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经理带着神色从容，眉眼浅笑的顾海琼走出行长办公室。
他一边走一边不时的拿眼斜睇向顾海琼。
心里头却是直呼倒霉：
他运气怎么就那么的差？
原本是还有几个放款名额的，可实际上呢，他前天接到了两个电话。
要是放款成功。
他能在年前拿一笔所谓的‘辛苦钱’。
其实这也不算是违规。
顶多就是打个擦边球吧？
只是没想到，他这头一回动手，就好巧不巧的挡了行长认识之人的路！
想到这事儿过了，自己不知道要受什么处分。
程经理心里头暗呼自己运气差、倒霉之余，忍不住有些许的怨恨顾海琼。
可是，他也没那个胆子再说什么。
只能是全程黑着张脸，帮着顾海琼从头到尾的办了手续。
嗯，一路开绿灯！
最后，他看着顾海琼眉眼里头的笑意，刺眼！
“多谢程经理。”
顾海琼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眼里头闪过去的怨愤？
不过，这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是胆大一些，想着找行长。
如果不是自己好巧不巧的和马行长认识，有在火车上的那一面之缘。
今天这说不定焦头烂额，到处想办法筹钱头疼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要是在自己痛苦和对方怨恨难过之间选择。
顾海琼自然是想都不想的选让对方不好过！
更何况，这事儿，明显就是对方在中间使了手脚，动了鬼！
“不客气。”
程经理这几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
眼看着顾海琼扭头要走。
他突然开了口，“顾小姐，你和我们行长认识吗，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
当然，行长觉得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她嘛，虽然没这样想，但是，毕竟自己那会儿顶着压力出手帮他了，不是吗？所以，这份功劳，她虽从不曾想过图报！但是，这会儿能用当初那份善缘换回如今的局面，帮着自己解决这么个难题，想想，也挺好的？
程经理，“……”他以为，是行长的亲戚！
难道说，真的如同她所说的，就是在火车上见过一面？
可之前在办公室，自家行长和她有说有笑的啊。
直到顾海琼都走的不见身影。
身后有人和他打招呼，喊程经理时，站在一侧的程经理才回过神。
他的笑容里头多了抹涩意，行长那边……
脚步顿了下，他改变方向，回头朝着行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
顾海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姓村长，以及另一位据说是村委专门管账收钱的孙会计，还有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方脸很显彪悍的男人，她笑了笑，“钱我是弄好了，咱们现在去办手续？”
“行，那就去吧。”
对于办这些手续，顾海琼之前还是提前了解过的。
有马三在，再加上顾海琼遇事不慌，慢慢看，认真看……
在双方有心且极具诚意的情况下。
不过是两天功夫，这处空废着的小厂地，顿时就归为了顾海琼所有！
周姓村长几个人拿着手里头的银行长，再三的觉得有点不相信。
这钱，就全都在这张卡里头了？
特别是那个大块头。
他看着顾海琼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相信。
倒是那个孙会计，一脸的镇定，“别担心，这钱我刚才查过的，都在这里呢。”
他举着银行卡给两个人解释，“这就是银行卡，是国家办的，没假的。”
周姓村长不甘自己不懂，也点头附和，“对对，咱们应该相信国家。”
大块头挠挠头，“你们两个说啥就是啥，俺听你们的。”
顾海琼瞧着三个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买那块地是要做生意，要赚钱的，怎么会在这方面骗你们？”
这些人时刻都能看到那块地的啊。
到时侯给她添点乱什么的，不是很容易？
她脑子傻了才会这样做！
周姓村长也笑呵呵的，“你放心吧，我们村上的人都很好的。”
好不好的那得到时侯接触了再说。
不过现在嘛……
顾海琼笑了笑，点点头，“有村长您在，我相信大家都很好。”
“对对，俺们村上的人都很好的。”
大块头也一脸的笑，对着顾海琼的眼神也没有了刚才那么凶。
人家给他们钱了啊。
是好人！
顾海琼瞧了他一眼，突然看向了村长，“村长，这位大哥是……”
“哦，他姓孙，叫孙壮，是我们村上的村民。”
孙壮。
嗯，可真是够壮的！
顾海琼心里头笑了笑，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
“村长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行，那你就先回吧。”
一行人各自分开。
路上，马三头脑有些发懵的跟在顾海琼的后头。
直到两个人回到人才市场。
进了单独留出来的专门用来办公做事的小房间。
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海琼，他是一脸的复杂：
这就，把那处空地给买了下来？
是买啊。
不是租！
买！
他使劲儿的拧了两下自己的大腿。
疼的他吡牙咧嘴的。
这让顾海琼瞧着，忍不住好笑的摇摇头，
“行了，犯什么傻呢，你这一路上一直都瞧着我，怎么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厂地的事情总算是落实了下来。
顾海琼挺高兴的。
心情好，说话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她看着马三笑呵呵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她今天高兴！
马三挠挠头。
好半天才吭吭哧哧的开口道，“我，我就是觉得不可置信，好奇怪的样子，你看，这才几天功夫啊，两天都没呢，你竟然就真的买了下来，那么大块地啊，还有那些钱……”不过说到钱，马三自然是一下子想到了这钱是从银行贷回来的，他可是听那个银行的工作人员说的清楚，这钱，是每个季度都要还的！
好几万啊。
这万一不赚钱……
不过，想想做生意在外头跑的人，都图个吉利。
如今这事儿可是才开始。
他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不吉利的话！
这么一想，马三立马就一脸认真的开了口，
“老板你那么有本事，肯定能很快就赚回来这钱的。”
到时侯把这钱还了银行。
再赚的钱可不都是自己的了吗？
还凭白赚了块地！
这么一想，马三顿时就觉得，咦，这买下来的法子，好像也挺对？
“行了，你出去外头帮忙吧，我在这边弄点东西。”
顾海琼让马三出去，又叮嘱他两句，“和小玲说，一个小时内别让人过来找我。”
等到马三出去。
顾海琼把自己随身的本子和笔拿出来。
在空白的，属于今天的一页上重重记下一笔：
贷款，厂地！
最后想想，又加了一行字，努力赚钱，还钱！
然后，她把这一页做了个记号，翻过去。
在新的一页再次写下几个字：
计划。
时间进入了冬季。
顾海琼虽然怕冷，但是为了能在开春前搞定她计划里头的一切事宜。
这个冬天还是憋着股气儿在外头的忙活。
除了忙活一些琐事，为着年后的开春做准备之余。
她心里头想的还是那个沈南川给她介绍的专家。
不过，想到自己一连去了两回，人家都把她给挡到了门外……
顾海琼抬头看看有些昏沉沉的天空。
心里头瞬间做了决定：
明天再过去一趟。
要是这次还不行，那就算了！
当天晚上，顾海琼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了下，叮嘱了沈小玲中午回家，帮着许爱带下孩子，她自己则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搭上了去邻市的大巴车，谁知道车子刚刚过半，几天来一直阴沉沉，乌云一层层的压下来的天气，没想到突然就一下子落起了雪！
最初还是飘着的雪花。
等到了车子进站，顾海琼等人下车。
雪已经是纷纷扬扬，大朵大朵的飘浮着，旋转。
蓦然的，站在出站口的顾海琼脑海里头闪过一句诗：
大雪压青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