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部军营,朱三几人正在耍钱,反正杜文晋不在,藩部里也没人敢跑来管闲事,至于统帅张朝阳等高层才懒得理会这些泼皮无赖。
丁江北大着嗓门道:“瓢把子,你没钱了就一边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对面一个马脸汉子悻悻然站起身来,让到一边。丁江北急忙凑过去坐下,开始吆三喝四起来。
马脸汉子叫朴安山,修为通玄中期,是邑娄郡有名的土匪头子,手下小弟近千。又因脸长似水瓢,人送绰号瓢把子。原先在这伙人中排行老二,现在也是杜文晋的小弟之一。
朴安山对朱三道:“朱三,杜老大去了珠山派拜师,要几日才能回来?”
朱三回头看一眼,似是有些不耐,说道:“老大的事情,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你还欠我千两银子,可别耍赖啊?”
“啪!”朴安山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真是闲的。若是不去提醒他,说不定这笔账就忘了。
这一下抽的挺重,痛的朴安山一阵疵牙。正捂着嘴巴忍痛,就看见帐外跑进来一个卫兵。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看样子等阶不低,大屎郎将都低三下四的陪着过来了。”
大屎郎将就是史达,只因史达为人苛刻,多被下面人厌恶,背地里人人都叫他,大屎。
史达都低三下四,看来来人一定了不得,这样的大人物来的目的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找杜老大的。众人来了精神,忙收拾大帐,好似一阵的狂风扫落叶,霎那间右路大帐中变的干干净净。
众人列队站好,就听外面史达媚笑道:“刘祭酒,这边就是我们左路军,右部营帐...”
史达小跑进了大帐,一伸头对立面喊道:“快去喊你们都尉来,军部长官要来查营,看看你们,歪头搭褂的成个什么样子!”
外头一个女声道:“史将军严重了,小女子只是听说杜都尉治军有方,特来观摩一番,跟着学习学习罢了。要说是查营那可抬举小女子了。”
史达道:“哎,刘祭酒客气了。刘祭酒跟着大都督耳提面命,岂是这帮小子能比的,随便说上两句也够他们研究上三月的,哈哈。”
大帐一掀,进来一个女子,模样倾国倾城,一身戎装亮甲,更显英气逼人。大帐里的十几人何时见过这般漂亮的可人儿,都是一个劲的咽口水。
此女便是刘真。自打刘真知道了杜文晋下落,每日里朝思暮想,忍不住偷偷跑出来,以交流学习名义来看杜文晋。
史达皱眉,开口问道:“杜文晋呢?怎么不在营房?”
朴安山粗着嗓门道:“杜都尉去珠山派了,是中军将军让他去的。”
这中军将军就是藩部统帅的封号,史达一阵的郁闷。他早就知道杜文晋私自跑出去了,本想着借大都督义女之手教训下杜文晋。哪知道牵扯到师叔张朝阳,看来计划又要落空。
“刘祭酒,你看这杜文晋不在,不如去别的营地看看。末将其他两部将士都不比这里差...”
刘真微微一笑,对史达拱手道:“史将军不必客气了,小女子只是来随便看看,杜都尉不在那我便在这里等等他吧,说不定一会他就回来了。史将军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这?”
史达无奈,又陪着等了一阵,心中不住暗骂杜文晋走了狗屎运。可惜刘真正眼都不带看他,实在无趣,最后找个了由头悻悻离开了。
“咳!”刘真一声轻咳,将一众神游天外的家伙拉回现实。“谁知道杜都尉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这位仙子,我知道,我知道。”有人抢着说道,“杜老大走的时候说这两天就回来。”
“噢,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们都尉的营帐里看看,我在那里等他。”
众人闻言一阵的兴奋,尽管以前杜文晋与刘真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只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众人又没有见过当事人。现在只把刘真当成倾慕杜老大的痴情女子看待。
“看见没,老大就是老大,这般神仙人儿主动跑来示好,这才叫美女配英雄。”有人小声道,目光中充满了羡慕神情。
“你知道个屁,老大原先就叫雷大老虎,屁股后面的美女能组成千人军队,这算什么...”
“厉害,厉害!”
