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IMEY〗
“陈溪扬,快快快。还有个人,小心一点。”
“补一枪补一枪。补完了赶紧来扶我。”
“别过来,别扶我,我这边还有个人,陈溪扬,弄死他。”
最后一声枪响结束。
“Yes,Yes.”俞清婉有些兴奋。
“吃鸡了吃鸡了。”
只见她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打了几个滚。
陈溪扬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吃宵夜么?冰箱有饺子和甜酒。”
某人小鸡啄米一般,脑袋不停点头。嘻嘻笑道“吃!吃吃吃!嗯,想给大佛他们带点。”
**
陈溪扬开车把俞清婉送回到宿舍楼下。隔着一段距离,还能看见楼梯口有一对情侣卿卿我我。俞清婉略尴尬的朝陈溪扬摆摆手,示意他到这里就好。
陈溪扬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见了那两人。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礼物盒,在她眼前晃了晃。“上次的回礼。”
也不等她说话,陈溪扬直接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和一只步摇,拎在她眼前。
“有钱人啊,有钱人。”俞清婉咋舌。
“只是,这步摇怎么有点眼熟?”
陈溪扬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她,只道:“我给你戴上。”
俞清婉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咦,这样子戴步摇一点都不搭,丑死了。下次我穿汉服给你看。”说是这么说,却并没有取下来的意思。
陈溪扬似乎不甚在意,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明天见,早点休息。”
“好勒。谢谢大佬的礼物。”十分平静地献上飞吻一枚。
***
俞清婉提着宵夜,浩浩荡荡的进了宿舍。大声道,“孩儿们,吃宵夜了,你们陈大神亲手下的饺子,煮的甜酒。”
许愿闻声而动,嘴里还插着牙刷,从阳台跑了出来,拖鞋碰撞地板发出哒哒的响声。
“你刷牙了?”
“干嘛干嘛→_→,刷牙了我也能吃。”许愿接过自己的那份,嘻嘻笑道。“大不了等下再刷一遍。”
“咦,买新项链了?还挺好看的。就是这步摇现在插头发上怪别扭的。”
“啧啧啧。大佛你走远点,别串味了。”封拂夏洗完澡刚从卫生间出来,肌肤,发间,香郁弥漫,这便被许愿嫌弃了。
封拂夏表示一脸懵逼!
神他妈串味。
“许愿瓶,小心胖成瓶!”
她倒是眼睛尖锐,“婉狗,这步摇看着倒是精巧别致,不便宜啊!暴富了?还是……”
音调突升,眉梢微动带着调笑的语气:“陈大神送的?”
“对,他送的,还送了条项链。”俞清婉大大方方承认了。从小到大他们互送的东西多了去了,是很平常的项链啊?
俞清婉打开盒子,给她看。
封拂夏心想,莫不是定情信物?啧啧啧,陈溪扬总算开始行动了,也不劳她这些年总是看着这两人干着急。
这是俞清婉未曾料想到的。
此时此刻,已经到家的陈溪扬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觉,大概是有点着凉了。
梳妆台上,赫然摆着一个饰品盒。里面是一枚戒指。此时此地,若是有人取出这枚戒指,便会发现它极其别致,质地和工艺不必提。迎着灯光,金刚石切割面熠熠发光。
仔细观摩,戒指边缘刻着几个微小的字母:YAIMEY.
〖当年吻过她的脸〗
俞清婉难得翻了下qq空间的小秘密。里面充斥着各种或煽情或悲伤或叙事或随便无足轻重的话语。唯独她对其中一个秘密的回答映像深刻。
“频频遇见一个人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你关注ta已久。”
“其实在某一特定的地方,固定的活跃人群,遇见从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惊奇的事件。只是因为不识便不做他想,因为相识关注,頻頻遇见才会觉得有缘。”
“那想要遇见一个人,却怎么也遇见不了,又怎么说?”
“同理。因为关注那个人,所以你想要遇见。本就是概率性事件,可是谁说巧合就不能被安排呢?”
