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法则无效化的纪诚，面对月心简直是被单方面吊打。
不过，纪诚本来就没在月心身上感觉到杀意，再加上自身的羞愧感，也就没有多做反抗，任由月心蹂躏。
更何况，他等下还有事情要求月心。
“你和沈清芸还真是像，连伤人时都用的是同样的话。”
月心蹂躏够了，拍拍手上尘土，“不过，我打不过沈清芸，但是打你还是没问题的。”
她不过是二十四岁而已，几天之内居然连续两次被人嫌老，她还没受到过这种屈辱，所以就连沈清芸的份也一起揍了。
“你和沈清芸交过手？是切磋还是真正交手？”
纪诚追问道，月心和沈清芸应该没有成为敌人的理由吧！
月心的脸上浮现出红晕，扭扭捏捏地回答道：
“一点小误会而已，已经澄清了，她其实也没对我做什么了，真的没做什么。”
说着，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襟。
既然没有做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脸红呀？而且拉衣襟那个小动作是怎么回事？真当我没看到吗？
当然，这些话纪诚只能在心里问，当面问出来，可能就不只是一顿揍这么简单了。
月心似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略带着同情地看着纪诚：
“虽然我没有出什么事，但是你将来会不会有事就不一定了。”
她是知道纪诚正在追求沈清茹的，可是以沈清芸那么“危险”的性格，她的妹妹有没有遭她的毒手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月心的嘴角勾勒出邪恶的微笑，看得纪诚直打寒战。
“刚才那个领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时候法则对你没有用？”
纪诚问道，事关自己最大的底牌，他不敢有一丝大意，时间法则可能存在着他以前没有想过的弱点。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月光领域并不是专门克制时间法则的领域，只不过是时间法则刚好被月光领域克制而已。”月心道。
也就是说，这是时间法则本身就存在的缺陷，并不是月心拥有专门克制时间法则的神通。
纪诚心中微微发冷，幸好是被月心发现，如果是在生死斗中被敌人所利用，那他很可能会死的很惨。
“时间法则改变时间流速，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之之千里，一点小小的偏差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月心道。
纪诚微微颔首，时间法则的强大就在这里，让对方强大复杂的神通都失去威力，即使只作用于自身，也能掌控战斗节奏。
“虽然抵抗时间法则的方法不是没有，但是代价过大，并不实用，还不如不抵抗，任由时间法则发挥。”
月心继续讲解道，“比如，你的时间法则能对水造成影响吗？”
纪诚的剑本来就是水做的，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月心的意思。
霜降无论破碎多少次，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团水无论被绞的多么支离破碎，它也还是水，除非被根本性毁灭，但那样的话代价太大，还不如改用火。
当月心使用月光领域时，时间法则无法怎样扰乱，月光还是那些月光，从结果上看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哪怕是只作用于自身，可是相对于月光领域也是没有变化的。
“那么，只要是单一的道组成的领域，都是时间法则的克星吗？”
纪诚心中微微发冷，如果这样的话，时间法则还有什么用？
有这么大的缺陷，只要被敌人知道，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月心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纪诚，带着关爱的眼神：
“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以前听说过单一的道形成的领域吗？”
听了月心的话，纪诚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关于道之领域的知识，发现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因为这根本就是常识，如果把道之领域比作一首诗，单一的道之领域就像是用一个字来作诗一样，这是非常困难的事，书中会专门提醒你作诗不要用一个字吗？
想到这里，纪诚的心里好受了一些，显然像月心这样用纯粹的月光所形成的领域，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月圣也没能做到。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弱点，没有意义，至少说明时间之道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大道至简”的敌人。
“所以说，你在某一方面已经超过月圣了吗？”
纪诚带着敬佩看向月心，月光领域是月圣所创，但月心已经把它提升到了月圣也没有达到的高度。
“月圣师尊只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而已，并不代表她做不到。如果创造了全新的法门，就代表超越了先贤，那超越先贤也太容易了点。”
月心摇了摇头，并没有因此自恃甚高。
纪诚笑了笑，没有说话。
月圣本就是专精太阴之道的，甚至连天道中的太阴之道都因为月圣的存在，从而提升到了全新的变度，所有太阴之道的变化月圣都已完全掌握。
但是，即使在拥有月圣的传承的情况下，月心仍然能在太阴之道上开辟出全新的道路，她的天赋心性都不可揣度。
“对了，沈清芸让我带个话给你，小心时仪之书！”
月心忽然想起了沈清芸让她帮忙带的话，这句话重要，但并不紧急，她之前就忽略掉了。
纪诚微微颔首表示谢意，但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看来你也已经发现了，时仪之书是有什么危害吗？”
月心对纪诚的反应很感兴趣，“说起来，能把传承中的具体力量影射到现实，这样的传承，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纪诚感觉自己又被常识误导了。
传承的本体是在时间长河里的，只有道和知识能传承到现实，这是一个基本常识，而时仪之书和命运之书是特例，当然没有记载。
“你和沈清芸的传承应该不只是传承，传承中肯定隐藏了其它的东西，不过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月心道。
“以前不太确定，但是现在更确信了一些，既然存在另外的修行体系，那么出现另类的传承也是很正常的。”
纪诚相信月圣应该是提醒过月心另一个修行体系的存在的。
“如果存在史前文明，那么将一切痕迹全都抹去的力量就太可怕了，可是师尊从来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月心的表情有些无奈，长辈们总是喜欢玩神秘，明明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但非要她们自己去重新探索一遍，费时又费力。
“可能是怕影响我们的道心，我隐隐触及一部分未知的存在，就有道心崩溃的危险，只有一点点的接受，才能承受得起。”
纪诚的神色很认真，他灵魂深处的大恐惧自他出生起就一直在折磨着他，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面对它的勇气。
“我一直在世界各地游历，各种千奇百怪的现象都见过，再特殊的东西，放在整个世界里也不显得奇怪了。”
月心道，“只有沿时间轴进行纵向对比才能有些收获，自从清水圣君证道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自清水圣君证道以后？难道是清水圣君打破天道限制，造成了特殊的影响？”纪诚猜测道。
自清水圣君证道之后，凡是有资格证得神道的人都会主动放弃证道，这个在他们这个层次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一千年来天地法则的变化也比过去万年变化的都多。
如果说这些变化和清水圣君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这是事实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还没有告诉我，时仪之书到底有什么危害呢！我只听说过过度依赖传承会有危害，还没有听说过传承本身有危害的。”
月心对于这个危害很是执着，直觉告诉她这个很重要，可是刚才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
“我也说不太清楚，我的力量主要都是时仪之书带来的，只有和沈清茹在一起时，才从时仪之书的影响中脱离了一部分。”
纪诚道，“而在脱离影响时，我的本能驱使我毁掉时仪之书。并不是真正的毁灭，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要毁掉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喝掉它，想要毁掉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它照在植物身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层次的毁灭，但你可以尝试一下新的思路。”
月心提醒道。
月心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纪诚的心里豁然开朗，他既做不到摆脱时仪之书，也不愿意依赖时仪之书，但其实这根本就不矛盾。
就像赵无华借助妖族血脉提升自己一样，把它当食物就可以了。
“难怪你能做到月圣都做不到的事。”
纪诚再看向月心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敬畏。
也许，月圣选择她根本不是为了选择继承人，而是为了培养出超越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