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尘白与郑风将门关好赶上来,看到屋里的状况后,表情与佐佑千如出一辙。
沙发边缘,李凡整个人倒在那里,从地上的流血量来看,他存活的几率……为零。
佐佑千没有等待黎俐莉回话,走上前查看四周,茶几的边缘染满鲜血,顺着棱角有致的弧度滑下,看来这里是事件的根源。佐佑千蹲下身子,食指摆在李凡鼻前,和他们料想的一样,地上的人已经断气。
黎尘白收到了佐佑千的目光,蹲下来抱住了黎俐莉,这才发现她的左臂外侧正在流血,右手紧握着那里,血已经顺着指缝间流出。黎尘白连忙起身向郑风要了医药箱,为黎俐莉消毒包扎之后,又将她抱入怀中。她还在发抖,在黎尘白的怀中寻找温暖,唇齿间细小的发声,黎尘白贴身俯听。
“哥……我杀人了……”声音也在打颤,黎俐莉双目依旧无神,今晚她经历了太多,从恐怖照片开始,然后又是李凡的闯入,接着……他就倒在了那里!通过自己的手……倒在了那里。
黎尘白伸手抚摸黎俐莉的秀发,他相信黎俐莉一定是正当防卫!场面散打,黎俐莉对力道的控制比谁都要好,她出手不会没有分寸的!
“小千你要干什么!”见佐佑千拿出电话,黎尘白下意识的开口制止。
“报警啊,让老头来一趟,先把这件事了解了。”理所当然的回答,佐佑千继续手上的动作,立刻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抬起头时,黎尘白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伸手想要抢夺佐佑千的手机,却无奈对方反应灵敏,保护意识让佐佑千自然的躲过了黎尘白。疑惑的睁着眼睛看他,目光中带着询问。
“俐莉现在状态不好,不能报警。”
佐佑千偏头看了眼黎俐莉,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这种事越早报警越好,时间久了解释都显得无力,黎尘白不会不知道这种常识。
“她又没杀人,正当防卫不会被判刑。”从心底里,佐佑千见到李凡尸体的那一刻,就判定黎俐莉无罪。他相信黎俐莉没有杀人,所以才放心的拨打电话,因为他们不需要准备。
这么说是没错,黎尘白转头望向黎俐莉。还是阻止了佐佑千:“不行,警察来了一定会审问俐莉问题的。”那样会给黎俐莉压力,他担心出什么事。
佐佑千暂时妥协的收起手机,向黎俐莉走去。蹲着麻烦,他索性直接坐到黎俐莉面前:“宝贝你相信我吗?”双手搭在黎俐莉的肩头,让她那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目视自己。佐佑千看的心疼,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一会儿警察来了,我陪你进去。现在的情况必须立刻让警察赶到。”
他现在做的决定是最理智的,黎尘白完全站在黎俐莉的立场去阻止,只是想让黎俐莉先恢复一晚上。可是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法医来了之后是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桌上的血迹一夜之间也会发生变化,还有尸体的改变,小区监控的证据,这些他们都要考虑。到时候和警察说,这么晚报案,是为了让当事人缓和一下,以更好的状态去诉说案发过程,谁又信呢!
