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天色很暗了,教室里的光线只剩下尤卓头上的一盏,以及外面的路灯投影出来的荧荧光芒。这便是尤卓醒来看见的一幕,所有参加训练的人都离开,除了季娆,还在的就只剩下他自己。出生叫他的自然而然,也只有季娆。她就坐在哪儿,手机拿在手上屏幕却没有亮,刚刚醒来的尤卓有些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却可以很清晰的听见她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不停:“你终于醒啦?我差点以为你要在训练室睡一天呢。阿卓,也只有你敢在训练的时候睡觉了,我也不敢,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聒噪的女孩子——
尤卓又一次在自己的心中,给她下了定论,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还真是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和自己迫不得已待在这里好像完全不同,她像是自愿的任人奴役。她仿佛从来没有想过时间任由自己支配,从来不曾觉得万众瞩目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抛开她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安静极了,仿佛是自己躺着的这个沙发,皮子吱呀作响都可以听得很清楚。尤卓抬起手来按着太阳穴,一定程度的舒缓着自己的疲劳,让自己开始慢慢的回想所有发生的一切,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老师说完一句话便离开了,只说一会儿便回但却并没有回来的记忆。想来是在各个声部练习的时候回来的吧?眼前这个女孩子不归属于声部,自然不合人群,只能在旁边一个人坐着。只不过,这么晚了还没有走,是为了等自己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你……?”
“我在等叶诺,可是他好像临时有些事情,不来了。我就正好等等你,咱们一个方向,你知道的,小鹿她男朋友接她走了没有人跟我一个方向,我也不好做电灯泡是不是?”
“我就只说了一个字,你怎么那么多话。”
“这不是怕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先你之前把所有的话说完。你肯定不好意思只放我一个人的,是不是,阿卓?”
“季娆,你别叫这么亲切。”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那……我以后不这么叫了,对不起。”
“闭嘴,快走!”
“就知道你舍不得,就知道你最好啦。”
“别说这么暧昧,你是有男朋友的,我也是有女朋友的。”
“我过分了吗?那对不起啊。”
“算了,你这么委屈,像我欺负你。我要吃东西,一起回,你陪我去吗?”
“好!”
训练室的灯关了,门也关了,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渐渐的远去,像是在争吵又不像。知情的人知道他们只是搭档,不知情的人也还有很多。更何况,两人之中,季娆小公主飞扬跳脱,走在哪儿说到哪儿,不懂什么是低调。当然,就算她不说话,在C大也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低调。
正像此时——
“阿卓,我要吃那个!帮我拿一下好吗?我够不到。”人群熙攘,这是学校旁边的小巷的真实写照,在那一排小小的桌凳中间,穿着长裙的季娆本身就十分显眼,还并不知道收敛。来往的人不由得都多看两眼,那一个姑娘穿的很淑女,吃相还勉强可以,但是说话一点儿都不温柔。这是让人觉得很诧异的事情,尤卓亦然。嗐,他很想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却偏生不控制的任由她去。
“谁让你是个女孩儿,由你,由你。”尤卓咕哝着,一边认命的帮忙。
“呀!”
“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
“阿卓,叶诺好像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呢?天呐!”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要求跟我一起走,他不知道吧?季娆,你要是敢告诉我的答案是,你就会彻底失去我……以后送你回寝室的任何理由。”
“那都是没有啦,不过你这么凶干什么?你不知道,你一本正经怪吓人的。”
“季娆!”
“好啦,我知道啦,我就是今天下午和他吵架了,谁叫他不让着我来着。然后,他今天还没有陪我来训练,然后跟我说……”
“停,我知道了,你可真是小公主!小祖宗!姑奶奶!”
“哎,我在!”
“滚。”
季娆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尤卓,其实每一次她和叶诺吵架,尤卓总是会很耐心的安慰她,开导她。当然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忍无可忍的骂自己几句,但是又让人觉得暖暖的、很贴心。自己在他身边,觉得很安心,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就像此时此刻她偷过他手指上的香烟看周围的一切,是在走神儿,但又支着耳朵,他会告诉自己怎么办的。
因为,他懂自己。
虽然有很多时候,尤卓显得大男子主义,让季娆很不舒服。而叶诺就不一样了,很宠自己,就像是想要把自己宠到天上,力所能及的做所有事情,有时候甚至是委屈求全,只为了自己开心。两个人之间长久的寂静,似乎时间变得很长。
等到尤卓手中的香烟燃在尽头,他开口,安抚的口吻一如既往:“你只要肯服软,他怎么都会哄着你的,你这个臭脾气,除了叶诺可能还真没人受得了。”
“我不!”
“季娆。”
“我知道了啦!我哄他。”
可是该怎么哄呢?季娆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两个人生气,恰恰是因为身边的人,或许,叶诺是觉得两个人太亲近了吧?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叶诺和尤卓是真的不一样的。叶诺木讷,但两个人实打实的在一起这么多年,那样子的喜欢又怎么会少呢?至于尤卓,只是单纯的知己,两个人有同样的爱好也有着同样的人生方向。这样相似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她不知道,为什么叶诺这样在意。
“阿卓……”
“怎么了?”
“如果别人都误会我们,你会不要我吗?会放弃我们这段友情吗?”对我来说,你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会一直做我的好朋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用你希望的身份,我的小公主。
“对了,明天的训练,我不去。咱们的人我就交给你了,你知道的,从明天开始,我要弄主持稿了。”
“我会让他们弄好的,不会再让你哭。”
“嗯,阿卓你真好!”
“是你傻。”总让自己承受那些不必要的压力,然后变得疲惫。
“你才傻!哼!呀……新竹来和我一起吃。”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之前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燕新竹正好被季娆叫回来吃饭一样,但是尤卓却注意到,季娆打开了手机不仅仅是为了和燕新竹合影。他看的很清楚,季娆发给叶诺一句,也算服软。
我们在外面,你要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