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朗公子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右手轻轻一招,那缓缓旋转的墨绿色竹笛闪过一道光影,重新进入了衣袖之中,依旧面带笑容,额头上那殷红花在斜射屋檐角下的金色阳光下,闪动光辉,颇为神秘。
而杨复青急退几丈之距之后,才稳住身子,那竹笛微微晃动之下,却似有千斤之力量,若非自己反应极快,本来就万分警惕,否则多半要受些伤害的。
可是,再一望过去,狂刀客那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捏着杨源忠的脖子,将他整个身体都提溜起来,任凭杨源忠怎么反抗,都都没有一丝作用。脸色涨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却是哀叹一声。
杨源忠面色涨红,嘶哑道:“我,我说!”
随即,狂刀客的手终于松了松,杨源忠狠狠的咳嗽了几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的说着自己在苦竹山上的所见所闻。
嘭!
狂刀客随手一甩,杨源忠整个身子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痛苦哀嚎一声,杨源忠直接昏迷过去。
“狂刀客,你!你!”
大长老杨复青颤抖的伸出右手,指着狂刀客,怒不可遏。
“嘿嘿!”
狂刀客轻蔑一笑,转过头,面容再次恢复冷淡,看着依旧老神自在的俊朗公子,“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是没多大的用处,你说他会到什么地方?”
俊朗公子伸出白皙的左手轻拂两鬓黑发,笑道:“很奇怪,他们恨我们不得好死,到你这儿好像变了。”
狂刀客冷冷一笑,道:“同时修炼人,你们确实可恨,但是谁不可恨呢。”
大长老杨复青已经回到杨源忠身旁,察觉到杨源忠肋骨断裂,眉头紧皱,双眼之中怒火熊熊燃烧,为了大局自己又不能动手,而且现在已经不是狂刀客一人,还有那个俊朗公子,虽未展现出什么手段,但是仅凭那一墨绿竹笛,就让他有些忌惮,内心虽满是怒火,却只能退缩。家主若在,断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此嚣张。
看着狂刀客和那个如剑站立的年轻人以及那个神秘的俊朗公子离去,大长老杨复青恨色难掩,却又顾忌身后家族弟子,终究没有追上去。
外面可谓是天翻地覆了,而在冰城里,村落之中,袅袅炊烟,缓缓生起,又是一轮残月升起。
“你说门主现在怎么样了?”
二层小楼之中,张全喝了一口热茶,啧啧两声,随意问道。
萧诗劲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正整理着一些图纸。
图纸上画着一些线条,各色各样,还有一些缩小的山头以及树林,很浅显,却很清晰明了。
在陈笠嘱咐过后,他们就将谷虎找到,相谈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是神色激动,毅然决然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不过,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至少他们周围百里范围之内,已经是非常清楚了,不曾留下任何一个角落,图纸上一目了然。
听见张全此问,萧诗劲一愣,手中拼图手指也略微停了一下,又继续拼凑起来,这是谷虎新送来的图纸,他送来的都是零碎的,最后都要自己在拼凑,最终形成完整的地图。
他不知道陈笠为什么要将冰城调查如此清楚,难道真的打算让绝生门常驻冰城?
“放心吧,门主可以拥有仙命神格的人,拥圣人之资,闭关小事儿,岂能担心。”
萧诗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拼图,用一个木盒子装着,放在了右边最左边的柜子里面。
“我相信门主!”
至于鲁于他们,对于陈笠,自然是信心十足,可以说是盲目的自信,不合理却又极度合理。
这几天以来,总算是将‘门主’两个字饱含心口,不再出错。
咕咕!
就在这时,咕咕之声从窗外传来。
坐在窗口出的鲁猴站起身来,轻轻的打开了窗子,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温度骤然下降,不过几人身上穿着兽皮制作的衣物,加上本事修炼之人,气血充盈,这点寒冷之气,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小茶桌上杯子中的茶水眨眼间冰冷,热气腾空,一瞬间消失不见。
鲁猴手中拿着一块儿肉干,一只手轻抚鸟儿白色羽毛,手中的肉干也放到它的嘴边,鸟儿眼中放光,一下子将肉干儿吞了下去,眼神之中流露出人一样的满足之感。
而这是,鲁猴也将信札取了下来。
呼呼!
鸟儿翅膀震动,娇小身躯,向上一攀,飞而远去。
去除上面的绳索,鲁猴将小半巴掌大的纸张放在了一个小盘上,然后从左边的柜子下面取出一个黑色小瓶,轻轻个敲击两下,从黑色小瓶里滴落出一滴灰色的液体。
而与此同时,身旁的张全将杯中水倒了,又提起火炉旁边的茶壶,倒了一些热茶,最后缓缓的倒在刚才滴了灰色液体的纸张上面。
原本无字的纸张上面渐渐出现一些黑字,而且其字散乱,不完全。
这是萧诗劲起头,鲁于他们提出详细意见,最后建立起来的一种密码文,目前也只有他们才能看懂。
“怎么回事?”
这时候,走过来的萧诗劲问道。
张全脸色冷峻,摇了摇头,长吐一口气,然后让开了身子。
萧诗劲看着张全如此表情,心头略有不安,连忙凑上去。
可是,当他看到那纸上的字后,与张全一样,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冷峻无比。
至于鲁猴他们四人,神情各异,纸上的名字,让他们感到有些惊讶,却不至于太过表现。
呼!
萧诗劲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良久唯有动身,眼光变得有些呆立。
“事情很突然,我们必须弄清楚。”
良久,萧诗劲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面色有些苍白。
张全点了点头,面色同样沉重,道:“多事之秋,现在却又出现这样的危机,我们不能怀疑。”
“张全说得对,现如今是多事之情,这冰城人迹罕至,他们可能不知道门主会来这里,但是却能够想办法逼迫门主。”
鲁于也点了点头,同意张全的说法。
能够逼迫陈笠的人或事不多,但是有个人却一定能够逼迫他。
布福子!
信上所写消息较为简短,却更进一步凹显了事情的严重性。
布福子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被几大家族和宗门围攻。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又来得是如何的‘合适’,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