俞清婉福至心灵,心想,谁说巧合缘分就不能被安排呢?可刚刚还信心满满,转眼又变得萎靡不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缘分又有什么用,都晚了。简言知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俞清婉叹了口气。她相信简言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移情别恋的人。奇怪的是,她从不为此而感伤。
她自然还是喜欢他的,她想。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一定会以正大光明的手段和他在一起。
她向来都不屑插足他人的。
插足,有上一次的试探,已经够了。
***
简教授恢复健康了,简言烨的代课历程提前结束。俞清婉觉得从教学能力上比较,简言烨和陈溪扬不相上下,自成风格,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性格上,两人很招学生喜欢,却又不约而同地与学生在心理上保持着一定疏远的社会距离。
“俞清婉同学留一下,其他人下课。”
简言烨的最后一节课,她又被留来下了。
“我请你吃饭吧。”简言烨收拾好课本,对一边怵在座位边发呆的某人说道。“啊!哦,不了,我在陈溪扬那边吃饭。”
简言烨似乎也是认识陈溪扬的,而且两人关系还不错。简言烨目不转睛的盯着俞清婉,叫她些许不自在,甚至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没法否认,简家这两兄弟的确十分相似。甚至在他上课的某些个瞬间,她竟也有些恍惚。
“你前些天,见过言知了?”
“嗯。”只是,他不认识我。真是奇怪,说不熟她可以接受,可是怎么就突然不认识了?
明明当年……
两人又陷入沉默,各有各的思绪。
“简言烨,你还会留在B大当讲师么?”
“不会了。”简言烨停下脚步,回答道。
他已经耽搁许多了其他的事情。原本,他就是奔着某人来的。只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他想,他已经努力过了。
当年,也许只能成为记忆里的当年。
两人出了教室,很快就要分开了。只是离别之时,简言烨道:握个手吧。在俞清婉神游之时,又行了个吻手礼。
“俞清婉,再见了!”
“额,再见。”俞清婉尴尬了一下收回了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很快释然。
商城,贩卖悠悠时光的岁月商城,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暂停营业。生活亦是如此。
〖她以为的以为〗
许多人光鲜亮丽的背后,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是努力是汗水,是伤痛是辛酸,甚至是黑暗是腐朽。
在不被挖掘出来前,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没别人知道,但一定存在。
俞清婉从舞房出来的时候,听到周边同学议论声。即便过了这般久,她还是一下子捕捉到那熟悉的四个字。“那女孩子真的被打的好惨啊。”女孩子们见她回头,声音小了许多。“婉姐,再见。”
“嗯。”
俞清婉按部就班准备回宿舍放完东西就去找陈溪扬。经过幽静的竹林小道,隐约可见不远处围观了好几个人。
依稀可闻见各种咒骂声。
校园霸凌?俞清婉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绕道而过。
只是离开之时顺手拨通了学校保安室的电话。
****
在专业课上遇见应竔和符杰,俞清婉有些惊讶。
“辅修课程。”不等她问出口,
一道声音直接回复了她。“之前是跟的另外一个班的课,时间冲突我们申请了调动。”
一旁的封拂夏,下意识将长发别到耳后。不知在想着什么,有些别扭,抿了抿唇道:“你们,认识啊?”
秦非池的女朋友。
秦非池大一是政法学院的,和二人同班,虽然后来秦非池转去了经管学院。但,符杰对她还是有些许印象的。毕竟美人总是让人过目难忘。
“认识。”应竔这个人比较傲气,一般不屑于回答这种一看就知道还问出来的愚蠢问题,倒也难得的开了口。他知道的,俞清婉和封拂夏是室友,且关系极好。
封拂夏点点头,不再搭话。乘着下课间隔段,把俞清婉拉到了厕所。“你和应竔很熟啊?他莫不是在追你吧!”
