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在座位上写英语作文,‘You'll be my rise and shine soon as then stars align.’
解予舜转过身问王亦然,“你知道汪精卫是谁吗?”王亦然摇头,解予舜又转回去了。王亦然侧头问罗尔,“汪精卫是谁呀?”罗尔没抬头,眼晴看着英语本,“他是汉奸,他老婆是陈璧君。”
罗尔知道这个源于她幼年看的书,别的小女生看童话绘本的时候,罗尔看得多是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还有古代民国近代现代的历史书。
罗尔也不是不想看别的小女孩爱看的书,罗尔爷爷爱看这些,家里有一大箱子这样的书,没有别的书可看,她的求知欲也高,她性格本身就不算外向。没什么小朋友玩,大多数自己独处,闲着无聊就开始找书看。开始是饥不择食,后来慢慢看进去了,手不释卷。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一知半解的看。
一听汪精卫的名字就想起来之前自己有看过的上海滩谍战系列小说里就有汪精卫这么一个特务。
王亦然用笔帽捅了捅解予舜,解予舜回头,王亦然一板一眼告诉她,“汪精卫是汉奸。”解予舜不知道是真的讶然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看向罗尔,“你告诉她的?”
罗尔心里想:能不能自己有点数,就做前后桌王亦然的这个音贝跟我说话你能听不见,非要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罗尔回答说是,解予舜翁声翁气的说:“谢谢。”
罗尔用小手指头掏了掏耳朵,她微眯着眼睛,虹膜中央圆色的瞳孔放大。她知道何仙姑翘兰花指的时候为什么小指甲盖奇长无比了。她撇起嘴,貌似解予舜这家伙跟她说的也就是‘对不起’和‘谢谢你’,以他的段位想对我说声‘没关系’还得再修炼一下。
想到这里罗尔马上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说不客气。
解予舜心里有些发涩:你一次对我笑,是为了笑话我。
王亦然不动声色收进眼,心微苦:你皱了眉头,当你望向她笑时。
不琢不磨,不切不蹉。
不谙世事的罗尔读不懂着些个内心的曲折。她继续写作文。‘It goes without saying that ...’
王亦然写了张纸条扔过来,姐们儿,你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交每个礼拜的五块钱了。
罗尔反应过来是保护费,因为她一般在家里吃饭,零花钱给的不多,五块钱并不多,每个礼拜都得紧巴一点。上个礼拜王亦然没提醒她,她回了字条说我现在给你。字条里夹着她从口袋里的钱中点出来的十块钱从两人桌位下面递给罗尔,她们俩的书包用夹子并夹在一起,像一个隐蔽的墙。
王亦然比了一个Ok的姿势,罗尔关注的焦点,‘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王亦然不像罗尔,她家离的远,早中饭问题都是在学校解决。早上买些早点什么,中午吃饭在学校食堂吃。罗尔有次中午留下补作业,看见过食堂饭菜本尊,清心寡欲的样子。
王亦然提起就气愤填胸,“好吃的没怎么吃过,我说说难吃的,我校食堂的饭本不是饭,吃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饭。”
罗尔莫名联想到了某种动物。
还有后来看到爆红网络的《讨食堂檄文》很有共鸣,其中曰:吾本少年,状若饕餮,自当博食。而食堂逆天地之理,非吾等所望,但何故令众人食于此?盖有利益驱使也。然吾食此,非仅如咽糟糠,或可谓之砒石。暂不论何故为此,后又一地,美名其曰“小吃部”。仅吾所知,所谓佳肴,尚不如方便之面,此前食堂与之系同一家所做。仅此,吾已无言。若确为雾灯,何不良性竞争,反一家独大?今吾冒学堂之大不韪,作文以记之。盖其真如佩虎符、坐皋比者。诸君当同檄文以缴之。
王亦然疑惑地问她,“你今天怎么问我吃什么了?”罗尔自己思考了一下,以下是她的思考过程。
‘对啊,我怎么会问王亦然吃什么?’‘我好像是从兜里的钱点出来十块的。’‘我的钱什么时候变多的?’‘哦,今天早上奶奶给我的。’‘我没问奶奶要钱奶奶为什么给我钱?’‘爷爷奶奶去隔壁婶子她二叔家三小子四姑娘喝喜酒去了。没人做饭给我吃就让我今天自己买吃的。‘早上起晚了赶时间去上学,漱口,抹了把脸,抓了抓头,奶奶看我手忙脚乱就把钱放我口袋里嘱咐我,我咽下一口粥,应了一声就抓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就往外跑。’
罗尔告诉王亦然事情的原委,王亦然没有震惊,她表现的很镇静。她可以接受罗尔的反射弧太长毕竟这对她也是有利的嘛。
偷听墙角的某人此时很不厚道的笑了,‘这家伙,真是个呆子。’
到了北京时间12点15又过了八秒钟的时候,挂钟里的时针指向12,分针指向3,秒针指向8。
王亦然和罗尔坐在了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各点了两素一荤,王亦然环顾四周,对罗尔低声说,“我开学的时候来过一次,现在这家生意是蒸蒸日上啊。”
吃着碗里红烧排骨的王亦然瞅了瞅罗尔盘里的鱼。看她一点一点抿着肌间骨。
相较来说,王亦然更喜欢吃红肉,罗尔更喜欢吃白肉。在不论多吃红肉易酸性体质,应多吃白肉等碱性食物之前。
往后推的岁月里,罗尔是自诩生活饮食还算规律的人,可是后来遇见那个人之后,活生生被敲棺盖论为‘不作不会死’,透支生命的银。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还拿透支来说,透支信用卡无力偿还,银行冻结了卡片,并将你列入禁入类客户,拉入黑名单。
有些岁月快进或后退,都是一阵唏嘘,无可奈何。幸好未来不来,我们还不清晰知道那些答案。说什么愿无岁月可回头,且有一人共白头。虚无缥缈,它只存在那些‘甘愿’的人身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王亦然挑着筷子作势要夹罗尔碗里的鱼,罗尔护住碗,不肯就范。
王亦然的手劲本就比罗尔大,每次掰手腕如果是左边为赢,那就是两只交握的手持续不到三秒就从中间往左边倒。
指定掰到右边也是一样,观看时就会发现,王亦然笑咪咪地,手上暗使劲道,罗尔龇牙咧嘴,脸上丰富表情,昭示着她似使出吃奶的劲。结果显而易见,王亦然压倒性的胜利。罗尔很是惆怅地问王亦然:“你就不能掰手腕输我一吧吗?”
王亦然囧,“等我俩掰了我就输你一次。”
罗尔头摇的跟只拨浪鼓。
眼看吃着碗里盯着罗尔碗里的王亦然就要得逞,赫然一餐盘递了过来,笑得人畜无害的解予舜同学持起那盘中鸡腿肉夹了一箸准确的放进王亦然杏口微张的小嘴里,王亦然忘了咀嚼,囫囵吞咽进食管里。
他眉眼弯弯绕绕,说进她心坎,“鸡腿肉好吃,对吗?”
罗尔咂咂嘴,解予舜喂了王亦然一筷子,这一腿解救了她的啵啵鱼。
么么哒。
层面不一样了,许会说,春风骀荡,愈发酡颜。
罗尔侧目王亦然的脸,觉得可以运用作文摘抄描写,‘她的脸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然后很自然的没有然后了,就像描述天气晴朗,作文开头总是描写,‘今天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