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
为了以防遇上不知名的危险,千淼只能暂时将宫凌郁之拖回山底的小树林里重新包扎了一下裂开的伤口。
然后,默默回去把灵草全都地毯式搜寻地捡了回来。
回到小树林时,宫凌郁之已经醒了。
被平白无故当搬运工使了一通,纵使他是主子,千淼自然也无法给好脸色。
“醒了?”千淼吊儿郎当地坐到宫凌郁之旁边,没好气地说道。
虽是在与宫凌郁之说话,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不斜视地处理着灵草上的泥土。
宫凌郁之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手上沾满泥土的灵草,张了张嘴改口道:“你都认识?”
千淼吹泥土的动作一顿,随即很自然地回到:“认识啊。”
“你……”
“你什么你,”千淼打断,“你们难道还不允许下人多读点书吗!”
虽是无法反驳,但……
宫凌郁之冷脸:“注意说话语气!”
从昨晚遇见这个女人开始,她打断他的话已经不下三次,顶撞他不止两次。
放肆过头了。
千淼撅了噘嘴,她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点到为止还是懂的。
不过,救命之恩,不狠狠敲他一笔,怎能罢休。
千淼突然放下手中的灵草,真诚的看向宫凌郁之:“那个……盟主大人,奴婢救了你两次,那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宫凌郁之看着突然温顺的蠢女人,余光撇到都重新包扎了一遍的伤口,淡漠开口:“怎么?”
嘿嘿嘿。
千淼露牙一笑,凑宫凌郁之进了些。
宫凌郁之往旁边挪了挪。
千淼近了近。
宫凌郁之沉脸挪了挪:“好好说话。”
“好吧。”千淼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可否将欠奴婢的黄金千两,给结了。”
宫凌郁之看她:“本座何时欠你钱。”
千淼瞪眼,气愤地吸了一口气:“你你你,居然不记得了。”
宫凌郁之冷漠地撇她一眼:“记何?”
“就,几天前,主厅里,盟主大人说告诉你那啥啥是啥东西,就赏黄金千两的!”
话未落,宫凌郁之陷入沉思,将回忆理了一遍。
好像……他是这么说过。
“但是,”宫凌郁之伸手顺毛,“消息来源没有确定,所以……”
这是赤裸裸的赖账!
千淼气鼓鼓。
“等查实,赏金少不了。”
“谢……”
秋豆麻袋!查实?!
哪里来的实!
千淼抑郁脸。
宫凌郁之见到她的表情,以为是不放心,罕见地补了一句:“放心,争取这两天。”
争……争取……
鬼要你争取啊!
千淼苦笑:“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盟主大人慢慢来,查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的。”
宫凌郁之又疑惑地看了她两眼。
这个女人……变脸怎么这么快。
千淼颓然低头重新处理泥土。
宫凌郁之闭目养神。
过了一刻不到。
千淼突然开口:“诶,你失踪快两天了,都没人来找的吗。”
“等。”宫凌郁之说完这一个字,两人又陷入无聊。
夜晚,死寂,千淼等到快要睡过去,朦朦胧胧中听到不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是敌人吗?
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千淼下意识去推宫凌郁之。
却见宫凌郁之早已醒来,此时正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来了。”
只听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千淼一愣:“啊?”
是来救援的?!
没等她询问,宫凌郁之艰难的站起来,缓缓从小树林中走出去,千淼也追了上去。
不远处是一个六七人的队伍,骑着马快速向他俩靠近。
那队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那些人似乎注意到他俩,马蹄速度加快,伴随着熟悉的男音:“盟主?”
是青竹!
宫凌郁之朝千淼使了个眼色,千淼居然看懂了,上前一步大招手:“在这!”
听到千淼的声音,青竹懵了一下。
这不是淼儿吗,怎么也在这?还会和主子在一起。
青竹带着疑问到了两人身前,下了马。
宫凌郁之一身狼狈,千淼也是一身狼狈。
青竹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随即蒙蔽地开口:“盟主大人,淼儿姑娘,你们……”
宫凌郁之眉宇间透露着几分疲意,挥了挥衣袖,青竹懂事地闭上嘴,搀扶着他上了马车。
千淼很乖巧地坐在了车辕上,马车开动。
她一路上问了青竹许多事情。
大概捋清了为什么会在这儿碰见宫凌郁之。
宫凌郁之气势汹汹地到苏府,作死地将苏家主狠狠嘲讽了一顿。
然后对方就找人一路追杀他,正好杀到凤仙山下小道上,被一个对面的高手暗算,中了小暗器,无法撑到回府。
青竹便伪装成他,引开了敌人,几番逃亡回到府中搬救兵。
而宫凌郁之则是逃到山上采药疗伤,好死不死的被她这个小可怜碰上了。
青竹搬来救兵后,绕原路救寻宫凌郁之,却发现没了踪影。
就这样连夜找寻,终于发现了他们。
艰辛啊。
青竹也很八卦的问了她问题。
千淼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她偷偷出府……
青竹听完点了点头,八卦的心压了下去。原来只是凑巧啊。
其实吧,千淼是在为自己找后路,这个时间点了,苏嬷嬷肯定早就发现她偷跑了,回去后免不了一阵训。
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坦白了一切,说不定还能因为凑巧救了盟主大人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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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淼默默打小算盘。
马车内,睡着的宫凌郁之修长的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