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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开老家

程朗妈第二天下午才回来,一回来看到苗苗躺在床在逗着宝宝玩,小心地问苗苗:“宝宝没睡呀?”苗苗说:“没睡。”“你爸呢?去哪拉?”“不知道哦,应该去田里了吧。”“那个,苗苗,你小叔走了吗?”“嗯,昨晚就走了。”“哦,来宝宝给我,奶奶抱一下。我看看水好了没,好了就给她冲凉。昨天谁给宝宝冲凉的呀?”“爸。”苗苗感觉程朗妈态度有点怪怪的,比之前的态度好像有点讨好,有那种将功补过的那种意味。

程朗妈抱着宝宝摸了一下放在房间地板上的水盆,说道:“水还很烫,我先带宝宝出去,你好好睡一下。”说完就抱着宝宝出去了。苗苗看着她关上门,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却怎么都睡不着,现在已经坐月子32天了,还有8天就满40天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跟着程朗离开这里了,苗苗对日后能离开这里,心里充满了期待。

正在胡思乱想时,程朗妈又推门进来了,摸了一下水温,说:“还没睡啊?水差不多可以洗了,宝宝先给你,我准备洗澡的东西。”

在给宝宝冲凉的时候,程朗妈不停地重复问着苗苗小叔昨天来这里,说了什么话,让苗苗一句不漏地说给她听。苗苗一直摇着头:“妈,我在房里,他们一直在外面,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小叔他也没和我说什么。”程朗妈见问不出什么,又追问道:“那他给了宝宝多少红包?”“100,怎么拉?”程朗妈听了,很是生气:“我呸!才100!我还以为有多大呢!还亲兄弟呢!100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当程朗爸从田里回来时,看到程朗妈回来了,什么都没说,两人和以前一样,互想不理睬对方,苗苗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数着日子来坐月子。

当苗苗坐月子35天的时候,程朗又回来了。这天早上,程朗妈特地去买了猪大肠回来,说程朗打电话回来指明说要吃过个,问苗苗会不会炒猪大肠。苗苗点头说会,程朗妈就说让苗苗来炒,程朗爸一边洗猪大肠一边说:“她都还没满40天,还没出月子呢,碰不得冷水。”“没事,也没几天了,最后几天不怕的,就让苗苗来弄,她炒的好吃,就让她来弄,程朗喜欢吃她做的菜。”苗苗心里想着,应该也没什么事,都已经35天了,让她来炒就炒吧,一边想着,就开始撸起袖子,程朗妈也找来一根背带,接过苗苗手里的宝宝,说:“我来背着宝宝,你忙你的去吧,现在宝宝这么大了,可以背了,做事也方便。”

这天中午的菜,都是苗苗一个人炒出来的,程朗比以前多吃了一碗饭。吃完饭后,苗苗带着宝宝和程朗躺在床上休息聊天。苗苗问程朗在家里呆几天,程朗说明天下午就回去了,这次回来是太想她和宝宝了,所以只有两天休息,就赶着回来看一下她,说一个人在深圳,老是不放心她。

“还有5天就出月了,到时我就可以跟着你一起去深圳了,不用担心我。”苗苗抱着宝宝,轻轻的摇着。“我回来前问过爸妈了,他们说才刚出月,不要在路上太奔波劳累,怕宝宝受不了,对宝宝不好。”程朗不敢看苗苗,低声说道。“什么?你之前不是答应好的嘛,我一出月子你就带我走。”苗苗有点着急了,她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天天都想着离开这里,每天都度日如年一样,好不容易盼没几天了,程朗又告诉她出了月子还没能走,能不着急?

