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望着倔强的少女,嘴微张着,已想好的劝话此时怎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那么执着?”他随着少女的目光看去——那是海的彼岸,但迄今却没有任何一艘船只经过。
他看着少女每天就这样呆呆地望向那边,像是在期待什么。
少女没有回答他,连头都不带转一下。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你是不会明白的。”
……
有一天,少女突然将视线转移了。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罗杰的脸,细细地打量着。罗杰愣了下,抬眼就撞进那像是把整个海都塞进去的眸中。他在那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你说的对。”少女突兀地起身,“我确实不该继续等下去了。”毕竟…
“等,等一下!”罗杰像是意识到什么,朝她大喊,试图将其挽留。
可是少女并没有理会他的呐喊,她将视线再次投向远方。而眨眼间,她却如同被风吹散的沙丘一般开始无声消散,身形变得有些不真切。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海的彼岸。所以此生我最爱唯二。一…是大海,”在即将消亡的那一刻,她将头转向罗杰,常年都是寒霜的眸此时居然被温暖所充斥着,“二是——”
不等她说完,这世间便少了一个人。只留罗杰还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此人已走,那这个世界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望着四周开始崩坏的世界,罗杰独自嘟囔着:“这次是,大海吗。最后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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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那么多水果!”罗杰惊叹道。整个岛屿几乎都被种满了水果,“是给自己吃的吗?”
少女一愣,好笑地摇摇头:“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这么多。”
“难道是去卖?”
“卖?不——”她捧起一颗果实,“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为那个人准备的。”
罗杰有些诧异。这个少女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不过任务也是很重要的。“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少女望着水果,未开口。罗杰自知触犯底线,不再深究。
‘我希望,他能再吃一口我的…’
虽说少女对所有植株都很照顾,但对草莓苗却是偏心地明显。罗杰暗暗猜测草莓对她有重要意义,开始改变策略,向草莓进攻。
起初少女极不情愿将自己宝贵的草莓给他碰,到后面不知怎地居然很大方地给出,而且他看得出来少女很开心。
“阿杰,你过来。”
开始罗杰毫无反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应声。“来了来了!”
过去才发现少女抱着那个被玻璃罩罩住的草莓苗,上面还结了好几颗草莓。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一辈子困在这里面好像也不是坏事…
不,他在想什么!罗杰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外面可是有他的伙伴啊!他要是不回去他们可怎么办?不行不行,一定要出去!
等罗杰回过神时,少女已站到他面前,手中还捏着一颗草莓。“吃吧。”
罗杰顺从地接过将其小口吃掉。
“这玻璃罩上面被我设了时间回溯,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少女将它递给罗杰,“你要将它好好保存。”而我,也心满意足了。望着罗杰吃草莓的样子,她甜甜地笑了。
“谢谢你,阿杰。”她突然就有些不甘心,“啊,真想再留一会。”留在他的身边。
罗杰这才明白,少女的心愿再次莫名其妙实现了。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女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不是说她们与世界毫无牵绊吗,唯一绊住她们离开这个世界的不是愿望吗?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种了那么久的水果,等来…也不亏。”
少女,走了,只留这句话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和不知所措的罗杰。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产生了怀疑。她们想留下,而他做的却是将她们从这个世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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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终于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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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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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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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保管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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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要记住,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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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呐,这么大的执念吓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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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大概也需要安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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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傻事。还有,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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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噗,还是那么不擅长撒谎呢。”少女毫无顾忌地笑起来。
“诶,额——”一下子被戳穿谎言的罗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诶!暴露了!!!”
居,居然说出来了...
少女无语地扶额。“真该说不愧是你吗...这种蹩脚的谎话亏你还想得出来。阿杰?你怎么不叫阿罗呢?”
没想到罗杰居然认真思考了下,然后重重地点头。“嗯!好主意!”
见他那万年不改的德行,少女懒得理他,继续摆弄手中的草帽。
“话说回来,你来干嘛呢。”她连头都不带转一下问道,好像对此漠不关心。一听这个,罗杰来了底气。“我来实现你的愿望!”他叉腰大声喊出。声音回荡在黑暗中,不免有些尴尬。
“啊哈哈...”他摸摸鼻子干笑着。
少女的世界跟别的都不同,这次的世界几乎都是黑暗,没有任何景观。有的只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大小不一的草帽和液态地面。其余的地方全是一片黑暗。
“我的愿望?”少女一愣,随机又笑了起来,“我的愿望你可实现不了~”婉转的尾音调皮地转了几个音,听得他心酥酥的。
不过他反应也是很快。“我一定会实现的!”他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承诺,“我保证!”
【我保证,此生唯波特不娶!】
少女眸间的温度迅速冷下来,很快又被遮掩。
“其实你也察觉到了吧?作为被世界意识认同的人,你怎么可能没发觉呢。”少女起身走向罗杰,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触手可及时少女才停下来。接着她向前微倾,在罗杰耳边轻笑了下。呼出的热气让罗杰不由得一震。
“这次可不一样了。”少女的嗓音细细的,“我要等的那个人,不是你。”语罢,不等罗杰反应,先行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
“真是服了你了...不亏是你。”少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见其还在没心没肺地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紧接着软绵绵的一拳就打了过去,正中红心。“罗杰!!!”
罗杰也不恼,捂着被打的部位继续傻笑。
“...嘛,你也会有相应的惩罚。”少女像是释怀似的,转生随意抽出一顶草帽,轻轻一扔便到了罗杰头上,下一秒草帽消失。
“我啊,是。但是还没消去,这次不过是便宜你了。”
随着少女的声音响起,一股类似电流一样的触感钻进罗杰的头。
世界渐渐变白,徒留满脸震惊的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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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任务,难度不大,你可以完成】
【怎么,犹豫了?...没有就好】
【你只需要,一切都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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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问我吗?我在等人。”罗杰感觉得到,面前的少女与他之前遇到的是不同的,“你是谁?见习死神吗?能在等一会吗?”
一身黑的罗杰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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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这个任务。”