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
“公子。”蒯越拱手对刘琦道。
“先生不必如此。”刘琦忙道。“先生此次前来,吾心安矣。罗昭在汝南陈兵五万,只叫吾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先生既来,吾可高枕无忧矣。”
“公子,依吾观之,罗昭对公子并无杀意,而襄阳却将要大变矣。”蒯越道。
“先生何出此言。”刘琦大惊。
“主公已然病重多日,公子可知晓否?”蒯越问道。
“父亲病重?吾实乃不知。”刘琦惊道。
“主公已病重多日,襄阳文武皆不见公子往前探望,皆说公子不孝耳。”蒯越道。
“如此,该如何是好?吾这便往襄阳探望父亲。”刘琦惊慌道。
“公子此去,恐蔡氏对公子不利,公子又当如何?”蒯越问道。
“蔡瑁他敢如此?”刘琦大怒道。“吾乃荆州世子,父亲病重自当探望,其焉敢害吾不成?”
“古往今来,但凡涉及嗣位之争,必然血流成河,父子反目,兄弟成仇者多矣。公子若去,恐难全身而退啊。”蒯越劝道。
“不然,父亲病重而子不能侍奉,是为不孝。至于其他,暂时顾不得了。”刘琦摇头道。随即又道:“况且此时,吾料蔡瑁不敢杀我,其若是杀我,荆州之人如何想?便是徐州的刘皇叔,恐亦难容他。吾且往襄阳一行,看过父亲便回。”
“公子既要前往,需带精兵护卫,穿内甲,谨防蔡瑁。”蒯越说道。
“先生放心。”刘琦道。又道:“江夏便托付于先生了,若罗昭来攻,万万不可迎战,只需归降即可。”
“此是何意?”蒯越愣问道。
“吾虽驽钝,亦知天下大势,如今曹刘相争,荆州必然归于其一。吾为汉室宗亲,焉能屈身侍曹?刘皇叔虽然仁义,不愿强夺荆州。然罗昭却无顾忌,行事随意。其若要来攻,只管归降。一则百姓免于战乱,二则可增强刘皇叔之兵势,如此荆州有望,汉室有望,百姓有望矣。”言毕,刘琦便退。
蒯越默然沉吟良久,方叹道:“久闻公子贤,今日相谈,方知无误。升平之时,或可为一州牧守,然乱世之中,终为他人口中餐耳。”
数日之后,刘琦仓皇而回。蒯越急忙迎进江夏,只见其痛哭不止,问之。刘琦泣道:“可恨蔡瑁张允,竟以甲兵围困刺史府,不准吾入内探望。父亲病情,一概不知。更有市井流言,道蔡氏欲要诛杀吾。吾实在无奈,求见诸文武,无人敢引吾探望父亲。万般无奈,又恐遭杀身之祸,只好回归江夏。”
蒯越默然,良久方道:“但祈主公无事。”
刘琦收了悲泣道:“吾这便斋戒沐浴,为父亲祈福。”言未毕,忽有下人报,有使者自荆州来。
二人惊异,忙请来见之。只见其取出一份手令,其上概略:公子刘琦不孝,父亲病重而不往探望,是为不孝,故此掠去一切官职,命其往襄阳见其父请罪。
蒯越闻言大怒,抽出宝剑道:“汝欲效赵高矫诏杀扶苏乎?”
使者惊恐跪下道:“非吾之意,乃蔡都督执意如此。”
刘琦忙问:“父亲如何了?”
那使者哭泣道:“主公已然去了,现今州牧乃是令弟刘琮。”刘琦大惊,眼前一黑,往后便倒。
建安八年十二月,刘表暴病身亡,蔡瑁秘不发丧,并遣使者往江夏,欲诱刘琦往襄阳杀之,却为蒯越识破。此时,刘琮已然被拥立为荆州牧,蔡瑁独掌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