“对不起,宝贝,为了宝宝好,等宝宝满两个月,我肯定带你们母女俩一起走,不过……。”“还要再等多一个月啊,还有那么久,,好吧,等就等吧,我就再等多一个月,不过什么?”苗苗妥协了。

“不过到时你一个人,我怕你到时忙不过来,我打算到时把我妈也一起带过去。”“你说什么?到时我们下深圳还要带上你妈啊?”苗苗睁大了眼问看着程朗,程朗还是不敢看她:“老婆,我怕你一个人照顾宝宝,怕你太累了,多一个人,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对不对?再说了,妈她有时说话是不好听,但她不会对宝宝怎么样的,再说了,她毕竟带孩子也是比较有经验,还有一点,让他们两个老人都呆在老家,我怕他们又打起来。”“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吧。”苗苗无奈地再次妥协了。“老婆你最好了,还是你人最好。老公谢谢你。来亲一个。”程朗说完像松了一口大气,飞快地在苗苗脸上亲了一下。苗苗突然感觉心好累,看到宝宝睡熟了,轻轻地把她放下了床,自己也躺了下来。

苗苗抱着宝宝在床边走来走去,现在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宝宝已经哭了好一会了,奶也喂了,尿片也换了,就是不睡,在那“哇哇”地哭着。程朗也很是头痛地看着她两母女,“宝宝怎么这么难带。”“我早就不是说了嘛,晚上不睡觉,哭得要死,白天就怎么都叫不醒,黑白颠倒的,你在深圳上班肯定不知道你老婆每天带宝宝有多累拉。哦哦,宝宝不哭哦,宝宝别怕,妈妈在这里。”嘴里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轻轻的拍打宝宝的后背,在地上来回地走动着。

这时,程朗妈推门进来,“宝宝给我,你们好去睡吧。”然后接过宝宝,去了对门程朗妹妹的房间。“来来,老婆,赶紧上来睡觉,宝宝有我妈带。”程朗欢喜地拍拍床板,叫苗苗躺上来。苗苗躺了一会,却不敢立刻睡着,她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听到宝宝还是在哭,然后程朗妈在一旁哄着。听了一会,不对劲了,一开始程朗妈还是轻声地哄着宝宝,哄着哄着程朗妈又骂了起来:“睡哦!还不睡!这都几点了!还不睡!哭哭哭,哭什么哭!”苗苗听到大声的喝斥声,还有“啪啪”像是打床板的声音。

苗苗一听赶紧对程朗说:“你妈又开始骂宝宝了,我还是带过来,我带吧。”程朗点点头,叹了口气:“去吧。”苗苗走过去,看到程朗妈坐在床上,抱着宝宝,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苗苗赶紧说:“妈,我抱过去吧,你睡吧。”程朗妈一听,立刻把宝宝递了过来,自己躺下睡了。

苗苗回到房里,看着宝宝嘴里“呜呜”地叫着,心痛得不行,心里也在埋怨着程朗妈,宝宝这么小,哭几下,骂她打她来解气,算什么!她天天晚上不睡觉,哭得那么厉害,我都舍不得骂。你到好,今晚你才带了这么一会,就不耐烦了?就在那骂给谁听啊?心里虽然生气,但还轻轻拍着宝宝,哄着宝宝又走着摇了一会,宝宝才安静下来,没有哭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苗苗抱着宝宝上了床,轻轻地放在床上,没再理程朗,侧着身抱着宝宝,假装睡了过去。程朗看着苗苗的背影,手上也轻轻的拍着苗苗的肩膀,像是哄宝宝一样,哄她睡觉。忽然一颗好大的泪,从苗苗的右眼角滑落到左眼里,再从左眼里滑落到枕头上的头发里,消失不见。

第二吴程朗吃过中午饭就走了,程朗妈把一些好吃的让程朗带回去吃,不停地嘱咐他:“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来啊,一天三餐一定要吃,不要担心家里,也不用老往家里跑,白白花那路费钱。”程朗嗯嗯地答应着:“知道了妈!爸妈,我走了,苗苗和宝宝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程朗走了,日子又恢复了和以前一样,苗苗专心地带着宝宝,有时程朗父母一言不合就在那里吵架,苗苗也当听不到,就算程朗妈有时说:“苗苗,你已经出月子了,也该干点活了,家里的家务你也要帮忙分担点。”苗苗也无所谓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心只盼着宝宝满两个月,可以下深圳,离开这个家,到时就解脱了。

