心底话都和他们说的出来:“他为什么生气呢?他就是气尤卓,他觉得尤卓处处做的都比他好。尤卓能想起来给我披衣服,能通过蛛丝马迹判断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太了解我了,叶诺就嫉妒了,然后吃醋。因为他永远做不到这样观察细微,他永远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连跟我对话的时候,我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嫉妒了就吃醋,吃醋了就生气了,生气了就来伤害我。”
虽然偏激,但是没有人怀疑她说的是事实,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感情上盲目的相信季娆,觉得真相,就算不是真的如他所料,也是八九不离十:“他觉得他该做的事情都让别人做了,他觉得自己没有用,他觉得这样我就会离开他。他是没有自信,他自己从骨子里就觉得他配不上我。”
一开始虽然是为了让季娆多看他两眼,叶诺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的确季娆因为他的变化发现他并不是真的不好看,只是不会打扮。于是在一起之后,季娆为他选了新的眼镜框、开着视频帮他重新搭配了衣服,不仅如此也添置许多。又要求他抬头挺胸、身姿挺拔;不许动不动就说脏话,也不允许将音都含在嘴里,让人听起来囫囵而不清晰。在这样的改变和监督下,叶诺发生的变化可以用翻天覆覆地来形容。虽然还算不上俊,但也是有了一定的风度,不至于埋没在人群中看不出来了。
这些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也越发觉得叶诺遇到季娆是用尽了福气。在大家这样的认知中,以及他自己原本固态就有一些思维,配不上三个字就成了他的标签,将他束缚。
“你们知道晚会过后我有多伤心吗?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别人都能问候我两句。他为什么不能?好,我一直都理解作为学校中的公众人物,我们应当收敛,我们不能起不好的带头作用。所以,当时不问候我忍,他没有给我披衣服我也忍,可是事后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我能感受到的只是他在怨我。而且我连撒娇都不能,我还得理智的跟他去讨论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谁对谁错,还得一是一,二是二的掰扯清楚。我真的好累呀——”
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身体的颤抖浮动也越大,哭泣也越来越响。
“累了,咱们就分开,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没有必要,阿娆,哭哭啼啼的,可不像你。”忽然陆碧梧的声音响起来,众人望去看见她的眼睛也是红的,还有些发肿,明显也是哭了许久。但与季娆的无措相比,陆碧梧多了一些戾气:“让那些男人从我们的世界出去,没必要赖在我们心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