一夜,很长的时间。完全足够凶手隐藏罪名,破坏案发现场,伪造案发现场。到时候对与警察来说,这些就都有可能了。那就不是什么正当防卫的事了。
黎尘白听了佐佑千的话,猛然转身。见到郑风制止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他又一次因为黎俐莉而不相信佐佑千了。而每一次不管在什么状态下,黎俐莉选择的都是相信。
点着头,黎俐莉同意了佐佑千的做法。笑着拿出了手机,佐佑千报了案之后,扶起黎俐莉,让她坐到沙发上去。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秋旻的伤口处已经裂开。
黎尘白走上前将秋旻抱上沙发。在警察赶到之前,佐佑千决定先问清状况。当然,他们询问的人并不是黎俐莉,而且比她状态好一些的秋旻。
刑警赶到的很快,是佐佑千的朋友周队,这一片刑警的头头。因为佐佑千有时会帮忙他们处理一些案子,所以一来二往,就和他们的高管混熟了。
报警时,佐佑千直接给他们队长打电话,并贴心的嘱咐他们少带一些人过来。他已经为黎俐莉做出最周全的保护,他说到做到。
周队听话的就只带了两个人,低调的过来。一位正在那里检查尸体,做采集指纹的工作。周队带着另一个人走向黎俐莉:“请你配合调查。”抬头看向佐佑千的房间:“和我们到那里。”语毕,转身进了房间。
黎俐莉紧张的看向黎尘白,身边多了一只手:“有我在怕什么,都说了不会让你出事的。”带着黎俐莉进了房间,佐佑千无视周队郁闷的眼神。
“我只叫了一个人。”
“我是她的代表律师。”佐佑千嬉皮笑脸的解释了句。
“什么时候考的律师证,出示一下证件,我看看。”抬起手,周队一脸认真的要着。
黎俐莉担忧的看着佐佑千,低估两人的感情,开口准备让佐佑千离开。却没想到佐佑千拉着她就坐了下来,一掌拍在周队要证件的手上,道:“别这么认真嘛,吓坏她了。在我女朋友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这句话让周队的目光落在了黎俐莉身上,紧张的没有反驳,黎俐莉低下头不说话。感觉自己面前有一只手在晃动,头顶传来了佐佑千维护的声音:“喂,都说了是我女朋友,你怎么看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一脸不爽的样子,佐佑千总能注意到她的情绪,很好的进行保护。
话都这么说了,周队也给了佐佑千一个面子,同意两人一起待在这里。给身旁的人一个眼神,黎俐莉见那人拿出笔,开始时刻准备着。
“姓名。”
“黎俐莉。”
“性别。”
……
一句话让黎俐莉愣住了,抬起头望了望周队,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她这么小家碧玉的样子,很难辨认性别嘛!
佐佑千看出周队是想要缓和气氛,笑着配合他开了几句玩笑。黎俐莉的心情也成功被周队转移了注意,没有太去想刚刚发生的事了。
这回开始认真起来,周队开始询问:“案发经过麻烦你说一下。”
黎俐莉抬头望着佐佑千,他的笑容给了自己信心。鼓起勇气去回想当时的事。
其实事情发生在和黎尘白挂完电话之后,刚放下手机,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黎俐莉原本还很谨慎,因为刚和黎尘白打电话,他们不可能回来。可因为在画面中没有见到佐佑千,如今开门的声音就让她自然联想到是佐佑千回来了,毕竟是有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转头和秋旻说笑时间,门已经被打开。黎俐莉习惯性的望过去,然而站在门口的人出乎她的意料。李凡从容不迫的将门关上。
打算拖延时间联系佐佑千,可黎俐莉看到李凡腰间的刀之后,慌了神。而李凡也没有和她们废话,拔出腰间的武器,就向黎俐莉冲了过来。
碍于秋旻在自己的右边,黎俐莉灵敏的向右躲开,李凡的刀插进了沙发,黎俐莉拉起秋旻让她尽量远离李凡的同时,一脚踹向了李凡的肚子。这一脚力度极狠,将李凡踢到了沙发上。
黎俐莉趁机抱起秋旻向门口跑去,李凡伸手虽没黎俐莉好,可他知道怎么攻破黎俐莉的防线。目标转向受伤的秋旻,她在黎俐莉的怀中很好被攻击。
然而常年散打的黎俐莉也猜出了他的目的,在李凡做出反应之前放下了秋旻,决定将李凡打晕,她们再离开。
李凡手握着刀冲了上来,黎俐莉后退闪躲,右手重切李凡握刀的手,不出意料的巨痛让李凡松了手,正准备将他打昏,李凡左手迅速接住空中极落的刀,反手向秋旻划去。
黎俐莉敏捷的收回了出拳的手,握住李凡的手臂向前反力道甩去,反手的力道让李凡没能握住刀,刀刃划在空中,距离秋旻越来越近,黎俐莉用左臂毫不犹豫的挡下,无视空中四溅的鲜血,握住李凡的手没有松开,向回拉的同时,又踹去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