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首先就得有兵!
可秦王手下,加上私兵,不会超过一万。
一万兵能做什么?更别说他在古玉塔,挨着边城。他稍有异动,容非挥师南下,就把他剿灭了。
相反,容非若是有反意,那才真是麻烦大了。
所以韩延和公孙仪每每话里话外,都是提醒皇帝,要小心有容非。
皇帝近来心情好,皇贵妃又有了身孕,他宣布要册立皇贵妃为皇后。
其实皇帝现在后宫空虚,皇贵妃一家独大,皇帝册封她为皇后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可这一次,当皇帝宣布要册封皇贵妃为皇后时,除了宁毅之外,其他朝臣皆反对。
韩延第一个站出来:“皇上,微臣收到一封秘信,皇贵妃并非姓拓拔,而是西蜀女皇李翩鸿。皇上,西蜀当年虽然归附,但南边一直有西蜀余孽作乱,若是封皇贵妃为皇后,只会助长那些反贼的气焰。”
“微臣亦收到了关于皇贵妃身世的秘信,秘信中还称,皇贵妃根本是假意交付江山,再嫁给皇上蛊惑圣心,待生下皇子后,再意图光复西蜀江山,”公孙仪道。
“闭嘴!”皇帝大怒,“你们从何得来的秘信?竟敢如此危言耸听!”
众臣皆跪下,公孙仪向来直言,仍问道:“敢问皇上,皇贵妃当真是西蜀女皇李翩鸿?”
“公孙大人,身为臣子妄议皇上后妃,实属不妥。”宁毅道。
“宁尚书,为人臣子的确不应该妄议后妃,但是皇后之位关系在大安江山,实在不能草率。当初西蜀归附,却一直有乱党余孽作乱,现在民间皆传言,那些乱臣贼子之所以猖狂,皆因有皇贵妃在暗中撑腰。”公孙仪道。
“公孙仪,你可有凭证?”皇帝道。
“老臣并无凭证,只是将此事禀报皇上知晓。臣等更想向皇上求证,当今的皇贵妃,是不是西蜀女皇李翩鸿?”公孙仪再问。
想来,这也是所有臣子心中的疑问。
皇帝久久不语,而这众臣心中已有答案。
想当初,皇上为了西蜀女皇竟私自冒险南下,只身身入险地。没多久,皇贵妃入宫,联系上下,大家皆认定皇贵妃就是李翩鸿。
“皇上,若皇贵妃是李翩鸿,立后一事万万不可。”韩延道。
一时间群臣皆跪请求。
连齐文玉等有臣子,皆有迟疑。
在他们心中,没有什么比大安江山重要,他们敬重皇帝,追随皇帝,是因为相信皇帝能将大安治理的更好。
任何危及江山的,他们会冒死抗争。
皇帝脸色难看:“若是朕一定要立皇贵妃呢!不管她是何人,在朕眼中她就是朕的皇贵妃,朕的皇后,朕非立不可!”
“皇上若是如此,臣等只好跪在宫门外,希望皇上能回心转意。”韩延道。
“你们想跪就跪吧!”皇帝拂袖离去。
韩延过等来找宁毅,希望他能与大家立场一致:“宁尚书,你且去劝劝皇上,臣等绝非是要跟皇上做对。只是立后一事滋事体大,若立皇贵妃为后,只怕会危及大安江山。”
宁毅冷笑:“立个皇后就会危及大安江山,韩相,你难道以为大安江山是块豆腐,碰一碰就碎?”
“宁尚书,现在朝臣之间皆在传皇贵妃的身世,个个心中惶恐。西蜀女皇当初是如何陷害大安,陷害太子的,大家都历历在目。如今皇上为了皇贵妃空置后宫,不去宠幸其他妃子。如今皇上的子嗣,亦是李氏后人啊!”公孙义道。
“皇上与皇贵妃生的子翤,自然是元氏子孙,又怎么会是李氏后人。公孙大人,你这话可是诛心之言。现在朝中生乱,莫非那些秘信皆是你写的?”宁毅反问。
“你……”
公孙仪气的肝疼,他怒极反笑:“我等倒是忘了,据说皇贵妃还是宁尚书的师妹,难怪你会响着她?听闻宁尚书在西北平孙琮时便有手下留情,想来是看着皇贵妃的脸面。”
“孙琮乃我亲手诛杀,所有反贼也尽数处决,何来轻饶。公孙大人还真要慎言,否则别怪我去圣上面前告你一条污蔑之罪。”宁毅道。
“你简直蛮不讲理……”
宁毅看着大家道:“敢问众位大人,皇上乃治世明君,他可是那种会受人摆布的?”
“皇上自然不是。”齐文玉道。
在他们心中,皇上继位以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皇上的功绩甚至已经盖过了先帝。更别说皇上见识独到,启用庶士,又重用贤臣,是真正的明君。
“皇贵妃入宫以来,又可曾做过一件危害大安的事情?”宁毅再问。
众臣禁默。
“皇上是君,但也是人,也跟寻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他不过是娶个老婆,只是他想娶的老婆恰好姓李,叫李翩鸿罢了。皇上应该不曾干涉过各位娶老婆,为何你们要阻止皇上娶妻生子呢?”宁毅道。
“……”公孙义听这话怒极,宁毅这厮最擅长偷换概念,颠倒是非。
“皇上是天子,皇后则是国母,自然不一般。”公孙仪道。
“说的好。”宁毅认可,“皇上是天子,他的皇后自然是不一般的人物。西蜀女皇才智无双,乃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她将西蜀江山双手奉上,由她做我大安皇后,不正昭显我大安国威,皇上身上仁武明君的威严吗?你们,在反对什么?”
宁毅这番话,竟说动了许多臣子,他们神色变得犹豫起来。
“宁毅,你当真是……”韩延气的脸色涨红。
“韩相,皇贵妃入宫时,皇上并不想掩饰她的身份。是皇贵妃自己要求掩其身份,便是不想让西蜀后裔再有痴心妄想之念。皇贵妃若真的有复立旧国的念头,当初就不会把西蜀国玺拱手奉上。这些年以她受宠程度,她会提拔母族臣子。敢问各位,皇贵妃这几些可提拔过一名李氏族人?”宁毅再问。
一下子,臣子们鸦雀无声。
“你们为何会收到秘信,显然是不轨之人想利用皇贵妃的身份生乱,我等为臣者此时更应该支持皇上,拥戴皇上,不应该给那些不轨之人生乱的机会。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般,逼迫皇上,你们如此才是着了反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