这天晚上,苗苗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宝贝呀,现在家里的农忙已经过了,妈妈想过去看看你。”苗苗一听,眼泪就出来了:“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啊?我好想你啊。”“后天我和你堂嫂一起过去看你,她今天回老家了,听说我还没有过去看过你,说后来带我一起坐火车去看你,你问一下你家公,我们到时坐车坐到那里下车?”“好好,妈,我现在过去问,你等着呀,妈。”苗苗欢喜地把眼泪擦干,抱着宝宝跑出去找程朗爸。

问到了下车地点,苗苗赶紧告诉了妈妈,她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又高兴又有点伤感,对着怀里的宝宝说:“我妈妈终于过来看我了,宝宝,你外婆要过来看你了。”苗苗打了电话给程朗,得知苗苗妈要下来,程朗也说到时请假回来。

程朗爸得知亲家母要过来,便和程朗妈把妹妹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到时让她们住在妹妹的房间里。

到了妈妈要来的那一天,苗苗整个人都处于兴奋和期待之中,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妈妈了,她特别的想妈妈。今天妈妈终于要过来了,苗苗感觉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程朗当天中午就回来了,看到苗苗那么高兴,一扫之前的忧郁,他心里也感觉很高兴。

到了晚上八点钟,苗苗妈和堂嫂终于来了。一见面,堂嫂递给了程朗妈一个红色的大礼包,程朗妈笑眯眯地收下了。程朗把她们的行李放好,然后给她们到茶喝。程朗妈热情地把饭菜端了出来,让她们赶紧吃饭。堂嫂打量了一下房子,对苗苗妈说:“婶婶,我们先吃饭,你坐了一天的车,也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先吃完饭再好好聊。”

吃完饭后,堂嫂和苗苗妈在客厅喝菜陪着程朗爸妈在聊天,聊了一会,天色也不早了,便各自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朗爸妈就已经做好早餐,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围坐在一起吃饭。吃完饭后,程朗让堂嫂拿相机给苗苗,苗苗妈,程朗和宝宝一家四口人拍合照。苗苗妈抱着宝宝,笑得合不拢嘴。程朗妈收拾碗出来后,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在拍照,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拍完了照后,苗苗带着宝宝和妈妈进房聊天了,堂嫂则把程朗拖了出去,说是有话要说。苗苗和妈妈坐在床上,苗苗妈抱着宝宝,大手轻轻地拍着宝宝的屁股。“苗苗,妈问你一件事。”苗苗妈先是和苗苗聊了一下家里的事情后,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妈,你要问什么,你说。”苗苗满脸欢喜地看着妈妈。“你家婆和你家公感情是不是不太好啊?”“你怎么知道的?”苗苗吃了一惊。“我昨天来这里就发现了,你家公和你家婆的话都挺多的,但是,我发现,你家婆一看到你家公,那脸色就变了,脸色发黑发青的。”

苗苗妈有点担心地看着女儿,“苗苗,你在这里,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苗苗的眼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她动了动嘴唇,扯了一个笑容:“妈,你别担心我,我在这很好,没事,他们没我对怎么样。”“没怎么样就好,”苗苗妈松了一口气:“我一看程朗妈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你啊,当初怎么还说他妈人好想处呢?如果当初我有看过的话,,我肯定不会同意你和程朗的事的,不管程朗对你我好我都不会同意的。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结婚生小孩了,你凡事就多忍耐一下,凡事都看开一点,不要太计较,这样,以后日子才会好过一点,知道吗?”苗苗红着眼,抱住了妈妈的肩膀,轻轻说道:“妈,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的。”

