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晋心乱如麻,杜德风已经身死,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看向陈家瑶,低声问道:“佳瑶表妹,你怎么敢一个人出来,若是被元家人抓到怎么办?”
陈家瑶嫣然一笑,举起粉拳晃了晃,说道:“人家可是很厉害吆。”
这才发觉这丫头修为竟是到了通玄中期。杜文晋一阵的无语,自己上窜下跳,抢龙血、遭雷劈,大小战斗无数场这才到通玄中期。看看人家...
陈家瑶似是看出杜文晋的无奈,两手叉腰昂头道:“哼,现在服气了吧,知道谁是天才了吧?”
杜文晋木然点了点头,心中不得不佩服。表妹虽是修炼了自己给的《辰星诀》,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看来世界上天才人物真不是常人能想。
忽又想起王宜所言,开口道:“家瑶表妹,那个功法你先不要修炼了,据表哥所知这套功法并不全,一味修炼下去只会伤身。”
陈家瑶一听有些着恼,嘟起小嘴,瞪圆杏眼道:“表哥是不是怕我超过你,我才不要听你的,哼!”
杜文晋也是两眼一瞪,怒喝道:“你敢!”声音之大吓陈家瑶打了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一直没有做声的黑常上前一拦,出口道:“杜兄怎可以大欺小,佳瑶姑娘天真烂漫,你这样岂不吓坏了她。”
又转身取出一把折扇,打开扇了几扇。啪一声合起纸扇,对陈家瑶施礼道:“小生黑常,见过佳瑶姑娘。”
杜文晋顿感奇怪,这黑常之前还唯唯诺诺,现在怎么就不怕自己了,还跳出来大献殷勤。目光看向白无,只见白无讪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恍然,原来黑常已经知道不是自己打败了元喆。
黑常又道:“佳瑶姑娘,修炼过程中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只管询问小生即可,小生学识还算的上渊博。”
“呸!”白无吐了口唾沫。几步上前,一拱手正色道:“佳瑶姑娘,休要听这人花言巧语,白某人自幼通读经典都不敢妄称博学,凭这黑鬼看了两本闲书也敢自称博古通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被白无揭穿,黑常恼怒,一张黑脸登时涨成了锅底。他祖师爷中土三杰之一第五南皇,大字不识一斗,却最喜欢装斯文。偏偏他黑常是个看见书本就头痛的主,这货读了十几年,才勉强背的过几篇古文,生怕祖师爷不喜,不得已只能装装斯文。
白无倒是读书不少,师祖樊独闲同为三杰之一,本身就是进士出身。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耳濡目染之下,白无也学了几分。
黑常折扇一甩打开,怒道:“白兄,你可知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白兄这般诋毁黑某,岂不是小人行径?”
白无昂起头来,神情十分不屑,口中言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说道这里,厉声道:“黑兄是要白某人对家瑶小姐撒谎吗?”
黑常一时语塞,转过身去,冷道:“黑某不与你逞那口舌之利,家瑶姑娘心中自有定断。”
陈家瑶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二人争执。小声问道:“表哥,他二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杜文晋摇头否认,他才认识这二人几天,又怎么会知道?出而问道:“家瑶表妹,你这弓...”
细看陈家瑶手中黄金长弓,弓身上篆刻黄金二字,这不就是杜文晋遗失的黄金弓。
陈家瑶抿嘴一笑,开口道:“这个就是表哥你的,我与杜文义几人狩猎时寻来的。这把弓我喜欢,表哥你送给我好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几下,又调笑道:“表哥,你不会不舍的吧?”
杜文晋点点头,淡声道:“这把弓表哥用起来只会被人取笑,家瑶表妹你喜欢就拿去吧。”自腰间摸出一个鸽蛋大小的须弥石,递给陈家瑶又道:“弓太大,拿在手里不放便。这个给你,收在里面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陈家瑶一怔,原本想要调侃下表哥,看看他会不会心疼黄金弓,那知表哥想都没想便答应送她,还怕她拿着不方便给了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须弥石。
看着衣衫褴褛的杜文晋。陈家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想起爷爷陈邦岳弥留时的话:家瑶,爷爷死后卧龙山就乱了,你去投奔你表哥吧。爷爷不会看错人的,你表哥会照顾你的...
