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嫁妆单子定好之后,介时给公主过目。”陈氏道。
静平对嫁妆单子毫无兴趣,她到是想知道,芷儿如今在想什么?
大家商量了一番,宁芷就是在一旁静静的听,也不发表意见。
后来宁芷就退出来,回到自己院中。
李翩鸿看她回来,神色有些沮丧。
“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李翩鸿道。
“公主嫂嫂回来了,他们在商量我的婚事。”宁芷说。
“你的婚事不是已经定好了吗?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李翩鸿道。
“我不知道……”她就是有点怕,有点惶恐。这几日,元绥差人给她送信,她也视而不见,不想见他。
“芷儿,你一点都不喜欢元绥?”李翩鸿问。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当然有区别,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嫁给他自然会欢欢喜喜,高高兴兴。若是不喜欢,就是像你现在这样了。”李翩鸿说。
宁芷叹息:“其实他待我,当真是极好的。”
“他等你极好,你却不喜欢?”
“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他?我以前喜欢大胡子,可是我跟大胡子已经断了情义。”
“阿绥哥哥虽然人坏的很,他待我却是好的,平时在一起,他事事以为我先,我也不是不感动……”宁芷说。
“那你在烦恼什么?”
“我……可是他是坏人呢?”
坏人?
李翩鸿意外宁芷的答案。她说:“这世间的坏人和好人,其实不大说的清楚。”
宁芷听了这话,有些莫名。
“比如在你哥哥和太子看来,元绥所做所为自然是坏人。但是对元绥看来,也许他有自己原缘,他有他要完成的事情。生而为人有许多事情要做,有时候是要有所取舍和牺牲,才能成事的。”李翩鸿道。
“即使如此,也不能伤害其他人呀。”宁芷道。
“那你就不要去想他是坏人还是好人,你只要记得他是你的丈夫,爱你的人,又或者会成为你爱的人。这不就简单多了吗?”李翩鸿道。
可以这么简单吗?宁芷疑惑了。
“你继续这样钻牛角尖,你会十分辛苦的。”李翩鸿道。
“……”宁芷叹了口气。
“其实人的一生有许多事情皆身不由己,若是不能自我消解,最后为难的都是自己。”李翩鸿深深的说。
“十三公主,你比只大一岁多,比我明白的道理多多了。”宁芷说。
李翩鸿淡淡的笑,她倒情愿像宁芷这般,被家人保护,能天真简单一点生活。
“你若是不能这么想,你会一直痛苦。我相信师兄,公主还有太子,也不想你夹在中间,痛苦引纠结。”
宁芷看着李翩鸿,若有所思。
商量完宁芷的婚事,静平和宁毅回到静沁阁。
“琰琰……”宁毅看出静平在烦恼。
“其实我们不应该让芷儿牺牲。”元绥为人行事太让人失望,她真的怕芷儿嫁给他,最后会不幸。
“如今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太后如此看重这场婚礼,还要跟郡王礼来办,皇上绝不会允许有一点差错。
“子玖……”
“我会与太子一起劝皇上,将元绥一直留在东安城,只要他一直在我的眼皮下,我就不会许他欺负芷儿。”宁毅道。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准备芷儿的婚事,不要胡思乱想。”
静平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宁芷终于还是决定要赴元绥的约。
元绥包了一条船,他约她吃船菜。
如今是虾蟹最肥的时候,二人坐在船上,做了一个虾蟹全宴,还备了一壶雄黄酒。
上船之后,宁芷神色始终淡为的,话也极少,就坐着闷头吃东西。
元绥也不逼她,给她剥蟹剥虾,他自己倒没怎么吃。
“你自己也吃呀!”宁芷看他手都剥红了,他的手长的那么漂亮,看的她有些不忍。
“我不着急,你多吃一些。”元绥道。
宁芷看他,不由想到李翩鸿说的话,他当真对我是极好的,我真的可以只他是丈夫,而不想其他吗?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元绥给她剥好虾肉放到她碗里。
“你为什么可以一直这样?”宁芷说。
“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这样看着我,好像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重要。”宁芷说。
元绥笑容微敛,他不再剥虾,拿来帕子慢慢擦自己的手。
“因为我喜欢你,跟你是谁没有关系。”他对她,只想单纯简单的喜欢而已。
宁芷一怔,他那般直白的告白,不由脸一红。
“你从莞州回来之后,一直不理我,就是因为此吗?”他又问。
宁芷想到可爱的八皇子,那时他到公主府来做客,她带着他一起去看鸳鸯,还一起在梅渚玩耍。
她好喜欢八皇子呀,他那么死了,宁芷一直很伤心。
“我就想问你,八皇子的死跟你有关吗?”宁芷问。
“如果真的跟我有关,太子就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不会相信,因为只要皇姐跟你说什么,你都会信。她让你做什么,你也会去做。反而不管我待你再好,你永远不信。”元绥冷笑。
“……”宁芷很纠结。
她顿了顿才道:“阿绥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是个坏人……”
元绥心中微颤,他其实知道芷儿的心事。
元钰一事,他当真一点都不愧疚吗?也不尽然。
那夜他看到了元萧,直觉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想到自己的立场,想到父王的大业,他还需要元祺,所以选择了隐瞒。
次日得知元钰死时,他非常的震惊,他当时绝不会想到,元祺和元萧居然会杀死亲弟弟!
可是骑虎难下,不管皇姐和太子如何怀疑,他都不可能承认。
可芷儿说,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坏人!
多么简单的要求呀!他其实很想满足她。
他握住宁芷的手:“芷儿,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宁芷不解。
“你我之间,不论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只做夫妻,无关于其他。”元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