俞清婉洗了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萝卜丁车厘子色唇膏,就着镜子往嘴唇上补了补,又一抿。“追我,你怕是想多了呦!他可优秀了。认识但也没有很熟,共伞之交。看看,我这口红色怎么样?陈溪扬送的。”
封拂夏见她这么说,也放了心。她就说,陈大神那么强大有魅力的人在镇场,哪里会留有其他人的余地。只是嘟囔道:“他优秀,我看你也不差啊!”
又道:“我一英语专业生混得不如你。你和我们上课,一个星期就被老师记住了。”封拂夏摊了摊手。
俞清婉哈哈一笑“被记住也不一定全然是好事啊”。心想应竔这个人,确实厉害。辅修了她们经管的课不说,还有空来听外院的课。
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被转移了。大概对女孩子来说,口红化妆品什么的几乎是永恒的话题。
————
许愿决定辞了在顾燎原家的兼职。太难受了,那家伙完全就不配合啊!她想好了,最后这个月请俞清婉来整整这皮孩子
“不行,矮瓶子!”
“呵,为什么不行。”
许愿揉了揉眉心,开始倒豆子:“从我大二下学期开始带你,到现在还有一个月左右高考,你什么时候老老实实配合过我。给你讲的题,你说会,做题就错。还错全部。动不动喜欢翘课!喜欢打架!”
屏幕里的男孩子沉默了半晌,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无声地咕哝:“那我以后不翘课不打架了,你别走行不行。现在只有几周了,你要是走了,那我发挥失常就赖你的,肉丸子。”
鉴定完毕,他会撒娇,还是甩锅老手!
许愿扶额,明明他其他各科都极好的,怎么语文和英语老是这么拿不出手,徘徊在及格边缘。
她哪里知道,这些其实是某人蓄谋已久。只是不料,差点就把她逼走了。
方骁也入了镜,勾着顾燎原脖颈,倒被嫌弃的推开了。“许愿,最后一点时间,你给我俩一起梳理一下语文和英语吧,我这两科也不太好,薪水照付。”
许愿一愣,她的初衷是什么来着?(;_;)她是那种为一点点钱而折腰的人么?
单从结果来看:显然,她就是!
那边一挂电话,顾燎原就摁住旁边的方骁。方骁还在一脸懵逼中:“干嘛?谋杀同桌?”挣脱开来,整了整衣襟。
“我们一对一辅导,你来瞎凑什么热闹?”四周同学飞刀一般的眼神射过来。方骁打着哈哈小声道:“接着睡你们接着睡。”
把某人拉到了走廊。
他这下倒是明白了。就说这家伙怎么每次考试都考成这样,原来是故意的!翻了个白眼,得瑟的模样:“那没办法,我就喜欢当灯泡,1200w的那种!”
“喂,小外甥,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打这个心思。啧啧啧,人家知道么?”
他双手抱胸一副打趣的模样,叽叽喳喳的,叫顾燎原有些心烦。
“现在哪能让她知道。我准备考本市,考她学校。”
“你不出国了,我姐知道么?”方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停止了说笑,一本正经道。
毕竟顾燎原出国,是很早以前就规划好了的。
“你觉得她会管我吗?呵!”顾燎原轻笑一声。方骁也不再做声。
这个挂名舅舅当的太憋屈了,老被这么怼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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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频遇见,俞清婉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而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应竔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应竔,我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惹到你了。”四个人走在路上,俞清婉声音不大,话语间似乎有活跃氛围的意思。但剩下的几人似乎并未get到要点。
封拂夏眨了眨眼,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符杰。符杰微微摇头,表示一脸茫然。
应竔本人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佳人在侧,吾非君子。”他盯着俞清婉的双眼,微笑。
俞清婉仿佛触电一样,后退了一步。而某人在洞悉她这动作后,笑意更胜之前,在俞清婉和封拂夏的目视下走远了。
封拂夏一把揪住符杰后衣襟,往后一拉,将他截住拽了回来。“你们老大,这是在撩我家婉狗?”
符杰挣脱封拂夏的五爪“嗯嗯嗯,我也觉得是。”撒开腿就跑了。
“我这么恐怖的吗?我就问了一句啊,他撒腿就跑!”封拂夏疑问。细细品读应竔的八字回复。
“美人在侧,君子坐怀不乱。而吾非君子。”
“就说他要追你吧,还不信我!”
