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陡然生出的凉意因男子的起唇,更凉于足下的池水,一丝一丝的侵入自己的身体,直到浑身犹如坠入千年冰窟一样。
“本王说过,莫要逃。”
他的声音犹如地狱的罗刹,不会让人觉得狰狞,但,入耳,即是死亡的讯息。
他注意到我的身子的颤抖,松开我的领袖,颈间的舒缓,仅让我更清晰地发现,这处活水,宛如传说中奈何桥下的忘川河一般,于暗处翻滚着腥甜的血浪,吞噬着我尚踩在河底的莲足,我甚至能感觉到,无数的冤鬼之手正撕拉着我的腿,将我一起拽向不可知的深处。
身子,突然如飞羽凌空,我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拔离出水,随即向岸上扑去。
我就这样被他拎起,摔到了岸边。
我撑着手,让自己慢慢站起,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狼狈。
脱去戎装的景王站在我面前,一袭玄色锦袍,站在月光下,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玄色,便成为他给我唯一的印象,这是一种意味着死亡和绝望的颜色。
他紧抿着薄唇,眼底,深幽莫测,唯有唇边的一抹笑,让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的狼狈,讥笑我的不堪。
我抬起脸,直视他的笑容,我不认为求得生存是种耻辱,也不认为这样的逃有失礼仪,冼玉宫冲天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身后,将他眸底忽而掠过的另一种神色衬得愈加看不真切。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颚,语音冷淡的道:
“如果再逃,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奴婢不过是亡国宫里的一名宫女,王爷对奴婢未免太上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