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四台银色刀锋,这一个岔路口,只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虎背熊腰,面如刀削,坚毅的面庞上一对虎眸炯炯有神,一袭黑色的习武服勾显出曲线分明的壮硕肌肉。
他不急不缓地抬步走来,速度不快,却很快到了吴孤的跟前,近两米高的身躯释放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就在吴孤看清这人的时候,瞳孔不禁一缩,原本清澈的眼眸内,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安、愤恨,但更多的还是似要从胸腔喷涌而出的愤怒。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崩岩剑刷地一下直指对方的喉咙,一双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吴!天!毅!”
吴孤的喉咙有些干涩,咬着牙一字一顿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吴天毅微微一笑,笑容很憨厚、很温和,但他的眼眸内却透着令人如坠冰窖的极致冰冷。
他停下脚步,眼神冷漠地俯视着吴孤,如同在看一只可怜的爬虫。
“哎,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有礼貌,真是越长大越无礼了,小孤,对长辈要尊敬,毕竟我可是你的二叔。”
吴天毅双手交叉抱于身前,以一副长辈的口语教训道:“来,快叫声二叔。”
吴孤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带着挑衅的话,喉咙里艰涩地蹦出三个字来,话语间包含着不解、难过以及愤怒。
“为什么!”
吴天毅虎眸一瞪,大声训斥道:“小孤!你这是跟二叔说话的语气吗,难道你忘了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吗,对长辈要尊重,不得无礼!”
听得吴天毅提到自己的父母,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吴孤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吴天毅,将进酒的能量氤氲,崩岩剑上腾起冷冽的青白光芒,身上冰冷刺骨的杀意毫不掩饰,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
“为什么!!”
吴孤的声音拔高了一大截,满腔的怒火从口中发出时,却化作了寒冷到极点的冰冷,通道内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
吴天毅对此却置若罔闻,像个耐心的长辈,上前一步,准备将手搭在吴孤的肩上,一边叹息着摇摇头,一边嘴里说着苦心孤诣般的谆谆教诲,“小孤啊,既然你爸妈没有把你教好,那就让二叔来教教你,要尊重长辈,说话的语气呢要温和,不可以大呼小叫的。”
吴孤面色冰寒,如同结了一层厚厚的万年冰块,一步后撤,躲开了吴天毅的手掌,他眼睛一眨不眨,仿若勾魂的死神,阴冷无比。
“为什么!!!”
吴孤第三次喝问,崩岩剑上剑芒大盛,呼之欲出,似乎只要对方再不回答他的话,就准备动手了。
吴天毅又一次试图抓住吴孤的肩膀,仍旧被躲开了,他虎眸一瞪,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充愣,“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问为什么,二叔的话你也不听,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
看着对方一脸的明知故问,吴孤心头一阵火大,崩岩剑猛地挥斩而下,口中爆喝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吴天毅的反应不慢,轻轻一退步,轻易避开了这一剑,继续故作不知道:“哦?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可不是很清楚。”
吴孤浑身发颤,通红的双眸如同血滴,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愤怒,“我父亲可是你的大哥啊!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吴天毅眼中寒芒闪烁,呵呵一笑道:“原来是这事,小孤,那你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对我大哥下杀手,都是一家人就算有矛盾,也不会大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听说,月家的人一直在找你,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月家搞的鬼,习武界八大世家,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吴家最强,其次是月家,他们想取代我们第一世家的名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吴天毅话锋一转,语气略带焦急道:“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别说年轻一辈,就算是在老一辈人中,也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他们肯定是想悄悄囚禁你,在这一届的武道大会中一举夺下第一。小孤,月家的人随时可能找到你,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吴孤一脸漠然地听着吴天毅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他神情冷冽,嘲讽道:“装得可真像,月家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我自然会查清楚,倒是你,吴家家主的位置,坐着可还舒服?”
吴天毅打了个哈哈,“你还真是误会我了,大哥大嫂出事之后,我也是茶饭不思啊,可是吴家乃是习武界第一世家,不可一日无主,我也是没办法,只得暂时接下。”
他目光瞥向了吴孤胸口的黑色半球形挂饰,劝慰道:“小孤啊,你放心,既然大哥已经将传承碎玉交给了你,这个家主的位置是你的跑不了,我现在只是暂代家主,只要你一回来,我绝对立马还给你。再说了你年纪轻轻,便步入大成之境,此等天资,就算大哥还没将传承碎玉传给你,这家主之位也一定是你的。”
吴孤面无表情,语气生硬道:“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你可查出我父母的死因了?”
吴天毅面带悲意,说道:“大哥可是家主,他和大嫂遇害,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找出凶手,但你的安危对我们而言更加重要,毕竟以你的资质,必成宗师,要知道一名宗师可保家族百年不衰,要先保证你的安全,才是头等的大事。”
“呵呵呵…”
听着吴天毅义正言辞的话,吴孤冷笑一声,“既然你已经见我到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我很安全,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派人去查查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了?”
吴天毅摆了摆手,“小孤啊,我听说月家大致已经查到你藏身之处了,他们随时可能找到你,你快跟二叔说说,赶紧把你接回吴家才是大事!”
话说到如此地步,吴孤哪里还察觉不出来,他眼神悲凉无比,而后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