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思索片刻后道:“师尊是说那恶贼修炼的是杀戮之道吗?”
“然。”飞云真人点头。又道:“万仙宗一殿三宫,你乾坤真人尹文豪师叔,所修便是杀戮之道。”
“师尊是说尹师叔啊。尹师叔真的很厉害吗?”刘真问道。
“你尹师叔只是虚仙前期,你见他有把虚仙中期的掌门放眼里吗?”飞云真人道。
刘真点点头,好像真是这样子,尹师叔一直都跟掌门师伯不对付。“那师傅怎么不修炼那杀戮之道?”刘真又问。
“杀戮之道,难如登天。你不见那杜文晋三箭齐出后神魂衰弱?长此以往便会精神崩碎,命不久矣,如何成就大道?”飞云真人摇头。
立日,一条风言风语在万仙宗附近悄悄传开:万仙宗飞云宫飞云真人爱徒刘真,被一个叫杜文晋的人当众掳走玷污,其父为救女惨遭杀害。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几日时间便传遍整个太屋山。其中不乏有人恶意宣扬,万仙宗势大总会有人看不过眼,推波助澜下几乎无人不知。
“万仙宗内门女弟子被人上门欺辱,且对方逍遥而去。”这个可是多少年来的大事件。登时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口口相传下,不禁生出多个版本,什么女弟子投怀送抱,老父亲愤怒被恶男所杀等等。整个过程更是香艳绝伦,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怎么回事?给本宗主查,看是谁故意宣扬诋毁我万仙宗。”水木真人李桂林猛拍桌子道。
“卑鄙无耻!”飞云真人恨声道。二人被这谣言气的不轻,几千年名门大派,还少有这等丑事。
“禀报二位师尊,刘真师妹私自下山去了。”一个弟子急匆匆赶来禀告道。
飞云真人豁然起身道:“不好,真儿定是听说了此事,万般气恼之下去寻那小贼了。”
“师妹勿急,本宗主会发下万仙诛杀令诛杀杜文晋小贼。你就不用担心刘师侄了。”李桂林道。万仙诛杀令是一道悬赏令,无论谁杀死通缉之人都可来万仙宗领取重赏。且此令无期限,时间越久奖励越重,还没有哪个上榜之人能逃脱过。
“若是发下诛杀令岂不是承认有此事了,师兄使不得啊。”飞云真人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旦默认这个谣言,徒儿刘真这辈子便毁了。
“师妹,不承认也不行了。当日刘师侄被那贼子抱在怀里,且头发披散衣衫不整,在场那么多人看见,你如何去解释?”李桂林沉声道。
“那是我徒儿报仇心切奋力拼杀所致。这还需要什么解释!”飞云真人大声道。
二人正在争执间,一个青年红着眼闯进来吼道:“真真师妹,这是真的吗?你真被那淫贼玷污了吗?”
飞云真人大怒,转头怒视进来的青年道:“住口!李岩庆。我徒儿何时被淫贼玷污过?”
李岩庆却似没听到飞云真人的呵斥,转头四顾大叫道:“真真师妹,你在哪里,你出来解释啊!”
“放肆!岩庆,你退下去。”李桂林暴呵一声。
李岩庆红着眼指着李桂林大声道:“都怪你,那日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畜生,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给我出去!”李桂林又是大声咆哮道。
李岩庆抓起一个茶碗摔在地上,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
裂石堡,聚贤堂是一家赌馆。此时里面吵声震天,吆喝声不断。裂石堡百姓多是穷苦,能来这里的都是些泼皮无懒,败家赌棍,再就是在元府当差的人最多。这些人刀口舔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赌场青楼自是常客。
竹帘掀开,刺目的阳光照进来,不少人都朝门口看去。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在毯子里的人走进了门,有认识的人开口道:“张耗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得瘟了?”
张耗子开口道:“有些伤风。咳咳!”
那人又道:“伤风你不在家挺尸,跑这里来找郎中不成?我看你是有俩钱爪子痒吧?”
众人哈哈大笑。
张耗子听的有些恼,原本菜青的脸上竟有些泛红,咳嗦道:“咳咳!我转了几家医馆都关着门,这钱好不容易从我那婆娘身上抠出来,还能再交回去不成。”
又有一人道:“张耗子你这钱是花不出去了,你不知道咱裂石堡的郎中都跑了吗?来跟哥哥耍两手。”
“郎中都跑了?跑哪了?”张耗子有些惊讶。难怪医馆都关着门。
这人见张耗子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当即压低声音道:“张耗子,你几天没出门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咳咳!李师傅我还真不知道,这不伤风了吗”张耗子又是一阵咳嗦。
被称呼李师傅的人见张耗子快把肺都咳出来,忙后退两步道:“元城主那宝贝孙子元洪熙,被人打伤了卵蛋,召集城中郎中去医治,你猜怎么着?”说道这里他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李师傅,你快讲讲。咳咳!”张耗子来了兴趣。这元洪熙可是裂石堡名人,有头脸的人物哪个没被他收拾过。今日竟然被打伤了卵蛋,哈哈好!