俞清婉:……
怪我咯!
可是,他这喜欢,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总觉得不太靠谱,不合情理不符逻辑。
所以应该是我们想多了,可能他就是活跃一下气氛。
可是她忘了,应竔像是会开这种玩笑来活跃氛围的人么?
————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热起来了。走进精品店的一刹那,俞清婉觉得进入了人间天堂。so cool!
智障并不总是蠢得那么明显,白痴才是。
封拂夏一把摘下帽子,放回货架勾上。“果然叫你智障都是高估你了。”
俞清婉表示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说话来着,突然就开骂了?封拂夏差点就翻白眼了。在陈大神面前提应竔就算了,还提他追你,简直倒血位。“没啥,我就是佩服你。别人都靠大脑思维,你TM只有小脑。”
“那你还只有脑干呢!”俞清婉翻了个白眼。
封拂夏蹲下边用目光扫视周围一圈的货品,“我看你靠脊髓,全是简单反射。”
俞清婉:……
好吧,自己吵她不赢。
俞清婉转过身去道:“算了,估计你今天也挑不中合适的帽子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的?”
两人所在地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精品超市。
“没有。那走吧。”
“可是我不想走,外面太热了。多在里面逛一下吧。陈溪扬说等下他来接我。”
封拂夏:……
“娇生惯养空调病!”
“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绿头苍蝇凑堆站,彼此彼此。”俞清婉从货架上取下一个便携usb式充电风扇。
“这个风挺大的!”一边说一边拨弄。
封拂夏:绿头苍蝇是什么比喻!恶心死了-_-||
——
忙忙碌碌轻轻闲闲一天又一天。
俞清婉没精打采的躺在沙发上。突然抬起脚后跟,蹬了蹬沙发。
啊,烦死了,又到了补习的时间。
陈溪扬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又怎么了,抽风了?奶茶喝么?”
“喝!”俞清婉半弯起身子,又平躺下去,一个大字状。诶,她长叹一声:“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烦,学习也静不下来。难道是快要高考的缘故?”
“高考,那和你有关吗?”陈溪扬怼了她一眼。想偷懒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咦,别戳穿她啊!“陈溪扬,520快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脱单啊?要不要我介绍一个给你?”
“我暂时还是只穿一件好了,脱单了容易热感冒。”
偷换概念!俞清婉撅了撅嘴,咕哝道。
生活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即便是平淡无奇的日子里也有让人感怀躁动的时候。
只是你知道梦么?
【醒不来的梦】
俞清婉睁开咪蒙的双眼,神情有些恍惚,感觉房子都在天旋地转一般。疼,头疼!似一根绣花针插在脑子里搅动,记忆也是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
这消毒水味真难闻!
守在病床前的人,原本还在削水果,突然被惊到了。苹果滚落在地。俞清婉眯着眼,仔细看清楚了。“简言知。”
不过一秒种眸中停驻,流光似乎停却百转千回。
“俞清婉,我是简言烨,又认错了!”他把苹果拾起拿去清洗,递了过来。
“又认错了么,”我什么时候还认错过?俞清婉脑袋上顶着一头纱布思索,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很憔悴。
“简言烨,你来的时候有看到封拂夏么?陈溪扬呢?”俞清婉啃了一口苹果。
“牙齿出血了,吃别的吧。”男人并未回复她,撇开话题。盯着她手中咬了一口的苹果
“哦!”
片刻清净。
“俞清婉,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他握着水果刀的右手紧了紧,左手擦拭刀刃的动作却并未有丝毫的不顺畅。
“简言烨,没有。”俞清婉抬眸。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蕴含着超脱她这个年纪的沉稳,那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也不知那时她想到了什么,那双眸子清亮极了。
让别人等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轮到我自己了。
只是,也许,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简言烨,这样的我,你还要和我结婚么?当年,我喜欢的人是简言知。现在,我对陈溪扬亏欠甚多。我对你始终没法全心全意,这样你能接受么?”
