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见天际,浩然而无边,阳光无法到达的森林,夜里却难得的带着一丝温暖。
而这难得的暖风,兴许就是赤身裸体的无性饿鬼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撑因素。
这里的生物,无非就两种,捕食者蚀鬼阎魔,被捕食者饿鬼。
当然,如同往日一般,很多的偶然事件会送来别的世界的入侵者,这成为了他们掠夺厮杀的对象。
生存面前,不论那个世界,都是一口粮食一地血腥。
而饿鬼之森的植物,又那样的简单与单调,除了高不见天的大树,便是长不到头的树藤,叶子有毒,汁液有过之而无不及。
饿鬼身上无两两肉,腮帮子都瘦出了明显的轮廓。
这世间,是怎样的罪人,才会遭受这样的罪孽?
在这样的世界,人类的伦理是完全行不通的,他们时不时的互相厮杀,仅仅也是为了活命。
他们的大脑,已经退化的相当的简单,无非就是出于猎食的本能,以及对猎食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做好虎口拔牙的本性反应。
蚀鬼阎魔的躯体一路沿着树干快速的下滑,它的身体不断的分泌出一种黏液,使得它在下滑的过程中,很好的藏匿了摩擦带来的声音。
这样的进化,其实有点类似于人类世界的蜗牛,即使负重前行,那怕是悬崖峭壁,它们依旧可以一步一步的走完,留了痕迹,却不会留下声音。
而蚀鬼阎魔的厉害之处是蜗牛无法比拟的,首先它可以随意变换形态,其次它的身躯极其的灵活迅捷,这使得它的隐蔽作用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饿鬼们俯视眈眈的看向高空的,他们收敛了眸色,一切都是黑夜里独有的黑色。但是这样的状态,虽然隐藏了自身的位置,却同时因为没有启用绿眸而丧失了夜视功能。
下来到触手可及的攻击范围,蚀鬼阎魔突然从巨大的树干上抽离。张开了血盆大嘴,一口咬掉了地上数十个饿鬼,甚至没有咀嚼。
蚀鬼阎魔暴露了身形,余下没有被吃的饿鬼们,纷纷对着蚀鬼阎魔蜂拥而上。
其实在饿鬼之森,饿鬼们的数量相当的科幻,完全可以依靠庞大的群体与蚀鬼阎魔对抗。
只是,因缺乏食物而营养不良的饿鬼们,其实大多头脑都非常的简单,在遇到强大的对手时,它们情愿逃的慌不择路,也不会凝聚在一起击退敌人。
而反观蚀鬼阎魔,它吃的好,处于饿鬼之森食物链的顶端,整片场子都收它的保护费,所以整个魔鬼之森塔都可以畅通无阻的横着走。吃的好,体力足,脑子又没有瓦特,自然是干啥都一股冲劲,顺便在追捕猎食的过程中,发掘一些枯燥乏味的乐趣。
自然而然,饿鬼就成了蚀鬼阎魔的口粮跟消遣对象。
不过,有时候饿鬼们气不过,也会成群结队的跟蚀鬼阎魔对着干。
它们打斗的动作相当的单一,只是出于本能的撕咬。它们长着一口锋利的獠牙,这让它们无人可吃的时候,用树干磨牙,消遣时光。
这一次,它们尝到了蚀鬼阎魔的肉,原本遥不可及的强大对手,似乎在某一瞬间对他们而言有着作死的魔力。
吃一口,再吃一口,那么细腻而坚韧的嚼劲,咬上一口,嚼上一天,饱上一周,瘫一个月,幸福的像一生一样。
蚀鬼阎魔由来都是信心满满的,它吞了满满当当的一口饿鬼,就像老牛吃了嫩草一样,在闲暇的时光,可以反哺出来,仔细的咀嚼一番,如同咀嚼一块炖了良久的排骨,越嚼越开味。
饿鬼们尝了香,纷纷朝着蚀鬼阎魔的躯体奔袭前去,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蚀鬼阎魔软孺而坚韧的皮肤上,像是大黄蜂蜇了人,连带着自己也留在了上面。
蚀鬼阎魔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这些可以当排骨吃的饿鬼们,居然会在这一天莫名其妙的开始反抗。
当饿鬼们锋利的獠牙扎入它的皮肤,它痛的啊呜啊呜的哀叫,身体癫狂无序的剐蹭着树干和树藤,想要把饿鬼们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这一招,其实相当的有些,饿鬼们因为瘦弱,力量都巨大,根本承受不住蚀鬼阎魔这么疯狂的剐蹭。
而饿鬼们,也胜在头脑简单,一旦群体里出面了一个领头羊,它们就会利用起来,并且盲目的将这种信念变成大势所趋。
情况一下子变的对蚀鬼阎魔十分的不利,它虽然身躯庞大,却住阻隔的无处可逃。饿鬼们快速的攀爬,铺天盖地的挡住了它的去路。
虽然是黑夜,夜视能力没有完全丧失的战宙殿爵,也极其明显的感受到了遮天蔽日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比方,他只看见了拼命挣扎的蚀鬼阎魔,突然就被饿鬼们团团围住。
它那猩红的眸色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却又渐渐的被饿鬼们淹没。
一只冰冷的屁股很突然的就依靠在了他的小腿上,使得他神色不由的一滞。
这是一只蜂拥而来却从树藤上掉下来的小饿鬼,由于体力不支,它的身体连连后退,最终依靠在了战宙殿爵的小腿上。
感受到屁股后面莫名其妙的凉意,它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转身看向身后。
由于被触碰的时间超出了禁制的范围,当小饿鬼转身之时,正好看见了障眼法失效后躲在树洞里的战宙殿爵。
它快速而尖锐的发出了一声类似猴子受惊时发出了吼叫,却又在下一秒被战宙殿爵扭断了脖子,甩手扔在了地上。
无法参与分食蚀鬼阎魔的饿鬼们,听了声音之后,纷纷转身看向了树洞的方向,齐刷刷的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它们幽绿的眸色像是在黑夜里被点亮的荧光灯,一路的从他的眼前,以弧形穹顶的方式,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