众人簇拥着刘真一行人来到杜文晋营帐,刘真掀开营帐走了进去。外面只剩十几个女子亲兵将营帐围住,不准任何人靠近。
大帐很大,里面空荡荡,只有一张桌椅,外加床铺。桌子上有不少书籍,其中一卷书籍打开,上面写上兵法二字。
现在是白天,火油灯依旧点亮。军营将领有不息灯火的习惯,就是为了让众将士们时刻感受到将领的存在,也是寓意人生如长明灯火之意。
油灯里火油满满,因为时刻有亲兵来添油的缘故。刘真自桌子下找出挑灯钢针,将油芯向上挑了挑。原本豌豆大小的火苗变的更大起来,照着刘真红扑扑的脸庞。
“真真愿为你守灯长明,文晋你知道吗?”刘真喃喃自语道。
当日在九宫地府惊见杜文晋抱着女孩擦身而过,她一时间万念俱灰。出了九宫地府浑浑噩噩就要嫁给李岩庆,原本就这样认命了,哪知道婚礼头一天,尹环儿母女跑过去灌了她一通酒。
本就心如死灰,还不拼了命的喝,当时她就想把自己喝死了结束这烦恼人生。结果没死成,一觉醒过来已是三天后,这才知道酒水里掺了神仙醉。
后来的事情她都听说了,杜文晋一怒大闹万仙宗,万人中打上青木殿来救自己...
知道此事心中又悔又恨,悔自己为什么不坚持,恨自己为什么又不在当场,若是在现场,那一定要飞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告诉天下人她愿意!她愿意跟着他走!
“文晋,君不负卿,卿岂敢负君!”
掀开被褥,替杜文晋将被褥整理一番,又将被褥放到炭炉近前烘烤。此地近海,潮气颇重,营中里虽有炭火却也潮湿。一掀枕头,却发现枕头下压着一支雪亮的枪头。
“这个是什么,怎么会放在枕头下面?”
刘真翻看着枪头,就见枪头上刻着一个秀字,还有一只奇怪的小鸡。
她心中突的一跳,就觉眼前一阵的眩晕。慌忙几步走到书桌前翻看桌上手记,里面有许多杜文晋留下的笔记。字迹瘦长,很有古文风韵。
手一抖,枪头落下了下去,刘真慌忙用手接住,慌乱间锋利的枪刃将手心划破一道口子,滴滴鲜血流了出来。
“这个秀字是谁?”
她确定这个秀字是杜文晋刻上去的,心中一阵的慌乱,就在这时,大帐门帘突然掀开。
“文晋!”刘真带着哭腔喊道。
一回头,却发现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十六七岁年纪,一脸煞气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二人同时开口。
那个女孩最先沉不住气,冷声道:“我是杜文晋的妻子,杜小双。你又是什么人?”
刘真心中猛的一揪,突然又觉得不对,“不对,你也姓杜,你们怎么可能...”
“哼!本小姐还是文晋的侄女呢,怎么你管的着吗?小叔叔就是喜欢双双,我们早就拜过堂了,吃惊吗?狐狸精,竟敢趁本小姐不在跑我男人屋子里来,臭不要脸的。”
刘真胸口发闷,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杜文晋有妻子了?他有妻子了?那自己算什么?世人唾骂的小吗?
她起身惨然一笑,说道:“我是刘真,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来,我只是来...”
说到这里大颗的眼泪不听话的滚落下来,杜文晋,你这恶棍!有了妻子又来折磨我做什么?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噢?你就是刘真啊,怎么还嫌折磨我小叔叔不够吗?小叔叔为了救你,几番遭你侮辱,你还有脸跑这里来,滚,滚出这里,我家不欢迎你!”杜小双跳着脚怒骂道。
“我不是...”
刘真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跑了出去,本以为是鹊桥相会,谁知是当了姘头被人家主母捉奸。
一路抹着眼泪,刘真在一干亲卫的陪护下出了藩部大营,刚走出不远,迎头撞上二人。仔细一看,不是杜文晋是谁。
“恶棍,我刘真瞎了眼,竟然心慕你这人渣!”刘真扔下一句狠话,打马而去。
杜文晋原本欣喜,他早知道了当日成婚的不是刘真,今日偶遇自是喜不自胜。哪知道被喝骂了一声,脸上还留有几点的口水。
“这?”
心中茫然,自己什么时候又成恶棍人渣了?仔细想想也没记起什么时候做过人渣的事情啊,这丫头怕是又有误会什么了。真是小心眼!
一旁康修突然道:“那个女孩哭的很厉害,小师叔,你脸上的不是口水,是眼泪。”
杜文晋愕然,手指在脸颊湿润处点了点,放在口中,一股咸涩传遍心间...
“这丫头又在哭什么?”
回到营地,见自己大营外围了一圈人,朱三等人正一脸憋笑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怒声道:“都没事干吗?围在这里做什么?”
“杜老大,小大嫂在里面...”一人憋着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