李师傅见张耗子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的样子,很是得意说道:“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城主可是下了封口令。你不知道就对了。”
凑到张耗子身前又放低几分声音道:“那些郎中都医不好元洪熙,城主一生气将在场的郎中都杀了。那些剩下都自然不就跑光了。”
“啊?”张耗子吃惊出声。心道这个元家可真够狠的。
李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可别乱传啊,让城主老爷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
“得了吧,老李。这事全城谁不知道?还假装神神秘秘的,啧啧!”周围一人讥讽道。
李师傅一听有些恼怒,反击道:“小黑子,就你知道的多?不就有个当差的兄弟吗。你那兄弟能知道多少?我这可都是听王头领说的。”
那小黑子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道:“这事我兄弟还真知道不少,他可全都讲给我听了。”
“喂,小黑子,说说呗,我们也听听长长见识。”四周人都围上来。
小黑子有些得意,挑衅的看了李师傅一眼,李师傅混不在意,也把头伸过来听。
“吭!”小黑子清了清嗓子道:“那元洪熙确实没医好,听说元城主还派人去什么仙府求仙丹。求没求来是不知道,不过那小子倒是烂的不行了,听说裤裆里都生了蛆虫。”
众人一阵恶寒。
“后来怎么样了?”有人问。
小黑子没回答他,反问道:“袁大头知道吧?”
“知道,不就是城西那个阉猪骟狗的畜生大夫吗?”那人道。
小黑子点点头道:“就是他,元家眼见那小子快烂死了,找不到大夫了,只能找到袁大头,想让他割掉烂肉。袁大头哪里敢干…”
“就是,就是,他一个阉割畜生的,怎么能治人,这不胡来嘛。要割肉也轮不到他吧。”一人打断小黑子的话道。众人都是怒视说话这人。“哎,你不听滚一边去,少打岔。”
小黑子也瞪了他一眼,接着道:“这你就不懂了,元家会杀人的多,懂医理的就没有了。若是一不小心割死元洪熙,全家不都得赔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小黑子又道:“元家使了不少钱,那袁大头也豁出去了,灌上两口酒,拿起刀子就是一顿剜,连鸟带蛋一齐抠了下来。疼的那小子跟杀猪一般叫唤。”
众人都是听的胯下一凉,浑身一抖,不敢再往下想。
“那小子没痛疯了?”有人问。
小黑子道:“怎么没疯,都喊破天了,一里外都能听见。”
“要说打伤他的人也真是厉害啊。那小子嚣张跋扈的,活该有今天。”有人感叹道。
“打伤他的人是谁啊?”又一人问。
小黑子露出神秘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听我兄弟说已经查到了,是卧龙山的人,好像还是个女的。那小子天天喊着要报仇,我估计很快又要打仗了…”
“啊?是个女的。可千万别让元家人抓到。”众人一阵嘘唏。
就在众人感叹嘘唏时,没人注意到赌场角落里,一个疤脸大汉站起身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疤脸大汉脚不停歇的出了裂石堡,见四下无人,一路向东发足狂奔,待得傍晚终于走进一片深山,看了看方向一头扎进荒山之中。
“大哥,德天回来了。”杜家四长老杜仕武说道。
一个疤脸大汉跟着走进棚屋,用手在脸上搓了搓,正是杜德天。
“这么快就回来,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杜仕乾问道。
“父亲,元家已经查出是卧龙山帮了我们,怕是要对卧龙山动手了。”杜德天道。
杜仕乾闻言沉声道:“卧龙山陈家救我们于水火,此事又因我们杜家所起,岂能袖手,便是拼上这里人的性命也要助拳陈家。德天,你派人去趟卧龙山通知他们做好准备。若有需要我们随时赶到。”
“是父亲。”杜德天应声道。
......
裂石堡元家,元洪熙在床上咆哮:“给我去把陈家瑶抓来!我要亲手要杀了她,杀了她!”
“熙儿,你冷静些,你爷爷已经去商议攻打卧龙山了。敢打伤我儿,一定铲除了卧龙山。”元洪熙母亲恨恨道。
“我要活的!”元洪熙咬牙道。
“熙儿放心,到时娘和你一起炮制那个小贱人!”元洪熙母亲道。
“熙儿,你安心养伤,现在已经清除伤患,要不了几日,你就可以下地了。为娘先去看看你爷爷有什么计划。”元洪熙母亲摸了摸元洪熙的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