男人苦笑。他下巴冒出星星点点的胡茬,眼窝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色的痕迹,整个人有些憔悴。
“这几年,我知你心意,懂你欢喜。我知道这世上除了陈溪扬,没有人比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你以为我就可以忘记陈溪扬对你的好么?我忘不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对你比他对你更好而已。”
“好。我们结婚,我们去领证。”俞清婉语气里有一种坚定和如释重负。仿佛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可是她真的就如释重负了么?
“至于婚礼……”她垂眸,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两个月以后再办吧。”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完成,也该到完成的时候了。
“简言烨,你能帮我拿一个东西么?在我的保险柜里,是一把晴雨两用伞,我有别的用处。这是钥匙。记得把户口本也帮我带上。”
当年陈溪扬设计了一把雨伞赠她,却被她弄丢了。后来他又送了一把晴雨伞:YAIMEY
只是没想到,他的遮风挡雨予君雨伞,到头来却变成了与君欲散。
俞清婉突然有些头疼,想必是用脑过度,没一会儿又继续睡眠了。
简言烨蹑手蹑脚地替她掖好被子,就这么站在床边听着她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许久才离开。
有时候,他也很怀疑自己,当年的那些事情,究竟算不算是错误。可是,生命里每个人每做出一次选择,并不总是偶然凭运气,而是命中注定,命该如此。
一个问题:
假若一直徘徊在梦境回忆与现实之间,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梦,什么又能算得上现实?若梦境太过美好,不醒来是不是就可以成为现实?
【做了一个梦】
北半球的六月天,V市仿佛沉浮了整个年年月月的火气猛地爆发。若不是为了参加学校的竞赛活动,她是断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这个城市的。
中长发梳成高马尾,编成一排麻花辫。橙色短t恤微微露脐,搭配白色超短裤,脚踩一双低跟黑色包头凉鞋。这样子的打扮在人群里并不亮眼。俞清婉从背着包从考场出来时,迎面便是一团热气,包围周身。
强烈的气温差一时叫她难以适应。连呼气都有些不大顺畅。仿佛从一个极端落入另一个极端。
这考场温度委实太低了些。v市与b市的距离说不说远,倒也不近。午餐是决计赶不上了,心里就惦记着,早点赶回去吃陈溪扬做的晚餐,她挺想念他家冰箱的——她喜欢的都有!
说来,两天前,一对一临时补习,就已经告一段落了。奈何她这些天吃过陈溪扬做的饭菜,嘴皮子也养刁了不少。
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先抓住他的胃。对付女人,同理。
陈溪扬刚一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俞清婉躺在沙发上,半曲着身子。
身上什么也没盖,脸蛋很红。手指触上她额间肌肤之际,他眉头轻蹙。转手就把空调温度打高了几度。又从衣柜子里搬出一床厚棉絮,麻利的套上床罩,给她盖上。裹好。
弄好一切,不知道又从那个角落摸出来一个带盖的收纳盒。
俞清婉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真实,也太恐怖了。所有悲伤的事情,纷至沓来。没有好运,只有不幸;没有生机,只有死亡。
梦里有空难,有车祸,有昏迷不醒。那样的画面太压抑了。
“怎么了?”陈溪扬上前,正要把她扶起来。“哪里不舒服么?”
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还在睡梦中,动作一顿。
原本他是准备来叫她吃饭的。
只见她眼泪一串接着一串的滴落在沙发上。虽不太明显,却还是能看出来,沙发那块已经湿了一小片。
现在看来,她只怕是做噩梦了。
陈溪扬稍稍放宽心,轻轻把她摇醒,把她扶起来,“好点了么?先吃饭,等下睡前吃点药。”
俞清婉睁开眼,眼底有些迷茫,眼睛微红,脸颊处还有未干的眼泪留下的一条线。
暖黄色灯光,很温柔。可对刚醒的俞清婉来说,还有些刺眼。
整个人有些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