入手的须弥石温热,拿在手中似是重若千斤,陈邦岳死后陈家瑶再也没有感到多少亲情,卧龙山的争权夺势让她凉透了心。一直到今天陈家瑶突然又找了往日的温情。
“表哥...”陈家瑶娇声道。
杜文晋摸了摸她的秀发,轻声道:“黄金弓拆了能换不少银子,没钱了就用它。”
“表哥...”陈家瑶跺脚道。
不远处,单有亮一直站在城头上观望,突见远方尘土飞扬,细看之下有不少人马往这里驶来。急忙跃下城墙,跑过来道:“文晋少爷,远处有一队人马过来了,好象是伙强盗。”
众人向后看去,一队人马二十多个,飞一般的打马跑了过来。前头一人留个光头,虬须满面,一条刀疤斜划过脸面好似蜈蚣一般。后面二十几人手持兵刃,个个面容不善,不少人身上带有血迹,每个人大包小袋的堆满了马背。
光头汉子勒马上前,看了杜文晋几人一眼,目光落在陈家瑶身上,啧啧称赞几句。突然看到她手中捏的须弥石,光头男子一怔,伸手指道:“小姑娘,将你手上的石头拿来给本大爷看看。”
陈家瑶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将须弥石收进怀里。又拍了拍鼓囊囊胸脯道:“哪来山野村夫,敢要本小姐的东西。”
杜文晋脸上黑线落下,拉过陈家瑶挡在身后,压低声音怒道:“表妹,以后不许在人面前拍胸脯...”
“你们是什么人?”杜文晋冷声道。
那光头汉子冷哼道:“小子,你管本大爷是什么人,识相点就交出须弥石,再把你身后的小姑娘给本大爷玩...”
咔!话没说完,杜文晋抬手一记掌心雷轰在他的嘴上。若是对自己出言不逊也倒吧,对自己亲人污言秽语是万万不能忍的。
光头汉子向后一仰,脑袋晃了晃竟然没倒。口鼻间冒出股股青烟,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几颗牙齿也飞落几颗。
杜文晋皱眉,看来这帮人实力不弱。也怪自己重伤未愈,不然不会这么近都轰不死他。
他是杜文晋!那光头汉子心中大惊。
中土大陆雷修本就不多,雷系功法少只又少,能达到通玄境的雷修他只听说过杜文晋一人。眼前这人虽不是黑脸光头,但他还是猜到这就是杀了金玉郎的杜文晋。
“啊,他应该就是杜文晋。听说金相一师叔去了石臼追杀他,他怎么回到了风沙城了,难道消息是假?”有人猜出杜文晋,在同伴中小声议论道。
“你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有人提醒道。
这些人便是奉命追查杜文晋家属的太玄宗修士,当日金相一要杀光杜文晋全家,可不是一句空话。眼见这杜文晋一出手就重创他们中的最强者,这些人都谨慎起来。
光头男子脸上阴晴不定,杜文晋一抬手就让他吃了个大亏,到现在后脑勺子里都刺痛,想来是被那一下轰的脑浆子震荡。心知杜文晋能从金师叔手中逃到性命,其本事绝非他们这帮人可敌。
使个眼色,口中叫道:“小子你休要猖狂,我们宗门来这里几百人。今日有事就先放你一马,我们走。”说完回马便走。
“等等,谁让你们走了。”说话的是黑常。只见黑常一脸正义,手中折扇一甩指向对方,朗声道:“黑某最恨世间不平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想夺宝掳人,可有道义,可有王法吗?”
光头汉子皱眉道:“你这黑炭头,再不让开小心老子撕了你。”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去报信,也不识的这个黑炭头是谁。见他挡路,心中愤怒。
光头汉子马鞭一甩抽向黑常,想要让他闪开。黑常却伸手一抓将马鞭握住,猛力一拉想将他拽下马。岂料那光头汉子不愿意纠缠顺势放手,黑常被闪了一下,蹬蹬后退数步,差点坐在地上。
“敢耍我!”黑常原本想教训下这浑人,在陈家瑶面前留个好印象,哪知被这浑人戏耍反丢了颜面。
折扇一收,飞身到了光头汉子身前,一掌拍向对方。掌风凛冽四周气温骤然降低,空气中水汽瞬间成雾,白茫茫一片。
光头汉子也不是庸手,手按马背腾空而起,闪避开来。冰寒刺骨的掌风扫中光头汉子坐骑,那坐骑一声悲鸣,被冻的硬邦邦,冰雕般僵直在原地,全身挂满了白霜。
空中的光头汉子暗暗吃惊,刚松一口气,突觉脚上一紧,一物缠在脚踝上。低头一看,一条古怪软剑缠在自己脚上。软剑上猛的传来一股巨大拉力,啪嗒一声响,光头汉子被从空中拽下,摔了个嘴啃泥。
白无冷笑道:“既然作奸犯科那就别走了,留下姓名,白某人好去领赏。”手一抖,寻阳剑松开光头汉子脚踝。刷拉,又缠在他脖颈间,白无对陈家瑶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