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听完白芷的话,只是冷嗤一声,素来温和的圆脸上尽现戾气,“是易晓柔吧?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现在我和她才是一条船上的。”
从白芷话里话外的口气来看,她不是因为那个家伙而对付他,而是因为其他人,而这个人,既能在魔界的地界上行事,且对于他这个上界神仙的身份格外憎恶,是由于身份等级的悬殊所引起的厌恶,若说是纳兰沐风的话,却是最不可能的,因为纳兰沐风本身就最没有资格,而且,以他的手段,想对付他绝对不止如此,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纳兰沐风身边那个异端了,只有异端,才可能对于他的身份有这么强烈的厌恶。
白芷眨了眨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是笑了笑,“总之,就委屈仙使了。”感觉到郴在暗下使劲,她便越发贸足了劲将能量输往阵内,只是心下却暗暗骂易晓柔这个坑货,再不来,她真得交代在这儿了。本来灵力就不足,还是靠着虚无之境的能量才勉强支撑着的,真是,要死了。
郴斜瞥了白芷一眼,似笑非笑,“你快撑不住了吧,何必呢,倘若此刻你放弃了,本仙使还能饶你全尸。”
白芷脸色白得吓人,额头冷汗直冒,只是却倔强地不愿露出半点弱势,“你若乖乖受死,小妖我可考虑让你痛快点。”
白芷这番话,却是彻底让郴黑了脸,“哼,找死。”
他提气将体内灵力提升到极致,引渡至体外与白芷的力量相对抗,眼看着白芷力量渐渐要被郴的灵力所压过,此时阵内竟突闯进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身手了得,初察觉到此人时余光只瞥得见一稀白色衣角翻飞,恍过神来时,那人已落在白芷身旁,她利落地划开手掌,手心鲜红血液涌出时竟闪着金光,她提起白芷的衣领,在白芷的手掌离开阵心的那一秒接替而上,阵心在接触到她血液的那一刻,地底竟裂开了一道小缝,她的血液便沿着那小缝流进那里头。
白芷被拎小鸡似地提走到现在有人接替上自己,这一整个过程还是晕乎乎的,等她定过神来时,地面竟金光大作,轰隆隆地震动着,白芷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狐狸啃泥,而原本眼看着被破开一条道的黑雾竟在片刻又重新聚拢,天地间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瞬间聚集,并且有越聚越烈的趋势,场面极为壮观,瞬间郴便被那浓雾包裹住,瞧也瞧不见了。
地面的震动太强烈,白芷这个刚摔个啃泥的狐狸还没缓过来,就被这震动震得四处乱滚,骨碌碌被滚到了阵外。
“啊啊啊啊……”那黑团之内传出阵阵尖叫。
白芷晕乎乎地从土里把头掏出来,呸呸吐了几口泥,下一刻便被这尖叫声饶得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尖叫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消停。
只见那黑团随着声音的消停渐渐退散,只露出郴灰头土脸的模样,他瘫坐在地,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邪凉,“你为何……”
邪凉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推动体内灵力注入阵内,轰隆隆,天地间的魔力再次聚集于郴的上方,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等待指令进攻,邪凉再次加力,那魔力瞬间笼罩在郴的头顶,齐齐窜进他体力,郴再也抵抗不住,“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最后软软地倒在地上。
她见状,这才缓缓起身,轻轻迈步往郴的方向走去,却停留在十步之远的地方负手俯视着他。
原本如死鱼状的郴此刻却卯起劲从原地弹跳而起,手上浑厚的灵力瞬间击上邪凉面门,邪凉好似早就料到一般,不慌不忙地躲过,因为郴刚刚受过那般重伤,此时的邪凉对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她抬手与郴对击,两股力量相撞而起的气波使得衣袖无风自鼓。
邪凉抿紧了唇,眸底厉色一闪而过,加重灵力对于郴的冲击竟将他震飞,硬生生震断了他一条手臂。整个身子瘫在地上,这下是真如死鱼一般动弹不得了。
邪凉轻轻行至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像在看死人一般,她眯了眯眼,眸底尽是厌恶之色,“别总把别人当傻子,却到头来把自己搞成这般地步。”她抬手细细打量着掌心的血痕,伤口沾染着泥土,是她格外讨厌的模样。
只是此时她灵力耗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多余的灵力用来愈合这个不算大的伤口。
“你们总当自己高高在上,自以为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真以为你们那些把戏她一无所知?你以为凭什么你今天非得死吗?”邪凉半屈下身,乌如鸦羽的瞳孔里一片寒冷,“这可是她特意送给你们的礼物,送给上界的第一份礼物,呵呵呵……”是易晓柔拉响对于上界宣战的号角。
易峰忽然出现在邪凉旁边,掏出张帕子递在邪凉面前。
邪凉看了看,没接过。她起身,交代了一句“交给你们了,”随即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易峰难得的好意没被接受,也不恼,手段利落地和风华做了最后的刽子手。刚刚他和风华可是在暗地出了不少力,否则哪里有那么快,瞬间聚集了那么多魔力,即便有启动阵法的人,可邪凉的能力是确实还不足以将郴一击而倒的。
而现今这个局面,郴的身份非凡,需得自主出现承担责任的人,便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