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走了!”
仍蛰伏在东安城的李翩鸿刚刚得到消息。
她一直在找机会离开东安城,但是三大城门看守严密,出城的各大要道都布满眼线,要走当真不易。
她在想,若是甩掉元真和陵安郡主,她和师父出城即使被发现,大概惊惊险险的,也能逃掉。
其实对元真这种人,实在没必要讲什么仁义道德。
那夜在花船上,她看到五星岛主那么救元真时,当时她就怀疑五星岛主是平王了。
后来师父救了平王和元真,自己又跟师父会合,平王在她面前露出了真容。
元真受了极重的内伤,师父和平王合力救他,才勉强救了他一条性命。
之后他带他们到了这处小院。
这个小院是元真的手下安排,竟真的躲过了全城的搜查。
到天没亮时,又带回了一个不足八岁的小女娃,陵安郡主。
陵安郡主看到元真时,先还不敢认,元真银发银眼,加上深受内伤,他整个人惨白的像个鬼魂。
直到元真开口:“陵安,你当真不记得父亲了吗?”
“父亲……”陵安这才开口认了父亲,哇哇在父亲怀里哭了一场。
天不亮时,平王要回去。
李翩鸿就劝他不要回,她需要的是五星岛主,只要平王放弃平王的身份,专心做五星岛主为她所用即可。
“平王,你跟我回西北,只要你追随我兄长,等西蜀得了天下,我保证你会是一方之主。”李翩鸿以利诱之。
平王却冷笑:“我虽要天下,但这天下必须是我元家夺得,我又怎么可能依附于你西蜀,十三公主真是痴人说梦。”
平王以前南下平过乱,跟西蜀打过数场战,要他去臣服李泽,那是绝无可能的。
更别说李泽之前中蛊,跟他有莫大的关联,李翩鸿只怕心里有数,他们绝无合作可能。
李翩鸿以为,元真会留住平王,但是他却没有。
在平王走后,他叫了自己的手下,嘀咕了几句,那手下就去办事了。
李翩鸿想到自己远道而来,为了就是五星岛主。
五星岛主可以号令江湖豪客,五星岛上据说有巨大的财富,更别说南锣的驱兽人也为他所用。有他归附,对西蜀百利无一害。
虽然平王曾与与他们为敌,她还是想笼络之。
想了想,她让师父去接应平王,若是师父救回平王,说不定他会记下这份恩情而归顺。
谁知道师父一个人,平王死了。
元真既不意外,也不伤心,只拉着陵安小声的跟她说话。
李翩鸿详细问了师父,再仔细思量,突然明白过来,平王之死跟元真怕是有莫大关系。
想到平王为救他费了那么多真气,他居然连平王的死都利用了一把。
李翩鸿心想,此人如此心毒,不能与之为伍。
她一直在等机会离开东安城,直到得到消息,师兄终于去西北了。她安排在城门的眼线,亲眼见到他天不亮,骑马往西北而去。
元真坐在轮椅上,他在服食银珠,银珠是疗伤圣品,这两日夏广志用内力为他疗伤,加上服食银珠,他的伤势略有好转。
“十三公主这是要走了吧!”元真由陵安推着过来。
“这里到底不是久居之地,难道圣王你要在东安城定居?”李翩鸿道。
元真却笑了笑:“你想走也是不容易的,但确实机会到了。”
“什么机会?”
“十三公主和你师父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总要回报的。”元真淡淡的笑,“所以这次,我帮你离开?如何?”
“看来圣王已经有计谋了?”
“平王之子元绥得到了皇上的宽恕,贬为庶人,发配到岭南。我与元绥多少有些交情,我会命人给他送信,让我混在他们南下的队伍之中。”
“你怎么确定元绥会帮你?”李翩鸿道。
“他应该会的。”其实他不会,但这并不重要了,元真没有言明。
“你觉得他会不会知道,他父亲的死,有你一份功劳?”李翩鸿道。
“十三公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是诚心回报你的恩情。”元真道。
:“你混在元绥南下的队伍中,然后呢?”
“明日楼敬楼将军会出发去雪狼城,按一般行军的规矩,他会先派一支先行军走在前面。你和你师父混在这支先行军中,出了城之后,在找机会离开便是。”元真道。
“那陵安郡主呢!”李翩鸿又问。
“至于陵安,我自有安排。”元真道。
李翩鸿深深看着元真,他没有把计划全盘托出,但并不重要。
她道:“你这个计划十分不错,就依你所言。”
其实是师兄走了,的确让李翩鸿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没有师兄的阻碍,她出城应该不难。
元绥和宁芷坐船南下,静平没有亲自去送,元真派人给元绥送信,元绥很痛快的答应,带他一起南下。
元真乔装成船夫到了玉渊港,只是他有极重的内伤,在码头休息时,不停的咳嗽着,还是不时引起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元绥和宁芷一行来了,他们如今都是平民打扮,船亦是官船。
这次押送的,亦有平王府的一些亲随,他则混在这些亲随之中。
元绥远远看到他,看到不住的咳嗽,佝偻着身体,走路极慢。
他还想,只有他一个人吗?陵安呢?
不过没多问,先上了船。
那些差役都被打点过了,对元绥十分客气。上了船之后,就自己去说话,让元绥等人自便。
元绥便和元真去了船内,而船马上也要拔锚出发了。
“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侥幸留了一条残命。”元真说着咳了两声。
“有件事,我想知道。”元绥道。
“什么?”
“元祺原来在皇伯父罚了禁足,按理他不可能知道宫中消息,也不会进宫的。我父王死那日他却进宫了,还亲手杀死了我父王,这其中可有你的功劳。”
“阿绥,不会是阿难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有所误会吧!”元真道。
“不是我有所误会,而是你根本就是这样的人。”元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