不远处的小路上,堂嫂看着程朗说道:“你当初要求我把妹妹介绍给你,你说你家里多好多好的,但我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程朗讪讪笑了一下:“对不起了,嫂子。”“这事我就算了,不过,程朗,你当初答应过我的,要好好对我妹妹的,这点你有做到吧?”堂嫂盯着程朗问道。“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苗苗的,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程朗拍着胸脯保证。“嗯,这话我先听着,但以后如果你要是再骗了我,敢对我妹妹不好,我第一个就不答应!”“是是,嫂子。”程朗不停地点头。

到了晚上,苗苗妈就提出明天要坐火车走了,说家里农活多,养得东西又多,怕程朗爸一个人忙不过来。苗苗虽然很是舍不得,但她见到了妈妈,心情终于比之前好了一点,也担心爸爸一个人在家,便同意了。程朗爸妈先是挽留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程朗便送她们去坐火车,然后自己也顺便坐车回了深圳上班。

人都走了,日子又恢复了平时一样。苗苗又开始数着日子来过。好不容易。一个多月终于过去了,宝宝终于也满两个月了,程朗昨晚打电话给苗苗说,后天他就回来,到时就带他们两母女下深圳了。今天早上,程朗妈也开始煮米糊了,她还特意在煮米糊的时候放了几勺奶粉,说这样才够营养,说村里的那些大妈这样教她的。

她一边喂宝宝吃米糊,一边说道:“我宝宝终于可以吃米糊了,”停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宝宝早就可以吃米糊了,你又说太小不能吃,要吃奶,奶水有什么好的,拉泡尿就没了,吃米糊多好,至少能吃饱,顶几个小时都不会饿,我说苗苗呀,现在宝宝能吃米糊了,我一天给她吃两餐,早上和晚上各吃一餐,这样她就不会饿了,你说呢?”“好。”苗苗看着她喂着喂着,宝宝好像不太愿意吃,嘴里又开始哇哇哭起来。“哦,宝宝乖,吃米糊啊。”程朗妈干脆站起来,一只手抱着宝宝还有拿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小汤匙,一边走着一边紧盯着宝宝一哭就张大嘴巴,就赶紧往嘴里就塞一勺米糊进去,塞完后又抱着来回走动着哄,苗苗看了一会,心里觉得烦,就回房去了。

今天程朗回来了,苗苗这两天就已经把要东西收拾好了。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当初她回来的时候,东西都放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她带回来的衣服也不多,现在行李箱里大部分都是宝宝的衣服了。

程朗在饭桌上说明了,明天就把苗苗带下深圳,让他妈妈跟着一起去照顾。这时,程朗爸不吭声了,在那里默默地吃着饭。程朗妈到显得很是兴奋,不停地说着话。吃完饭的时候,苗苗就和程朗在村里散步,程朗说:“宝贝,终于解放了,是吧?”苗苗看了程朗一眼,然后眼睛继续盯着大山,嘴里说着:“是啊,终于解放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程朗爸抱着宝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让宝宝趴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身影有点落莫。苗苗把宝宝接过来,抱进了房里睡。程朗跟在她后面进了房,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刚才看到爸的样子,感觉他好可怜。”苗苗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可怜。”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程朗和苗苗他们就开始出发了。走的时候,除了苗苗一个行李箱,程朗妈也就拿了一个小背包,程朗叫他妈不用带那么多衣服,说到时下深圳给她买新的,程朗妈才欢欢喜喜地停止了找箱子装她的衣服,然后就和程朗爸把家里的一些米呀,花生呀,番薯啊,油啊,还有给宝宝准备好的二十多斤米粉,零零总总的,也收拾了两大红白蓝袋子出来。

程朗抱着宝宝和苗苗坐在一起,程朗妈前面的位置。程朗让苗苗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苗苗看着车窗外一逝一过的风景,心想:“我今天终于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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