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受了大娘“大限将至”的事实所以我在第二天打算找沈云心商量下送大娘最后一程。谁曾想当我刚打开房门就见沈云心风风火火的向我走来:“做梦的,我决定在大娘家多住几天不过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所以你请自便但是不许丢下我自己离开哦。那么祝你这几天玩得开心。”说完这句话她就又匆匆离开了。
见她这副状态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反正多留几天的目的是达到了。以我喜欢一大早就到处乱转的爱好当然不可能老实的宅在房间里所以我决定去这个镇子里到处转转,最好是那些偏僻的地方可是我对这个地方不熟悉,于是小阿朵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最好的向导。我手牵着小阿朵窜走在这个小镇的各个弄堂和小巷里,一路上基本都是静悄悄的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起得太早的缘故毕竟此时天才蒙蒙亮而已,直到在阿朵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才知道猜错了。据阿朵说这里是镇子里的晒谷场,除了秋收时晒谷子的主要功能外,它最主要的作用还有两个:旬日时充当集市地和重大节日时的庆祝场所。然而今天我们看到的景象又有所不同,此时这里集中了好多的人细看之下会发现其中大部分是一些工匠,因为他们此刻手上忙活着的正是一些手工活:有人将一根根的木头加工成木板,有人在将一截截的木头雕刻成各种动物甚至是人的形态,还有人则是在加工石块……
“徕仁爷爷早!”小阿朵刚来到这里就甜甜地对着一个六七十岁头裹厚厚包青头帕的大爷挥了挥小手叫道。
“原来是小阿朵呀,你怎么这么早就到这里来了?”大爷转过身来到我们身边慈祥的看着阿朵道。
“哦,我是给梦叔叔当向导出来逛村子的。”小姑娘说着仰起小脸挺着胸膛说道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小阿朵真厉害,这都能给人当向导了。”大爷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脑袋说道。
“您好,徕仁大叔!我姓梦来这边旅游的,现暂住在小阿朵家。”我说着向大叔伸出了右手。
“你好,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大叔说着轻握一下我的手马上就放开了。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了一下但我感觉的出来上面长满了老茧,那正是一个勤劳朴实的老农才具备的双手,顿时我对这位老人又亲近了一些。
“大叔,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呀?”
“哦,你是说这个呀。”大叔用手指了一下场地上忙碌的人们露出一丝淡淡地忧伤说道,“我们这是在为族老的祭礼准备呢,你既然住在阿朵家相信族老已经将自己的大限之期这事告诉你了吧,我们正在为此而准备。”
“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这个就不麻烦梦先生了,我只希望您以后能好好的照顾小阿朵”看到我略带疑惑的神情徕仁大叔继续说道,“这事族老在前几天就已经和我商量过了所以你不必惊讶我会知道,我相信族老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原来,昨晚上大娘那番话只是为了再次确定下自己的眼光而在试探我,虽然这让我心里有一丝不爽,但是转念一想这正说明大娘对我的信任毕竟在昨晚之前她已经有了将阿朵托付给我的想法,无奈事情太大所以再确认一次也是有必要的。这么想着我的心情就莫名的有些激动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肩上浓浓的责任。
告别了徕仁大叔我们又回到阿朵家,吃过早饭沈云心又神神秘秘地拉着大娘出去了。百无聊赖下我只得和阿朵这个小大人聊起了天:“小阿朵,我很好奇你的普通话怎么说的这么好呀,刚才出去时我好像没看到你们这里有小学堂呀。”
“虽然没有小学堂,但是我们都会在村里的祠堂学习汉语。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徕仁爷爷你别看他就像个干农活的普通老爷爷,其实他年青时在凤凰县里呆过好多年,我们村里所有孩子的汉语都是他教的。不过我可是村里最聪明的小孩,也是普通话说得最好的。”说着这丫头又露出一副骄傲小孔雀的样子。
“对了,说到徕仁爷爷,他和你奶奶的关系很好吗?”
“那是当然,因为徕仁爷爷是村里的第二族老,除了奶奶外他是见识最多的人,而且一星期后奶奶去找先辈后他就会成为村里的第一族老。”
“……”我本不想跟小阿朵讨论她奶奶大限这个话题的,但是看见小姑娘那天真的模样我又实在不忍心欺骗她,于是认真说道:“阿朵,问你个问题,你知道奶奶去找先辈意味着什么吗?”
“……”小姑娘沉默的低下头去一秒后才一脸严肃地重新看着我说道,“我知道,这意味着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着小姑娘的话我心头一颤,这个懂事的丫头真让人心疼,我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久久无语。小丫头将脸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口小身体不住地抽搐着,哭声也由最初的抽泣变得越来越大声直到哇哇大哭,不管怎么懂事她终究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
“梦……叔叔……,我知道奶奶……呜…呜…要离开我了,可是…我不要让她担心……所以…呜…呜…我就一直当做…不知道…呜…呜…呜…”
“好了,阿朵,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了”此时我也不再纠结于她是否喊我“叔叔”了,我只想尽我所能的让这孩子少伤心一点,“你奶奶也跟你说过以后让你跟着我,你愿意吗?”
“嗯,阿朵是奶奶最乖的孩子,我一定会听她的话好好地和叔叔你们生活在一起的。”
“那就好,你放心吧叔叔以后一定会把小阿朵培养成最漂亮、最能干、最聪明、最坚强的女孩子的。而且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以后想奶奶了我们直接飞过来看望她就好。”
“嗯…阿朵一定会听话,也一定会坚强的。”小姑娘从我怀中挤出来紧握着自己的小拳头举了举一脸坚定道虽然她的双颊上还有两行泪水在流淌。此时的小姑娘尤如一株才露尖尖角的小荷正准备开启独属于自己的精彩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